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身为宋教授助教，同时也是画室老板，跟宁为霜不过是点头之交。
因此跟两个人说话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跟友善，“你们是单纯参观，还是要买画？”
宁为霜微笑回应，语气相比白宴更轻松自然些，“随便看看。”
她看向白宴，知道他是刻意存着交际的态度来的，否则不会杵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助教不忙的话，能否介绍一下那边的几位新生派画家？”
白宴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其实之前我在江临上学，姜老师带过我两年。”
白宴嘴角轻扬，语调不疾不徐，沉稳而又亲切地说，“不介意的话，私下里你可以叫我师兄。”
宁为霜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宁为霜没有明确拒绝，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姜宁的关系，白宴对宁为霜格外关注。
他带着两人在展厅中穿梭，姿态优雅从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引导。
“这几位年轻画家里就有姜老师指导过的学生，能不能看出来是谁？”
宁为霜神情专注深邃，语调不疾不徐，沉稳中带着专业的笃定。
“对于绘画来说，启蒙老师很重要，但强烈的个人风格是绝对要凌驾其之上的。”
白宴赞同地点头，眼神中满是认可。
“这幅《春日》和《寂》的作者，都曾经是姜老师的学生。”
宁为霜弯下腰，凑近画作，仔细端详着这两幅画，片刻后，她直起身子，目光中闪烁着敏锐的光。
“笔法完全不同。”
“不过两幅意境完全相反的画里，却都能看出来悲伤的内核。”
白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跟好奇。
“你一定见过姜老师很多没有公开展示的作品吧。”
宁为霜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她从不给我看这些。”
白宴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接着他抬手指了指展厅后台说，“姜老师今天倒是展出两幅作品。”
“只是一开展就被买走了，应该还在仓库打包。”
说着，他看了看宁为霜，眼神中带着几分邀请的意味，“要不要过去看看？”
宁为霜心中一动，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她转头跟林鹿时说，“你先逛，我跟白师兄去一下。”
听到宁为霜叫自己白师兄，白宴不禁心头一动。
林鹿时嘴唇轻抿了，但又不好直接表露出来真实情绪，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好，我等你回来。”
林鹿时等待宁为霜的时间并不长，原因是姜宁被拍下来那两幅画已经被打包发走。
画展结束时间是下午四点，林鹿时最后买下两幅宁为霜推荐的画作。
白宴把两个人送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宁为霜。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抿了抿嘴唇，说，“抱歉今天让你白期待一场。”
“平日在画室太忙了，很少有机会跟你单独说话。”
接着，他微微向前倾身，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你今天还来画室吗？”
宁为霜疑惑，歪着头问，“今天不是放假？”
白宴解释道，“我晚上会去画室一趟。”
“我在那边放了几幅年轻时姜老师指导下的画，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
宁为霜不禁心动，她问，“大概什么时间。”
白宴说，“我可能会晚一些。”
“不过助理一直在，她在整理你们上次作业的反馈。”
“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去跟她聊聊。”
宁为霜觉得这个安排不错，便应道，“好，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两个人出门比较晚，既然说好了是陪林鹿时看画，宁为霜怕再迟些可能就剩下看不上的。
午饭没顾得上吃，晚饭就吃得早些。
宁为霜对吃的没什么研究，况且今天也算帮了林鹿时小忙，便全都听他安排。
两人最后选了一家评价还算不错的日料店。
店内灯光柔和，竹帘透过窗外隐隐约约的夜色。
苏秋跟言梓珩面对面坐着，正一个劲儿地往对方餐盘里夹吃的。
“今天你就是春禾替身，想吃什么尽管说。”
苏秋热情得要把餐盘给堆满，言梓珩带着几分高调的语气问，“那你觉得春禾好还是我好。”
苏秋被他酸得打了一个冷颤，但还是配合他做娇羞态，“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他还想再打趣言梓珩一句，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
“刚进来那女生好眼熟。”
看清来人后，苏秋突然瞪大双眼，忍不住提高声调，“我靠，宁为霜今天化妆了。”
他忍不住赞叹一句，“穿得真漂亮。”
不等言梓珩反应，见宁为霜朝他们这边走来，苏秋向她招手，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宁为霜！”
宁为霜循着声音看过来，苏秋视线扫过门口，恰好看见林鹿时从门口走进来。
看来两个人是一起的。
言梓珩跟林鹿时向来不对付，苏秋有点后悔跟宁为霜打招呼了。
宁为霜步伐轻盈，等看见苏秋对面坐着的言梓珩，她嘴角扯出一个冷淡的笑意。
“早知道不是春禾，我就不过来说话了。”
面对宁为霜的蓄意针对，言梓珩反应倒不怎么强烈，只是坐直身体，审视地盯着宁为霜看。
他语气颇有兴味儿地说，“怎么，嫌我碍眼？”
“我是怕言班长看见我玩手机，有应激反应。”
宁为霜说这话的语气轻佻挑衅，言梓珩似乎听出来她在拐着弯骂自己是狗。
不过宁为霜顾不上看言梓珩的脸色由白变青，再从青变白。
林鹿时已经选好座位等她，宁为霜便朝苏秋摆手，脆生生说了句，“拜拜，明天见。”
不管是对方走远的身形，还是刚才故意怼自己的一番话，言梓珩已经把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宁为霜身上。
言梓珩不否认宁为霜今天的确很漂亮。
但也肯定，她的漂亮是带着目的性。
化妆本身，就是用来取悦的一种手段。
不管是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人。
比如，邂逅某个只会看脸的肤浅富二代。
苏秋看向言梓珩的目光里带着探寻，“其实宁为霜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对吧。”
他声音轻快，像是在小心翼翼试探言梓珩的态度，并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言梓珩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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