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狼从天亮开始出发，爬犁车拉的东西重，走的十分慢。
芈一歌在平坦地上躺车上休息，路不好下车走，坚决不推车。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半小时左右休息一下，每次都卡在头狼耐力极限上。
别看它们一口气能跑二三十里，真到拉车的时候也就那回事儿。
芈一歌住的地方距离斯夫族城镇七十多里，赶路加休息至少要六七个小时。
有时候她就在想要不要抓几匹马来养，总是让狼拉车也不是个办法，东西拉得不多不说，走起来也慢。
芈一歌走路上不停给头狼画饼，告诉它只要能帮忙找到马群，以后拉车的活换成马，下回去斯夫族城镇它就有时间追兔子觅食，自由得哩!
头狼幻想着两脚兽描绘的未来，兴奋的嗷嗷叫。
“傻狗!”
是真的傻哦!
芈一歌偷偷笑，不敢让头狼发现。
中午前城镇在望，芈一歌叮嘱两头狼别乱叫，不然让镇上的人发现它们是狼，打死它们她可不管。
两头狼吓得呜呜咽咽，在镇外迟步不前。
“什么人，到忽哪海干嘛的?”
镇上巡逻队看到一个女人套着狼在镇外徘徊，防备的过来询问。
芈一歌麻爪了，兄弟你说慢点，听不懂啊!
木哈莫盯着她，芈一歌低下头指指身下，又指指镇子。
“你哑了还是聋了，说人话！”木哈莫极不耐烦，大声喝斥!
“阿…阿巴阿巴!”芈一歌捕捉到守卫的表情，急中生智，误打误撞应了话。
木哈莫嘴唇颤抖，手里的鞭子落地，内心无比愧疚。
文明倒退并没有多久，他还是知道哑巴多数是耳聋引起的。
忽哪海曾经就有聋哑人，耳蜗坏了以后没地方补，聋了两年又不会说话了，上半年全家搬去了南部。
木哈莫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着嘴摇手，芈一歌眼前一亮。
对哦，谢谢啦兄弟!
芈一歌点头如捣蒜，这个办法好！
“阿伊那古，我领她进去，你继续巡逻。”
“就你烂好心!”阿伊那古好笑的摇头。
芈一歌跟着木哈莫的手势走向镇子，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姑娘，钱掉了!”
木哈莫疑惑回头，芈一歌面目扭曲，偷偷瞄了一眼男人，见他没注意自己，松了口气，闭眼咬牙崩鼓耳膜。
顿时世界静默，徒留双耳嗡鸣。
耳膜没破，只是暂时性失聪，身上隐疾不少，她傻了才会自残。
“没事，开个玩笑，哈哈…”阿伊那古被木哈莫盯得发毛，尬笑着勒马巡逻。
木哈莫瞥了眼芈一歌，感觉她不似假装，和原来那个聋哑人状况极像，骂了句脏话，招手让她跟上来。
木哈莫一路走一路和人打招呼，不时介绍身边的人，让许多人同情的看向芈一歌。
“都让一下，人家一个人从草原来，家里恐怕就她一个，急需换东西，不然也不能忍着咱们的目光跑过来。”
众人一想也是，这个人肯定遭家里嫌弃走了没带她，或者给分出去了，不是逼急了咋可能过来。
道路被让开，众人还能看到她倔强的眼神，努力睁开四顾的眼，要哭不哭的样子让人心疼。
芈一歌也不想的，失聪的感受十分痛苦，这才一会儿她就开始怀念迷人的天籁。
忽哪海子人口多少目前还看不出来，外围开始垒筑高墙。
木哈莫和芈一歌从西门走到镇南，在一片交易区停下。
“老伊，来货了！”
木哈莫跳下马，和店主大概说明情况。
“不会不会，你带来的人价格自然有保证。”
伊特苏戈翻了翻爬犁车上的货，越翻脸色越不对，皱眉道：“兄弟，不是老哥不给你面子，你过来看看，这些皮子没硝不说，味还大。”
“这张这张，这些肯定不上片儿。”伊特苏戈拉着木哈莫抱歉的说道：“我收了之后还要再处理，完整的算下等破损的按残次品收，同意的话我就计算价格。”
伊特苏戈望向芈一歌，询问她的意见。
恍然间空气寂静，半晌后伊特苏戈尴尬的弯腰道歉，模样十分滑稽。
芈一歌能感受到伊特苏戈真诚的歉意，虽然刚刚他叽里呱啦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但是明显对她带来的货物颇有微词。
身边叫木哈莫的男人既然把自己带到他这，芈一歌还是很相信伊特苏戈的。
芈一歌指指爬犁车上的货物，双手一摊往前一推，表述的是什么没人会看不懂吧。
伊特苏戈点头，搬走牛羊肉放在摊位前的磅秤上，等约好重量后，拿笔记下来。
“牛羊肉干一个价，七分重85一斤，122斤一万出头。”伊特苏戈扫了木哈莫一眼，见木哈莫对他的报价没异议，又走回来翻牛羊皮。
牛羊皮近两年价格才涨上来，以前一张牛皮两三百，羊皮没人要，整张羊皮卖不到一块兔子皮的价。
现在所有物资都受夏国影响突飞猛进，羊皮也跟着有了市场。
“5张牛皮6350，22张羊皮凑整800，连同牛羊肉。”伊特苏戈勾勾划划算出价格，不忘对木哈莫说：“下回让你朋友单卖肉干吧，那个保价，她带来的皮子我收吧后面还费时费力收拾，不收又抹不开面子。”
木哈莫摸摸鼻子，老伊也就看在他这么面子上提点一句，换别人恐怕只会收肉干，敢缠着老伊出售，真有可能被他轰走。
从老伊手里接过来单子，木哈莫好心的一样样指给芈一歌看钱是怎么算出来的。
白国数字除了写法略有区别，没有花头，芈一歌还是能认识的。
不光数字，简单的联邦文她也恶补过几天，既然木哈莫人这么好，要买的东西也让他帮忙，应该不过分吧!
芈一歌走到磅秤那里拿起纸笔，想着要买什么东西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厨房，保暖，工具。”
几天时间真正能记住的词汇并不多，芈一歌深思熟虑给出大致方向，双手合十拜托木哈莫帮忙。
这一刻木哈莫真的惊讶了，过去人们太过依赖智能设备，加上快乐教育影响，认识字的人比比皆是，能将自己想写的字写工整的人真的很少。
他也是这几年要上交报告才重拾文字，自然而然认为芈一歌不会写字。
“好，跟我走。”
木哈莫不客气拿走伊特苏戈的纸笔，他不会手语，跟芈一歌比划全靠猜，哪里有文字交流来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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