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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毒发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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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石壁渗出的潮气裹着铁锈味,李偃飞手中的烛火在风穴里晃出细碎光斑,映得陈七腕间红绳像条蜷缩的赤练蛇。少年刚才那番话让石桌上的药方纸页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沈予乔指尖捏着半片浸过醋的棉纸——正是从张守正药柜底层搜出的证物,此刻在烛火下泛着青灰色的霉斑。

\"七月流火,大火星子自天顶西落,此时节的干燥热风最易引燃煤粉。\"沈予乔将棉纸凑近鼻尖,醋的酸馊混着五石散特有的金石气窜入鼻腔,\"张守正把浸过醋的棉纸垫在药柜最底层,五石散的成分本就含硫,潮湿环境加速氧化,朱砂又能降低燃点......\"她忽然抬头看向李偃飞,对方眼中正翻涌着与那日在停尸房相同的冷冽,\"他根本不是要救人,是要让整座悬壶阁变成焚尸炉。\"

陈七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像喉间卡着碎瓷片:\"先生总说火是菩萨的莲花座,说等药香漫出来,我们就能踩着火光去见爹娘......\"少年扯开衣襟,瘦骨嶙峋的胸口竟烙着暗红的莲形疤痕,\"去年冬至他给我们喝药,说喝了就能梦见亲人,可我梦见的全是火,火里有好多人在哭......\"

李偃飞的指甲掐进掌心。母亲投井前那夜,她曾在院角撞见穿月白长袍的男子,袖口绣着半朵残莲——与陈七胸口的烙痕一模一样。那时她才十三岁,只记得男子临走时留下包桂花糖,第二日母亲就被发现溺毙在井里,发间缠着几缕被剪断的断发,指缝里嵌着细小的木屑。

\"刘氏尸身无发,指缝有樟木屑。\"她翻开张守正用指甲刻字的问诊记录,纸页边缘还留着暗红划痕,像干涸的血线,\"武安昌的人用樟木匣装毒药,因为樟木防虫又密封,我娘......\"喉间突然哽住,她想起停尸房里那具焦尸,手腕上的红绳勒痕深可见骨,与陈七此刻的动作如出一辙。

沈予乔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将一片樟木碎屑放在她掌心:\"这是从焦尸指缝里找到的,和你母亲当年的一模一样。张守正应该是在给刘氏问诊时,发现她指甲里的木屑,从而推断出武安昌的毒药来源。\"她指着石墙上的水渍痕迹,\"你看,地牢墙根的霉斑形状,和悬壶阁药柜底层的痕迹完全一致,他故意制造潮湿环境,就是为了让五石散加速氧化。\"

远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陈七突然蜷缩成一团,盯着牢门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们来了,带着樟木香的人来了......\"铁锁哐当落地,三名灰衣男子抬着樟木担架走进来,担架上躺着具青紫色的尸体,指甲缝里同样嵌着樟木屑。

\"城南当铺老板今早被发现死在库房,心口插着半支银簪。\"为首的捕快掀开死者衣襟,心口同样有莲形烙痕,\"街坊说他昨晚见过穿月白长袍的大夫,袖口绣着残莲......\"

李偃飞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支银簪,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之物,此刻正沾着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忽然想起张守正的尸身被发现时,左手紧攥着半片药方,背面画着悬壶阁的密道图,却在出口处画了三道交叉的火焰——原来他早就知道密道会被封死,却还是让弟子们往那里逃,只为让他们在绝望中被火吞噬。

\"沈姑娘,五石散自燃需要达到多少温度?\"她忽然转身问正在检查尸体的沈予乔,后者从袖中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正指向东南方。

\"当温度达到一百五十度,五石散中的硫就会剧烈燃烧,加上樟木挥发的油脂,火势会在瞬间蔓延。\"沈予乔指着罗盘上的刻度,\"七月初七那天,东南风会从悬壶阁后巷灌入,张守正算准了风向,算准了救火队到达的时间,甚至算准了每个人的逃生路线......\"她忽然看向陈七,\"他给你们的红绳,其实是防火索吧?但绳子浸过朱砂,遇火就会收缩,反而把你们捆得更紧。\"

陈七的身体剧烈颤抖,突然从口中呕出半片烧焦的纸页。李偃飞捡起时,发现上面用朱砂画着星图,七月初七的大火星格外醒目,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武安昌的药匣刻着双莲纹,刘娘子指甲里的木屑救了她的命,却送了她的死......\"

地牢深处传来更沉重的脚步声,这次带着浓重的樟木香。李偃飞按住剑柄,却见一个戴斗笠的老者被推进牢房,腰间挂着的玉牌上,双莲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武安昌的标志。

