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药人之谜
姜语嫣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凌霄阁。夕阳西下，将白玉阁楼染成金红色，美得惊心动魄，但她此刻无心欣赏。
阁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楚凌霄站在正厅中央，脚边跪着一个被灵力绳索捆绑的中年女子——正是当初送她来玄天宗的合欢宗三长老！
\"进来，关门。\"楚凌霄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姜语嫣反手关上门，心跳如擂鼓。三长老抬头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小语嫣，好久不见啊。\"三长老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亲昵，仿佛她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在玄天宗过得可好？\"
姜语嫣警惕地后退半步：\"仙尊，这是...\"
\"合欢宗派来的探子，在药堂附近鬼鬼祟祟。\"楚凌霄冷声道，\"她说是来找你的。\"
三长老咯咯笑起来：\"哎呀，小语嫣怎么这么生分？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她转向楚凌霄，\"仙尊大人，您留着她不就是为了她体内的纯净灵气吗？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楚凌霄眸光一寒，灵力绳索猛地收紧，勒得三长老惨叫一声。
\"本尊没让你多话。\"
姜语嫣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长老的话让她莫名不安——什么叫\"谁把你养大的\"？原主记忆里明明是个孤儿啊！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她在心中急问。
\"宿主，原主记忆可能被修改过。\"系统声音严肃，\"建议小心应对。\"
楚凌霄看向姜语嫣：\"她说你并非普通弟子，而是合欢宗精心培养的'药人'，体内灵气纯净是因为从小用特殊药材浸泡。此事可真？\"
姜语嫣瞪大眼睛：\"我...我不知道...\"
三长老阴恻恻地笑了：\"她当然不知道。我们给她下了忘忧散，十六岁前的记忆全都没了。不然她怎么会乖乖听话？\"
姜语嫣如遭雷击。药人？忘忧散？这些词在原主记忆里完全没有！但仔细回想，她确实只有近五六年的记忆，再往前一片空白...
楚凌霄观察着姜语嫣震惊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然后对三长老冷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尊或可饶你一命。\"
三长老舔了舔嘴唇：\"小语嫣是我们从北冥寒地带回来的特殊体质者，天生灵脉通透，是绝佳的'药引'。合欢宗培养她十年，用百种灵药浸泡，使她体内灵气纯净无比，专门用来...\"
\"用来什么？\"楚凌霄声音更冷。
\"用来对付您这样的高阶修士啊。\"三长老笑得恶意满满，\"纯净灵气是最好的毒药载体，无色无味，连大乘期修士都察觉不到。只要她与您双修，灵气交融时毒素就会...\"
\"胡说八道！\"姜语嫣厉声打断，\"我体内根本没有毒！\"
\"现在当然没有。\"三长老阴笑道，\"因为还没到时候。但只要宗主发动禁制，你体内的毒素就会苏醒...\"她突然用一种古怪的音调念出一串咒语。
姜语嫣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从丹田炸开，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经脉。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全身痉挛。
\"住手！\"楚凌霄一掌击晕三长老，随即闪到姜语嫣身边，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仙尊...我...不知道...\"姜语嫣痛苦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衣衫。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余韵仍让她浑身发抖。
楚凌霄眉头紧锁，一手按在她后背输入灵力探查：\"她激活了你体内的某种禁制。\"
姜语嫣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抓住楚凌霄的衣袖：\"仙尊！快检查您自己！如果我真是什么'药人'，那这些天为您治疗会不会...\"
楚凌霄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第一反应是担心他。他摇摇头：\"本尊无恙。\"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体内的灵气确实纯净，没有任何毒素。\"
