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玉帝的铜镜
天庭瑶池，水波凝成冰面。
玉帝指尖轻叩冰层，涟漪荡开处，映出人间炼狱：洪水肆虐，鼠群啃噬浮尸，金牙上沾满血肉碎末。
“噬天刃的诅咒失控了。”王母蹙眉，“你当初就不该让那老鼠开天。”
玉帝轻笑，掌心浮出一枚青铜镜。
镜中竟是三千年前一幕——
灵鼠咬破葫芦的瞬间，人类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幽绿。
“你看，他们从诞生起，骨子里就藏着魔。”
第一节 死契
灵鼠的第九世轮回，托生于酆都鬼市的一只灰鼠。
这一世，它叫阿灰，右爪天生残疾，脊背却有一道银纹——那是天神封印的“噬天刃”残片。
酆都的鼠群活在猫妖阴影下。
每月十五，猫族会来市集挑选“贡鼠”：老弱病残者被活撕，青壮者则被种下“猫蛊”，沦为猫奴。阿灰躲在污水沟里，看着同类被黑猫拖走，喉管里发出幼崽的哀鸣。
“想活命吗？”
某夜，阿灰的洞穴里浮出一团金光。玉帝的虚影悬在半空，手中拎着一串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半截猫爪。
“替朕办件事。”玉帝弹指，金光没入阿灰银纹，“去争十二生肖之首，朕许你鼠族永脱‘贡鼠’之命。”
阿灰的脊椎剧痛。
银纹裂开，露出一枚金牙。
第二节 牛耳渡河
选拔那日，天河浊浪滔天。
老牛泅水渡河，阿灰藏在其耳中。牛毛如钢针，扎得它血肉模糊，但它死死咬住牛耳软骨——玉帝说，唯有生肖之首能重聚噬天刃，吞噬人间瘟疫。
河对岸传来一声猫叫。
阿灰浑身僵冷。那是曾与它共食腐尸的黑猫玄夜，如今玄夜额生金纹，已成猫族长老。
“跳下来。”玄夜的金瞳锁定牛耳，“否则我掀翻这头牛。”
阿灰颤抖着探出头。
它看见玄夜颈间挂着自己前世送的鼠牙项链。
“对不起。”阿灰用口型说。
下一秒，它狠狠咬穿牛耳！
第三节 窃位者
牛血喷溅的瞬间，阿灰借力跃上岸。
玉帝的笑声从天际压下：“子鼠，首位归你！”
众兽哗然。
玄夜暴怒，利爪撕向阿灰：“你这骗子——”
“猫鼠死契，立！”玉帝挥袖，天河之水化作铁链捆住二族，“自此，猫族世代捕鼠，鼠族半数子嗣为猫贡品！此乃天道！”
阿灰咳着血爬向神位。
它没看见玉帝眼中闪过的讥诮，也没发现玄夜被铁链勒碎的金瞳深处，藏着一丝解脱。
第四节 瘟疫棋盘
深夜，阿灰潜入玉帝的观星台。
它想质问为何死契比贡鼠更残酷，却撞见玉帝与瘟神的交易。
“疫毒已投下人间。”瘟神递出一只翡翠瓶，瓶中绿雾翻涌，“按约定，鼠族啃噬疫毒后，您需分我三成亡魂。”
玉帝抚须：“噬天刃重聚时，疫毒将与鼠族同灭，亡魂自然归你。”
阿灰的银纹灼痛起来。
它突然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噬天刃从来不是救世刀，而是玉帝收割亡魂的镰！
第五节 玄夜之死
阿灰冲向猫族巢穴。
玄夜倒在血泊中，金瞳涣散。猫族长老冷笑着踩住它的咽喉：“叛徒！竟敢私放贡鼠！” 阿灰这才知道，三百年来，玄夜一直在偷换“猫蛊”，让贡鼠假死逃生。
“为什么……”阿灰舔着玄夜冰冷的耳朵。
玄夜爪心滑出一片葫芦碎片，上面刻着天神封印噬天刃的密文。
“快逃……”玄夜用最后一丝力气捏碎碎片。
金光炸裂，阿灰坠入轮回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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