\"大人,这老头是武安昌的账房先生,今早想从西市码头坐船出城。\"捕快解下老者腰间的荷包,里面掉出十几张药方,每张背面都画着相同的双莲纹,\"我们在他住处搜到樟木匣,里面装着和悬壶阁焦尸体内相同的毒药。\"

沈予乔接过药方,忽然惊呼出声:\"这些药方上的字迹,和张守正的问诊记录一模一样!\"她对比着两种字迹,发现笔锋转折处都有刻意模仿的痕迹,\"张守正应该是偷了武安昌的药方,然后在里面掺入五石散,再故意留下樟木屑的线索......\"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悬壶阁那把火......是张守正给我们的警告......\"他扯下斗笠,秃顶的头皮上烙着完整的莲形疤痕,\"二十年前,我们在苏州府烧了间医馆,里面三十七个人,全戴着和陈七一样的红绳......\"

李偃飞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苏州府医馆纵火案,正是母亲当年追查的案子,那时她还在襁褓中,父亲因此被武安昌的人暗杀。母亲临终前曾在她耳边说:\"看到莲花开,就去找穿月白衣的先生......\"原来不是让她求救,而是让她复仇。

\"张守正是当年医馆的学徒,那场火后他就失踪了。\"老者盯着陈七腕间的红绳,眼中闪过恐惧,\"他回来后,每隔三年就会在七月初七纵火,每次都会留下莲形烙痕,还有樟木屑......\"

沈予乔忽然指着老者的玉牌:\"双莲纹,一朵是武安昌,一朵是悬壶阁,当年你们合并医馆时,是不是害死了悬壶阁的人?\"她翻开从老者住处搜到的账本,在页脚发现极小的刻字:\"己卯年七月,苏州悬壶阁三十八人,药柜改樟木,红绳记之......\"

李偃飞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守正的药柜是樟木做的,为什么他要在弟子们腕上系红绳,为什么密道出口画着火焰——他要让武安昌当年的罪行,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用同样的方式重演。而那些被他救下的弟子,其实是当年纵火案中凶手的后代,他用十年时间把他们养大,再让他们成为复仇的祭品。

\"陈七,你爹娘是不是武安昌的人?\"她蹲下身,握住少年冰凉的手,\"你胸口的莲形疤痕,是你爹娘当年烙下的吧?张守正收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代替父母受罚......\"

少年突然痛哭起来,从衣领里扯出块碎玉,上面刻着半朵残莲:\"先生说我们的血能洗清父母的罪,说等大火烧起来,我们就能和爹娘在莲花座下团聚......\"他指着老者,\"上个月他来找先生,说武安昌要灭口,先生就让我们把五石散掺进药柜,说药香就是往生咒......\"

沈予乔的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指向地牢深处。李偃飞闻到越来越浓的樟木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黄味。她忽然想起张守正的尸身被发现时,右手握着半支断簪,正是母亲那支银簪的另一半——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会查到这里,早就给她留了线索。

\"快走!地牢下面有地道,他们要放火烧了这里!\"她拽起沈予乔和陈七,跟着捕快往石阶跑去,却在转角处看见墙根渗出细细的油迹,正是樟木挥发的油脂。头顶的石缝里,传来五石散氧化时特有的滋滋声,像蛇在吐信。

沈予乔突然举起罗盘:\"东南风!地牢的风穴通向悬壶阁旧址,现在风向转了,他们要在这里重演当年的纵火案!\"她看着陈七腕间的红绳正在慢慢收缩,突然明白过来,\"红绳里掺了朱砂,遇热就会熔断,而熔断的时间,正好是五石散自燃的时候......\"

李偃飞掏出火折子,却发现周围的空气已经变得灼热。墙面上的霉斑在高温下迅速褪去,露出下面用朱砂画的星图,正是七月初七的大火星方位。老者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沈姑娘,你带陈七从密道走,我去堵住地道!\"她将沈予乔推向暗门,自己则转身面对越来越浓的烟雾。火光中,她仿佛看见穿月白长袍的男子站在药柜前,往药罐里撒朱砂,背后的墙上,用鲜血画着三十八朵莲花,每朵下面都刻着名字——正是当年苏州府医馆的三十八条人命。

当第一簇火苗从石缝里窜出时,李偃飞终于明白张守正最后刻在问诊记录上的话:\"刘氏尸身无发,指缝有樟木屑\"——不是为了指认凶手,而是为了告诉她,当年母亲剪下自己的长发,藏起了武安昌的罪证,而那些樟木屑,正是打开复仇之门的钥匙。

