“麻烦你了。”
林乔十分客气地致歉。
林秋雨轻轻摇了摇头。
“梁老师（二班之前的语文老师）不是说过吗？教学相长。”
“是啊是啊，秋雨咱们一起进步，争取早日干趴那个骨架人。”李夏至挽住林秋雨的胳膊，举了举拳。
“骨架人？”林秋雨表情困惑看向林乔。
林乔没绷住笑出声。“人家叫顾佳任。”
“1班的？物理很厉害的那个吗？”
“是。”
林乔忽然有些窘促，他怕林秋雨问他为什么要干趴那个顾佳任，他该怎么回答呢？
然而女孩却没有问这么多，而是思索了两秒。
“林乔再干掉207个人就能……干…趴……骨架人了。”
“咳咳。”
他瞥了眼李夏至，看看你都教会了人家什么。
老马教会林秋雨“干掉”，李夏至教会她“干趴”。
这种词汇从卡哇伊的林秋雨口中说出实在是过于反差。
“为什么要干掉207人？”李夏至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有些困惑。
“因为林乔这次考214名，骨架人在我前面几名，应该是第七，或者第八。”
林秋雨掰开手指比了比。
“你咋知道我考多少名的？”
林乔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的班的成绩单只在12班宣传栏上张贴了两天就撕掉了，林秋雨远在五楼2班，难不成她有千里眼？
“我从岩老师的平板上查了。”
“哦哦。”林乔了然了。
岩华铭，二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目前整个高一的年级主任。
他知学网的权限足以查看所有学生的成绩排名。
“秋雨你查林乔的成绩干嘛呀。”李夏至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乔耳廓微红，有些窘促，这李夏至怎么总喜欢把事情往那方面靠……
体育课已经下课，三人结伴从操场走出。
“因为我想看看他考多少名，离60名还差多少。”
李夏至愣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林秋雨的回答竟然如此直球。
此刻李夏至反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遍林乔，看得他都感觉有些紧张了。
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敢打她主意我跟你没完！
“夏至你这次也有点退步了，年级456名。”林秋雨接着说道。“你平时英语有疑惑的地方可以问一下林乔，他英语好。”
这下林乔和李夏至都怔住了。
林秋雨不仅把他们的名次记得那么精准，连哪科考得怎么样，总体进步退步甚至都记住了。
走进教学楼，林乔跟在李夏至和林秋雨身后上楼，他笑了笑。“你记性真好。”
林秋雨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几个的，还有江鱼，这次她考366名，进步挺大的，我就记住三个人的……只用记住三个人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林乔咽了口唾沫，心中莫名一酸。
已经上到三楼，林秋雨转头，李夏至还挽着她的胳膊没有松开。
“林乔还不跪谢林老师！”
李夏至这番言语成功把林秋雨和林乔都逗笑了。
原本有些沉郁的氛围也稍稍缓解。
告别之后，林秋雨继续上楼，李夏至和林乔还没进班。
12班门口堵住了，上完体育课回来的同学们此刻都堵在门口，人挤人张望着宣传栏上艺术委员刚刚张贴的社团表。
林乔简单疏散了同学，而后把社团表撕下来投影到多媒体上。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在老师来之前再贴回去就行。
社团表上标注了每个社团的代码，而学生平板上则可以输入代码进行报名。
台下的同学们有些怨声载道。
老班张贴的太晚了，平板上的报名系统在晚自习开始前就要关闭，现在他们对社团啥都没了解呢，都只知道个名字。
李夏至则是飞速输入艺术社团的代码报名成功。
“林乔？”她看着手指在报名界面来回滑动的林乔，轻声询问。“要不我让秋雨给你问问。”
林乔自然懂得她要让林秋雨问啥。
说句没出息的话，他确实很想知道许霜报的哪个社团，这样就又能和她产生联系了。
但是他的虚荣心自尊心和一种繁杂的莫名的感觉又让他强撑着，即使李夏至知道他喜欢谁，即使林秋雨问一嘴也十分方便。
即使曾经的自己肯定会这么做。
让林秋雨问完告诉他，而后他再悄咪咪地报上，等到社团活动开始时两人相遇，他再一脸惊讶地看着许霜说好巧啊咱俩报的一样。
林乔耷拉着眼，仿佛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他的手指在平板上空悬浮，点了好几个社团代码然后又取消掉。
“我靠！”前桌的一个男生惊呼一声。“心理社团爆满了！”
林乔的思绪被打断，眼神有些茫然，李夏至看着林乔的侧脸，藏在抽屉里的手机已经点开了林秋雨的聊天栏。
“看来大家都有点心理疾病。”林乔干笑了一声，像是在自说自话。
“不是啊班长，你不知道么，许霜报的就是心理社团啊。”
那个男生回头，满脸遗憾。
林乔愣了一下，微张着嘴。
然而前桌男生似乎完全沉浸在懊悔之中，丝毫没注意到林乔的状态，他转过头唉声叹气，开始抱怨十二班的网速差，还有老马的消息慢……
那男生又说了些什么林乔都听不清了，他快速地输入着字母，期间甚至打错了几个，他又删掉重新输入了心理社团的代码。
社团简介的最后用鲜红色标注了个“已报满，请选择其他社团谢谢呦~”
这就是胆小鬼应得的。
这就是你林乔应得的。
化学老师已经进班，原本因为社团选择而喧闹的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失去了令人感到安全感的白噪音，林乔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悲催和酸涩以外就没有东西会等你，只有它们才是像你这样的衰人永恒的朋友啊。
林乔自嘲地笑了两声。
“嘟嘟。”
震动音从林乔的外套内兜中传出，是他的手机。
因为三中严禁学生带手机，为了保证手机安全，林乔一直是只开震动，静音藏好。
他把手机放到抽屉口，低头看去。
是一条微信消息。
【夏至：RNJ7748qSd（艺术社团代码）】
他转头，李夏至却没有在看他，而是低着头，双手放在桌下捧着手机。
夕阳发酵的昏黄光线从班级后门钻入，像是一个手，温柔地穿透她两鬓的发隙，少女俏丽精致的五官在夕阳下棱角分明。
台上老师小蜜蜂的声音喧杂刺耳，但是从后门吹入的风却很柔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果香。
“嘟嘟。”又是一声震动。
林乔长吁一口气，低头。
【夏至：和我一起学唱歌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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