姜语嫣长舒一口气，随即又被新的恐惧笼罩：\"但那咒语...她一念我就...\"
楚凌霄扶她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三长老身边，眸光深沉：\"合欢宗确实擅长此类控心禁制。不过...\"他看向姜语嫣，\"你若真是???们精心培养的药人，为何会对医术如此精通？合欢宗可不以医道见长。\"
姜语嫣心跳加速——这是个致命问题。她不能暴露系统存在，但合欢宗的\"药人\"身份显然也解释不通她的医术。
\"我...我不记得了。\"她决定半真半假地回答，\"自从来到玄天宗，脑子里就不断冒出各种医学知识，好像...好像被尘封的记忆在慢慢苏醒。\"
楚凌霄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姜语嫣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手心全是汗。
\"系统，他会不会发现我在撒谎？\"
\"放心宿主，本系统有防探测功能。不过建议尽快提升男主好感度，好感度越高越不容易被怀疑哦~\"
良久，楚凌霄收回目光：\"无论你曾经是谁，现在的你救了玄天宗弟子，这是事实。本尊不会因可能的威胁而妄下论断。\"
姜语嫣眼眶一热，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愿意相信她。
\"谢谢仙尊...\"
\"不必。\"楚凌霄打断她，\"本尊只是就事论事。现在，先解决你体内的禁制问题。\"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卷古朴的竹简摊开在桌上：\"《禁制解法大全》，或许有用。\"
姜语嫣凑过去看，发现这是一种名为\"同心蛊\"的禁制，中术者会被特定咒语控制，轻则疼痛难忍，重则丧失神智。
\"解法需要施术者的心头血...\"姜语嫣念道，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说，必须合欢宗宗主亲自...\"
楚凌霄点头：\"暂时无法根除，但可以压制。\"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这是'镇魂丹'，能暂时隔绝禁制感应。\"
姜语嫣接过玉盒，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淡蓝色丹药，散发着幽幽冷香。即使不懂丹药的人也能看出这绝非寻常之物。
\"仙尊，这太珍贵了...\"
\"服下。\"楚凌霄不容置疑地说，\"禁制不除，你随时可能被控制。本尊不允许玄天宗内有这样的隐患。\"
姜语嫣知道他是从宗门安全角度考虑，但仍然感激不已。她服下镇魂丹，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在丹田处，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
\"试试还能感应到禁制吗？\"楚凌霄问道。
姜语嫣内视己身，发现原本潜伏在丹田深处的那个黑点已经被蓝色薄膜包裹，完全感应不到了。
\"完全隔绝了！\"她惊喜地说。
楚凌霄微微颔首：\"镇魂丹效果可持续一月。在此期间，本尊会寻找彻底解除禁制的方法。\"
他走到昏迷的三长老身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至于她...\"
\"仙尊打算如何处置？\"姜语嫣小声问。
\"搜魂，然后交给戒律堂。\"楚凌霄淡淡道，\"合欢宗既然敢派人潜入玄天宗，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搜魂...姜语嫣打了个寒颤。那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法术，能强行读取对方记忆，但被搜魂者轻则神智受损，重则魂飞魄散。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楚凌霄难得地解释了一句：\"她身上有本尊需要的答案。\"
姜语嫣点点头，不敢多言。楚凌霄让她先回听雨轩休息，自己则带着三长老去了地下室。
回到听雨轩，姜语嫣瘫坐在床上，脑中乱成一团。今天的冲击太大了——药人、禁制、被修改的记忆...如果她真的只是合欢宗培养的毒药载体，那她这些天的行为算什么？楚凌霄又会怎么看她？
\"系统，我到底是谁？原主真的是'药人'吗？\"
\"宿主别担心，你的灵魂是纯粹的现代人，只是借用了这个身体。至于原主身份...系统检测到她确实有被药物改造的痕迹，但具体来历不明。\"
姜语嫣稍微安心了些，但新的忧虑又涌上心头：\"那禁制呢？会对我有影响吗？\"
\"镇魂丹暂时压制了禁制，但系统建议尽快找到彻底解除的方法。好消息是，男主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50，信任基础已经建立！\"
50？姜语嫣有些惊讶。经历了今天的风波，楚凌霄对她的好感度不降反升？
