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南方中医大会如期举行。
会场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国际酒店。
随处可见穿着各式唐装、长衫的老者，身边跟着恭敬的弟子。
陈寻穿着一身休闲装，在一群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龚昱成陪在他身边，低声介绍着一些中医界声名显赫的人物。
两人正准备去报名处，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斜后方传来。
“哟，之前在明家偷奸耍滑，侥幸猜对了些手段，你还真的敢来南方中医大会来丢人现眼啊？”
这声音，陈寻有点耳熟。
他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那张令人不爽的脸——房执明。
房执明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
下巴微微抬起，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们。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神情倨傲。
眉宇间和房执明有几分相似，显然是他的弟子或子侄辈。
龚昱成脸色沉了下去，冷哼一声：
“房执明，你还是一贯的狗眼看人低？”
“你这话就属实不尊重人了。”
房执明皮笑肉不笑。
“我只是好奇，龚老您如今怎么跟一个毛头小子混在一起了？瞧这模样，是收了关门弟子？还是说……江省混不下去了，想找个新靠山？”
这话就相当诛心了。
龚昱成的身份地位，在中医界谁人不知？
说他找一个年轻人当靠山，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不等龚昱成发作，房执明身旁的年轻人就往前站了一步。
目光轻蔑地在陈寻身上扫来扫去。
“师傅，您跟他们废什么话。”
他嗤笑一声，对着陈寻扬了扬下巴。
“小子。上次在江省，就是你让我师傅不痛快的吧？”
“胆子不小啊，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中医大会里钻。”
陈寻眉毛挑了挑。
这老的小的，真是一脉相承的惹人厌。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周围不少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指指点点。
陈寻心里涌上一股火气，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拍了拍龚昱成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跟这种只会叫嚣的货色动怒，不值当。
淡淡开口：“说完了？说完了就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
那弟子脸色瞬间涨红，他没想到陈寻敢这么直接地骂他。
房执眼中寒光一闪，却伸手拦住了即将暴走的徒弟。
他上下打量着陈寻，冷笑道：
“年轻人，有点脾气。不过，在中医这个行当里，光有脾气可没用。这里，是凭真本事说话的地方。”
他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自得。
“我这弟子，虽然年轻，但拿到了中级中医师的资格认证。”
“不知道你这位……小朋友，是来干嘛的？观摩学习？”
周围的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惊叹声。
“二十多岁的中级中医师？真的假的？”
“房执明的弟子，那肯定是真的啊！这天赋，将来不可限量！”
“太厉害了，我儿子跟他差不多大，才刚考到执业医师证呢！”
各种议论和吹捧声传进耳朵，那弟子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再次看向陈寻，挑衅的意味更加浓厚：
“听见没？小子。别以为能装个人物。赶紧滚回家喝奶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陈寻根本懒得理他，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报名登记处。
“咱们走。”
“哼，想跑？”
那弟子以为他怕了，得意洋洋地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水平！”
房执明也慢悠悠跟在后面，准备看陈寻的笑话。
在他看来，这小子顶天了也就是个初级医师，甚至可能只是个刚入门的学徒。
报名处排着几个人，很快就轮到了房执明的弟子。
他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立刻肃然起敬。
“医师中级职称，已经记录在案了。您的参赛编号是青字037号。”
工作人员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
又是一阵小范围的骚动。
“果然是中级！”
那人听着这些话，骨头都轻了三两。
他转过身，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排在后面的陈寻。
“到你了，废物。让我看看你是什么‘级别’的高手啊？”
陈寻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摸出办好的证件，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漫不经心地打开。
下一秒，他的手猛地一抖！
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震惊而发不出声音。
他反复翻看着证件，又抬头看了看陈寻年轻得过分的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那工作人员什么表情？”
“难道……那小子的证件是假的？”
房执明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冷笑，准备随时发难。
房执明的弟子更是直接笑出声：
“哈！不会是拿了个假证来糊弄人吧？真是笑死我了！”
就在这时，那名工作人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带着颤抖和极度尊敬的语气。
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陈……陈寻医师……高级……高级中医师！”
一句话，炸的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愣一愣的。
整个报名处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了陈寻身上。
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高……高级？我没听错吧？”
“开什么玩笑！他才多大？二十岁出头？高级中医师？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学，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寂静只持续了三秒，随即，比刚才那弟子出场时猛烈十倍的议论声。
山呼海啸般炸开！
房执明脸上的冷笑僵住了，整个人都懵了。
而他的徒弟，脸上的得意嘲讽瞬间凝固，再转为铁青。
他死死盯着陈寻，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风头，荣耀，瞩目……
前一秒还属于他的一切，在“高级中医师”这五个字面前，被碾得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中级”头衔，此刻看起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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