地道深处传来轰然巨响,应该是沈予乔炸开了出口。李偃飞握紧手中的半支银簪,火苗在她眼前跳动,映出二十年前那个风雨夜,母亲抱着她在巷口奔跑,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医馆,火光中,有个穿月白长袍的男子转身,袖口的残莲在火中格外醒目。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她对着火光轻声说,仿佛看见张守正站在火光里微笑,\"你用自己的命做饵,让武安昌的人露出马脚,让我找到当年的真相......\"

当地牢顶部的石块开始坠落时,李偃飞终于从暗门逃出。外面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沈予乔和陈七在巷口等她,远处传来救火的锣声。她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从老者玉牌上掰下的双莲纹,和陈七的碎玉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莲花。

\"七月初七,还有三天。\"沈予乔看着罗盘上的大火星,\"张守正算准了一切,包括我们会在今天发现他的计划,他留给我们的时间,刚好够阻止武安昌的下一场纵火。\"

李偃飞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看到莲花开,就去找穿月白衣的先生。\"原来不是让她逃避,而是让她直面当年的火光,让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在火中重新绽放。

地牢深处的火光渐渐熄灭,却在她心中燃起新的火焰。樟木香还在空气中飘荡,混着五石散的金石气,像一曲古老的安魂曲,为二十年前的三十八条冤魂,也为张守正那被仇恨吞噬的一生。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巷口时,李偃飞看见街角有个穿月白长袍的身影闪过,袖口绣着半朵残莲。她握紧手中的双莲纹,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复仇之火,才刚刚开始燃烧。

第166章:毒发有时(续)

晨雾未散的大理寺后院,沈予乔的衣襟还沾着地牢里的硫黄味。她站在滴水的海棠树下,手中托着从陈七口中取出的焦纸残页,星图上的朱砂在晨光中泛着血光。李偃飞倚着廊柱,望着石桌上排列的证物:半支银簪、双莲纹玉牌、浸醋棉纸,还有张守正临终前刻下的问诊记录——这些碎片正在她脑海中拼出一幅血腥的复仇图谱。

“二十年前苏州府的悬壶阁纵火案,武安昌为吞并医馆产业,用樟木匣装五石散伪造意外,三十八人葬身火海。”沈予乔将焦纸残页与张守正的问诊记录重叠,星图上的大火星正对着“七月初七”的刻痕,“张守正是那场火灾的唯一幸存者,他在死者指缝里发现樟木屑,从此用了十年时间混入武安昌,偷走他们密封毒药的樟木匣工艺。”

李偃飞指尖划过母亲遗留的银簪,断口处还留着暗红色痕迹:“武安昌的人用莲形烙痕控制手下,我娘当年追查此案时,应该接触过张守正,所以他才会留下半支银簪作为联络信物。但为什么他要在悬壶阁杀死自己的弟子?”

“因为那些弟子是武安昌爪牙的后代。”沈予乔翻开从老者处缴获的账本,泛黄纸页上记着三十笔“癸未年收养义子”的记录,“陈七他们的父母,正是当年参与纵火的武安昌死士。张守正收养他们,在他们身上烙下残莲,用红绳束缚,最后让他们成为复仇的祭品——就像武安昌当年对悬壶阁做的那样。”

远处传来更鼓之声,卯时三刻。李偃飞忽然注意到陈七交给她的碎玉,背面刻着极小的“巳时三刻”字样,与地牢石墙上的星图刻度完全吻合:“他连自己的死亡时间都算好了。悬壶阁大火发生在七月初七巳时,那时五石散氧化到临界点,加上东南风助力,火势会在刻钟内蔓延整座楼阁。而地牢里的自燃装置,不过是他留给我们的缩小版模型。”

沈予乔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罗盘抵在她掌心:“你看,指针在指向悬壶阁旧址时会逆时针旋转,说明地下埋着大量五石散。张守正不仅在药柜里放置自燃装置,还在地基下埋了三层浸醋棉纸,就等七月初七的高温和风向——他要让整座楼阁变成焚化炉,让武安昌的现任掌权者,在当年的罪行现场偿还血债。”

二人正说着,前院传来喧哗。一名捕快抱着个樟木匣闯入,匣盖上的双莲纹还沾着新鲜血渍:“大人!东市棺材铺发现七具尸体,心口全插着银簪,指甲缝里有樟木屑,其中一人……”他掀开匣盖,里面整齐码放着七支莲形银簪,正是李偃飞母亲当年的式样。

