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黎明,双桥乡的菜地里,一具女尸打破了这个苏北水乡的平静。
死者是乡里出了名的美人何小梅,二十八岁,下身赤裸,脖子有掐痕,首饰不翼而飞。
但最令人不解的是:她的……部位竟被人用一把秸秆仔细地盖住了。
是羞耻?是忏悔?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仪式?
老刑警杨建国蹲在尸体旁,盯着那把秸秆,眉头锁成了结。
他办案三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现场——
像是强奸杀人,却又处处透着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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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菜地里的女尸
1996年初秋的清晨,天还没亮透,双桥乡双桥村的老农李老伯挑着粪桶去菜地浇水。走到地头,他一眼看见菜畦尽头躺着一个白花花的人影。走近一看,竟是个几乎全裸的女人,下身什么也没穿,那个……居然盖着一把桔杆。李老伯吓得粪桶一扔,连滚带爬跑去报案。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双桥乡。“乡花何小梅被奸杀了!”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等到扬州市刑警队的老杨带着人赶到时,菜地里外早已踩满了脚印,证据破坏严重。
老杨五十多岁,头发已花白,在扬州干了三十年刑警。他蹲下身,仔细打量死者。
何小梅确实漂亮,哪怕此刻面如死灰、双目圆睁,依然能看出生前的风韵——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皙,一头乌黑长发散在泥地上。
她上身衣服整齐,下身却赤裸,外裤和内裤被扔在几步之外。脖子上有淡淡的掐痕,耳垂、脖颈、手指上都有首饰被扯落的痕迹。
“像是先奸后杀,再劫财。”年轻的法医低声说。
谁会在杀人之后,特意为死者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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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美人的另一面
调查从何小梅的背景开始。
她是邻村嫁过来的,因为长得太出众,婚前走到哪儿都有小伙子跟着看。村长何老根是她远房亲戚,当初就是他做媒,把何小梅说给了村里最有钱的黄家。
“黄家是回民,早些年穷得叮当响,后来靠做玩具加工发了家。”何老根叹着气说,“现在家里两栋小洋楼,摩托车、门面房样样有,都是马老太一手挣出来的。”
马老太是何小梅的婆婆,今年才四十七岁,却是家里真正的顶梁柱。八十年代她去广州跑生意,路上遇到抢劫,全车男人都怂了,唯独她抡起铁棍把一个劫匪打得头破血流,吓得其他歹徒落荒而逃。
何小梅嫁过来后,一年就生了个儿子,马老太高兴,当场给了八千块零花——那时扬州工人月薪才两三百。可何小梅懒,孩子丢给丈夫和保姆,自己整天打扮逛街,花钱如流水。她不断向公婆要钱,马老太后来就不给了,只有公公黄老头还偷偷接济她。
“她呀,就是被惯坏了。”村长的老伴悄悄对老杨说,“婚前就骗了前男友一大笔彩礼,差点闹上法庭,还是她爸卖了老屋才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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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前男友的诅咒
何小梅的前男友叫赵志刚,退伍军人,现在扬州一家国企的治安科工作。老杨找到他时,他先是一愣,随后冷笑:“她那种人,迟早是这个下场!”
赵志刚高大魁梧,说话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他说案发那晚自己在宿舍,没人能证明。但当老杨提到何小梅身上的精液和血型时,赵志刚突然变了脸色:“你们该去查查她老公!我听说他半年前捉过奸!”
原来,何小梅的丈夫黄明曾带人回家捉奸,却莫名其妙放走了奸夫。“你们想,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气?蔫人发起狠来更可怕!”
老杨回到局里,法医的初步报告也出来了:何小梅留有不明的生物检测,但脖子上的掐痕并不致命,死因成谜。更奇怪的是,她衣衫整齐,头发一丝不乱,完全没有搏斗痕迹。
不久,dNA鉴定显示精液血型为A型。赵志刚是b型,被排除嫌疑。而黄明的血型正是A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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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沉默的儿子与浮夸的公公
黄明被带到公安局时,整个人都在发抖。老杨问他案发当晚在哪,他说自己一个人住在另一处房子,没人证明。问到他捉奸的事,他却咬紧牙关,死活不说奸夫是谁。
老杨又去找黄明的父亲黄老头。
四十九岁的黄老头打扮时髦,名牌衬衫、瑞士手表,指头上套着三四个金戒指。他说话时不停抽烟,烟都是进口货。他一口咬定儿子那晚和自己在一起看电视——可黄明明明说自己是独居。
每当提到“捉奸”二字,黄老头就眼神闪烁,刻意回避。
村里一位大妈后来悄悄告诉老杨:“他们公媳关系好得过分,经常一起打麻将到半夜。有一次我还看见……他搂着她的腰,手还放在她胸口。”
老杨心里一震:难道奸夫就是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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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婆婆的指控
就在黄明被拘留的第二天,马老太从上海赶回来了。
她个子矮小,头发花白,戴着回民头巾,穿一身黑衣,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们抓错人了,”她对着老杨说,“凶手是我家那个老畜生!”
她承认早知道丈夫和儿媳的丑事。“我让他们断,他们不断。这次我回来,就是逼他们做个了断。”她说案发那晚她亲自撞见两人在床上,黄老头跳窗跑了,她留下逼何小梅喝农药自杀。
“她跑到村口就倒下了,我没救她。”马老太语气平静,“后来我脱了她裤子,掐了她脖子,装作被人强奸的。……毕竟曾经是一家人,不能让她那样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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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秸秆下的真相
案子似乎水落石出。
黄老头为了保儿子,主动顶罪,承认是自己掐死了何小梅。
可就在这时,南京法医中心的最终报告到了:何小梅死于农药中毒,并非掐颈。
老杨再次提审马老太。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发现…”他问。
马老太苦笑:“我太保守了,见不得她那样暴露在人前。我知道这会被你们看穿。”
她详细交代了那晚的经过:她逼何小梅喝下农药,看着她踉跄跑出家门,在村口倒地挣扎。她跟在后面,确认断气后,才布置了强奸杀人的假象。首饰被她带到上海藏匿。
“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选的。”马老太说,“要么死,要么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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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余波
最终,马老太因胁迫他人自杀被判刑一年半。
出狱后,她变卖家产,带着儿子和孙子远走广州,再未回乡。
黄老头被释放后,独自守着马老太留下的一处房产度日。但村里人指指点点,他很快白了头,没几年就病死了。
何小梅的娘家也陷入泥潭。她父亲因羞愤脑溢发作去世,妹妹直到三十多岁才远嫁新疆。
在人情与法理之间,有些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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