夜深了，姜语嫣却辗转难眠。三长老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让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深深怀疑。如果原主真是合欢宗培养的\"药人\"，那她体内会不会真有潜伏的毒素？楚凌霄会不会暗中防备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阵剧痛突然从丹田处炸开！
\"啊！\"姜语嫣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浸透衣衫。那蓝色薄膜竟然被突破了！禁制像被什么东西强力激活，疯狂冲击着她的经脉。
\"宿主！禁制被远程激活了！\"系统急呼，\"合欢宗宗主可能感应到三长老出事了！\"
姜语嫣痛得眼前发黑，挣扎着想去拿传音符呼叫楚凌霄，却从床上滚落在地。就在她意识即将模糊时，房门被一股劲风推开，一道白色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边。
\"禁制反噬？\"楚凌霄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急切。他一把抱起姜语嫣放到床上，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道灵力打入她体内。
剧痛稍缓，但仍在持续。姜语嫣模糊地看到楚凌霄眉头紧锁，从袖中取出三枚金针，分别刺入她头顶和两肩的穴位。
\"忍着点。\"他低声道，随即催动金针。
比禁制更剧烈的疼痛爆发开来，姜语嫣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一股清凉的灵力从金针涌入，与那肆虐的禁制之力正面相撞。
\"噗——\"她喷出一口黑血，随即感觉全身一轻，禁制的躁动平息了。
楚凌霄收回金针，脸色有些苍白：\"暂时压制住了，但撑不了多久。\"
姜语嫣虚弱地睁开眼，发现楚凌霄的白衣上沾了她的血迹，宛如雪地红梅。他竟为了救她不惜弄脏衣服...
\"谢谢仙尊...\"她气若游丝地说。
楚凌霄没有回应，只是取出一颗丹药喂她服下：\"这是'九转还魂丹'，可保你三日无恙。本尊会在这期间找到彻底解除禁制的方法。\"
姜语嫣震惊不已。九转还魂丹是修仙界顶级疗伤圣药，据说能肉白骨活死人，楚凌霄竟舍得用在她身上？
\"仙尊，这太贵重了...\"
\"闭嘴，调息。\"楚凌霄冷声道，却伸手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丹药入腹，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姜语嫣依言盘坐调息，感觉伤势在迅速好转。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楚凌霄仍坐在床边，正凝视着窗外的月色。
\"仙尊...三长老她...\"
\"死了。\"楚凌霄语气平淡，\"搜魂时触发了她识海中的自毁禁制。\"
姜语嫣心头一颤：\"那...找到有用的信息了吗？\"
楚凌霄转回头，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合欢宗与大长老有勾结，三日后宗门大比时会有大动作。\"
\"大长老？\"姜语嫣倒吸一口冷气。玄天宗大长老是仅次于宗主的二号人物，若他与合欢宗勾结...
\"此事不要声张。\"楚凌霄起身，\"你好好休息，明日继续来凌霄阁。本尊需要你帮忙辨认几种药材。\"
姜语嫣点头应下。楚凌霄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姜语嫣。\"
\"弟子在。\"
\"无论你曾经是谁...\"他背对着她，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犹豫，\"现在的你，本尊信得过。\"
说完，不等她回应，白色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姜语嫣呆坐良久，心中五味杂陈。楚凌霄最后那句话，是对她身份的认可，更是对她这个人的信任。在这危机四伏的修仙世界，这份信任比任何丹药法宝都珍贵。
\"系统，我一定要帮他度过这次危机。\"
\"检测到男主好感度升至60！宿主加油！根据分析，彻底解除禁制需要宿主和男主共同进入'灵识交融'状态，这通常发生在...\"
\"等等！\"姜语嫣脸颊发烫，\"你是说双修？\"
\"不一定非要双修啦~深度疗伤、共同御敌等情况下也可能产生灵识交融。不过双修确实是最直接的方式...\"
姜语嫣把脸埋进被子里。她才刚获得楚凌霄的信任，距离那种亲密关系还远着呢！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禁制危机和三日后的宗门大比。
带着这个念头，她渐渐进入梦乡。梦中，她看到楚凌霄站在一片火海前，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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