李偃飞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最底层的银簪刻着“苏”字,正是苏州府的简称——这是武安昌给当年纵火者的奖赏。她忽然想起张守正问诊记录最后一页的血痕,那道弯曲的线条分明是个“七”字,对应着东市发现的七具尸体,更对应着陈七这个名字。

“陈七,‘七’是他复仇的计数。”她喃喃道,“苏州府三十八人,悬壶阁现在有三十一名弟子,加上地牢里的老者和东市七具尸体,刚好凑够当年的数目。他要让武安昌每害一人,就用同等数量的血来偿还。”

沈予乔忽然指着樟木匣内壁:“看这里,刻着极小的星图,和焦纸上的一模一样。张守正故意让武安昌的人发现这些匣子,就是要引他们进入圈套——他们每拿走一个匣子,就会触发对应的自燃装置。”

后院角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小药童踉跄着闯入:“沈姑娘!悬壶阁的药柜在渗油,先生们的红绳……红绳在冒烟!”

李偃飞心中大惊。陈七等弟子被关在大理寺偏房,腕间红绳浸过朱砂,遇热即燃。她冲向偏房时,听见里面传来惊恐的叫声,推开门便见十二名少年缩在墙角,红绳正发出滋滋的燃烧声,在他们腕上烙出焦痕。

“快用水浇!”沈予乔解下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浸过薄荷汁的布帛,“朱砂遇热会释放毒气,他们吸入后会产生幻觉!”她撕开少年们的衣襟,露出胸口的残莲烙痕,此刻正随着红绳燃烧而发烫,“张守正给他们下的药,根本不是什么往生咒,是让他们在幻觉中走进火场的毒药!”

李偃飞按住一个抽搐的少年,发现他口中呢喃着“莲花在烧”,与陈七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地牢里老者临终的微笑,那是服下五石散后产生的癫狂笑意——张守正早就在弟子们的饮食中掺入慢性毒药,让他们在大火来临时,自愿走进他布置的焚尸场。

“把红绳剪断!”她抽出佩刀,刀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沈姑娘,你带他们去后堂用冷水擦身,我去查厨房的膳食记录。”

偏房后墙的阴影里,陈七正盯着自己腕间的焦痕发怔。李偃飞蹲下身,发现他掌心刻着极小的双莲纹,与武安昌玉牌上的图案完全一致:“你早就知道自己是武安昌的人,对吗?张守正让你记住‘七月初七巳时三刻’,不是让你逃生,是让你记住复仇的时刻。”

少年抬起头,眼中的恐惧已被某种狂热取代:“先生说,我们的血能让莲花重新开放。二十年前他们在悬壶阁烧了三十八朵莲花,现在我们要在同样的地方,让三十八朵血莲盛开……”他忽然指向窗外,悬壶阁方向腾起淡淡青烟,“火已经开始了,先生在等我们。”

李偃飞猛然站起。远处的青烟带着熟悉的硫黄味,不是来自悬壶阁,而是大理寺西侧的库房——那里存放着从悬壶阁搜出的五石散。她冲向库房时,听见木料爆裂的声响,只见守库的衙役倒在门边,胸口插着莲形银簪,库房内的樟木药柜正在渗出火苗,浸醋棉纸遇热后加速五石散燃烧,形成诡异的蓝色火焰。

“糟了!他在大理寺也布置了自燃装置!”沈予乔抱着药箱赶来,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张守正算准了我们会把证物存放在西侧库房,这里坐南朝北,卯时的阳光正好照射药柜,温度累积到临界点就会引燃……”

李偃飞看着燃烧的药柜,突然想起张守正问诊记录里的最后一行字:“刘氏指缝有樟木屑——”母亲当年留下的不仅是罪证,更是张守正复仇的钥匙。他用樟木匣、红绳、五石散构建起死亡的三重奏,每一环都紧扣着武安昌当年的罪行。

“去悬壶阁!”她扯下腰间的令牌,“张守正真正的目标不是地牢和库房,是要在七月初七当天,让悬壶阁旧址的大火成为全城的焦点,那时武安昌的掌权者都会到场,他要把二十年前的凶手一网打尽。”

二人带着陈七策马奔向悬壶阁时,街面上已传来慌乱的呼喊。七月的骄阳炙烤着青石板,东南风卷起尘土,带着若有若无的硫黄味。悬壶阁的飞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李偃飞看见阁顶的风铃正逆时针旋转——风向变了,正是张守正算准的东南风。

阁前的石阶上,七个穿月白长袍的身影正依次走入大门,袖口的残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陈七突然挣脱束缚,冲向人群:“先生说过,莲花座只接纳干净的灵魂!”他腕间的红绳已经烧断,胸口的残莲烙痕渗出血珠,与那些人的完整莲形疤痕形成诡异的呼应。

