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这段日子，简直成了美食狂欢节。平日里觉得腻歪的酱肘子、酱烧鸡，在年节氛围的烘托下，都变得格外诱人。
姐弟俩大快朵颐，正好借着这机会“贴贴膘”。
年三十，上午去墓园扫墓放鞭炮烟花，下午在家贴春联，傍晚时候裴东顺喊姐弟俩去他家吃团圆饭，吃完晚饭已经是八点多。
“爷，别送了，你瞅这路灯亮堂的，不瞎就能看见路。”
裴东不理她，跟着姐弟俩走到胡同口，往街上看了看，这会儿正没人。
赶紧从怀里掏出两个大红包，一个塞给裴之，一个塞给元元，“回吧回吧，回家再看。”
裴之掂量了一下怀里的红包，不是钱，像张银行卡，不由得眉，扯紧围巾，拉着弟弟就回家了。
一进家门，跟父母简单打过招呼，姐弟俩便迫不及待地躲进书房。
俩人躺在椅子上，默契的掏出口袋里的红包，裴之看了看元元的，比他的厚，“你的是什么？”
元元把钱倒出来，数了数，“五千块。”
裴之打开自己的红包，果然，是张银行卡，密码就写在卡背后。
她又往红包里探了探，也没写多少钱，明天还得自己查，麻烦。
她随手把卡塞进红包里，伸出手对元元示意，“见面分一半，来，劈我一半。”
元元把钱都塞她手里，“2500是劈给你的一半，剩下那2500拿去买衣服。”
裴之也不矫情，“行，明天我把钱取出来也劈给你一半。”
“那我岂不是血赚？”元元打趣道。
“赚了还不乐意？”裴之笑着回怼。
*
大年初一上午就是跟着家里的大娘堂婶们磕头拜年，听堂嫂子说庙会今年来了个马戏团，还办了个鬼屋，裴之还挺好奇。
中午吃过饭弟俩骑车去庙会玩儿，马戏团有耍猴的还有大蟒蛇，还有个熊钻火圈，裴之给小动物们打赏了几十块钱，小猴儿还拉着她的手一直鞠躬。
鬼屋也进了，没什么新奇玩意儿，原本满心期待瞬间化为失望。
可转念一想，门票才五块钱，也不能奢求太多，总不能真让人家变出个真鬼来吧？
从庙会回来的时候拐一道去了镇上，把裴东顺给的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
卡里竟然有20万！
裴之给吓一跳。
钱也不取了，拉着弟弟赶紧回家。
到村里后直奔裴东顺家，没赶巧，人没在家。
吃过晚饭，裴之借口出去看扭秧歌，又跑去了裴东顺家。
裴东顺这会儿正在看电视，看到姐弟俩有点诧异，“有事儿？”
裴之从口袋里把银行卡掏出来，“这里边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存的我能不知道？”裴东顺没好气的瞥她一眼。
“你咋突然给这么多？”裴之满脸疑惑。
“哦，县里房子拆了，签完合同了，赔了一套房子，给了点存款，房子给你哥了，拆迁款我又加了几万，凑个整，给你吧。”
裴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裴东顺，把这老油条都盯得浑身不自在。
“咋了你，一直瞪我。”
“你，咋突然这么大方？不应该啊！”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疑惑。”裴之直言不讳。
“滚犊子，”裴东顺恼羞成怒，“不想要就还给我！”
“要要要，白给的为啥不要？我就是觉得，你不像这么大方的人。”
裴东顺沉默。
裴东顺生气。
裴东顺变成了气蛤蟆。
他呼噜了一把自己刚染过的头发，“你好歹也二十岁的人了，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吗？”
看在二十万的份上，裴之按下了翻白眼的冲动，“行，你想听啥，我说给你听。”
“我不稀罕，没别的事儿了吧，没事走吧，别在这膈应我。”裴东顺挥手送走了大孙女儿。
大年初三，去姥姥家走亲戚。
到姥姥家放下车就听见大舅妈跟大姨在厨房里吐槽二表哥相亲事宜，裴之抛下爹妈和弟弟，赶紧钻进厨房听八卦。
“二怪头说了，见第一面先安排一桌席面，见第二面就得两百八说媒费，成礼了再掏两千块钱，这老家伙真是开棺材铺的，死要钱。”听得出来，大舅妈怨气挺重。
“他说的媒靠谱，二怪头要钱是多了点，但是他给说的小闺女都不孬，跟我们村里那个瘸子不一样，俺家堂侄儿，瘸子给他说媒，说了个跟他一样的瘸子，”
说到这，大姨剁鸡块的手比划了一下，“就这样的，主腿断半个，把我堂嫂子给气死了，差点没把他家给点了！”
“嚯，你堂侄儿是那个吧，就他爹在市医院当主任那个，他不是大学生吗？”大舅妈问道。
“对，就是他，你说我堂嫂子能不气？”
大舅妈连连点头，“那是，这要是摊到咱家老二身上，我真把他家屋子给点咯！”
大舅妈和大姨生气就是说点人家屋子，多少年都没变过。
赵喜梅收拾好东西，也钻厨房来了，“大姐你几点来的？”
两只公鸡都剁完了，大姨把鸡块扫进盆子里，“我比你早到了一小会儿，海军来没？”
“来了，哪年能少了他？胜哥没来？”
“腰扭了，在家躺着呢。”大姨撇了撇嘴，“整天屁事不干，还得我伺候他，烦都烦死。”
“你咋不说一声呢，我跟海军也看看胜哥去。”
“别，用不着，没啥大事，过两天就好了。哎，你们村有合适的小姑娘吗？给咱文壮说个对象。”
“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年能在家一个月都悬，要我说，老二的事儿先别急，就比我们家小之大一岁，现在找对象也忒急了点不？”
大舅妈摇摇头，“你不知道，咱们村好几个二十五六的光棍汉，你看老二五大三粗一点心眼都不长，不趁年轻诓个小闺女来，年纪大点可咋整？”
裴之忍不住插嘴，“舅妈，我二哥现在在我们学校那上班不是还挺好，我听他说，一个月也六七千块钱呢，先让他挣两年钱，攒钱买个房子不也挺好？”
“哎呦，他打肿脸充胖子呢，他跟我说一个月就挣三四千，你大舅还想着给他买辆车，让他回家拉猪嘞！”大舅妈皱皱眉，狐疑的看着裴之。
裴之愣了一下，尴尬笑道，“是，是吗，那可能我二哥就是诓我呢，呵呵，我去问问他。”
赶紧从厨房逃出来，找到在对面院子拿着一捆干草在那戳小牛的赵文壮，“二哥，你咋跟舅妈说你一个月挣三四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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