沈予乔突然拉住李偃飞:“看门框!上面刻着星图和莲花,每朵莲花对应一个时辰,现在指向巳时一刻,距离自燃还有三刻钟。”她掏出从地牢带出的浸醋棉纸,在阳光下观察其变化,“当棉纸完全变成青灰色,五石散就会开始剧烈氧化,那时……”

李偃飞望着阁内影影绰绰的人影,忽然明白张守正为何要封死密道——不是不让人逃,是要让武安昌的人走进来,让当年的凶手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种方式处决。她摸出母亲的银簪,断口处与门框上的刻痕完全吻合,原来这才是打开密道的真正钥匙。

“跟我来。”她将银簪插入门框凹槽,石墙发出沉闷的转动声,露出通向地宫的石阶,“张守正留了后路,但只给知道真相的人。”

地宫深处,烛火映着石壁上的壁画:三十八个人被红绳捆在樟木药柜前,上方悬着盛有五石散的铜釜,釜底垫着浸醋棉纸。壁画右下角,用朱砂写着“以火还火,以血偿血”,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当年苏州府悬壶阁的三十八位死者。

沈予乔的罗盘突然指向壁画中央,那里嵌着个樟木盒,打开后露出三十八支红绳,每支绳头都系着半片药方。李偃飞拿起最上面那支,发现背面画着悬壶阁的平面图,密道出口处标着“巳时三刻”,正是五石散自燃的时刻。

“他要让武安昌的人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就像他们当年看着悬壶阁的人死去那样。”沈予乔的声音带着颤抖,“陈七他们不是祭品,是复仇的镜子,让凶手看见自己的罪行。”

地面突然传来震动,阁上传来木料爆裂的巨响。李偃飞冲上石阶,只见悬壶阁二层的药柜正在喷出蓝色火焰,五石散燃烧时特有的强光映得整座楼阁如同白昼。穿月白长袍的人们站在火场中央,胸口的莲形疤痕在火光中格外醒目,他们伸手接住飘落的火星,仿佛在迎接往生的莲花。

陈七不知何时站在阁顶,望着燃烧的药柜大笑:“先生说过,火是菩萨的莲花座!看啊,莲花开了!”他张开双臂,任由火苗爬上衣袖,腕间的焦痕与火焰融为一体,“爹,娘,你们看见吗?我们回家了……”

李偃飞想要冲上去,却被沈予乔拉住。罗盘指针停在大火星方位,东南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火势引向阁楼中央。她看见张守正的尸身被摆放在最高处的药柜上,怀中抱着当年苏州府悬壶阁的名册,每页名字上都贴着片樟木屑——那是凶手留下的,也是他复仇的印记。

“巳时三刻到了。”沈予乔轻声说。

整座楼阁在瞬间被火墙包围,五石散燃烧产生的高温让空气发出爆鸣。李偃飞看见火场中浮现出三十八道人影,他们腕间的红绳在火中幻化成莲花的形状,与陈七等人胸口的烙痕一一对应。这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张守正用十年时间策划的往生仪式,让死者的冤魂借由火焰得到超度,让凶手的后代在火中偿还罪孽。

当救火队赶到时,悬壶阁已化作焦黑的废墟。李偃飞在瓦砾中找到半块烧不毁的玉牌,双莲纹上的残痕与她手中的碎玉完美拼接。沈予乔蹲在旁边,从灰烬中拣出完整的问诊记录,最后一页多了行新刻的字:“偃飞亲启,银簪断处,可见天日。”

晨雾散尽,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李偃飞望着远处赶来的武安昌马车,想起张守正刻在石墙上的星图——大火星即将西落,属于他的复仇之火却永远留在了这个七月初七。她知道,这场用生命谱写的纵火案,不过是揭开了武安昌黑幕的一角,而母亲当年留下的银簪,终将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刃。

“毒发有时,复仇有刻。”沈予乔轻声说,“张守正用自己的命,给我们指了条路。现在,该我们让真正的凶手,在阳光下无处遁形了。”

李偃飞握紧手中的玉牌,望着废墟上升起的青烟,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有个穿月白长袍的少年抱着药箱奔跑,药箱里装着的不是药材,而是复仇的火种。如今,火种已成燎原之势,而她,正是那个举着火把的人。

巷口传来马蹄声,大理寺的官轿停在废墟前。李偃飞整理衣襟,将银簪插入发间,断口处闪烁着微光。她知道,属于她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在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毒火中,每个罪证都是一朵带刺的莲花,终将在真相的阳光下,绽放出最刺眼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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