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躺着听系统说完它看到的事情，只得望着屋顶慨叹。
可怜的青葱少年，还是被山上那些加起来过万岁的老家伙们算计到了。
这次她晕倒是比上次严重了一些，但她心里有数，就算那些人不来，她多睡几天也是能好的。
结果呢，一整个宗门的主事都急急上了昭云峰，离开时还一个个故作凝重，就是为了让楚晗觉得事情已经到了非常非常严重的地步，好显得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才走了这一步。
然后楚晗……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漂亮的成熟异性，充满诱导性的“小黄书”，强烈的自责和同情……种种buff叠加，再心思纯直的少年也难免会被带偏。
系统：【也不是吧，你看前两世的剧情，楚晗像是被带偏过吗？在山上的十年，他跟原主始终是疏离的师徒关系。】
季如：【……】
所以呢？她当时就不该花半个月时间指导楚晗？就不该用她的责任心强化他的责任心？
是她帮他们完成了闭环？
呵。
-
之后两天，季如没有出过屋子，也不见楚晗，每天就在床上打坐，像原主一样冥想。
两天过后，假散心完成，二人回了昭云峰。
进主院前，季如特意叮嘱楚晗：“我要闭关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你都不要来找我了。修炼上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去找掌门师伯或三长老，我会给他们传讯，让他们多提点你的。”
与其花精力纠结怎么掰正孩子，不如等邵翀带信息回来。
三个月后，等楚晗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了她，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也就该自觉处理掉了。
楚晗愣了愣，应了好。
第二日，确认楚晗这天没有再逃课，等他去了学堂以后，季如悄悄下山了。
-
柳月璃下山后住在一个小村落里。
即使是仙界，也有一些人是因为没有仙缘而无法修行的。
小村落里将近一半人就是这一类人。
其余的则大多是修为较低的散修。
少数几户修为稍高的，也不过是筑基一层二层。
在这个世界里，炼气只是强身健体，并不会增加寿元，而筑基的寿元最多也就两百余年。所以，这个小村落跟凡界很像，人人都要吃饭睡觉，人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且将家庭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柳月璃借住在一户老夫妻的家里。
老夫妻的儿子和女儿都在万法宗的外门修行，他们于是迁到了这个村子，方便每月能跟孩子们见上一面。
因为柳月璃说自己也是万法宗外门的弟子，老夫妻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她。
几天相处下来，柳月璃竟找到了久违的活在现实世界的感觉。
尤其那老妇人身体不是很好，每天都在吃药，夜里会咳醒，然后老头子会起来帮她拍背，又说着安慰的话哄她重新睡去。
柳月璃总是会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已故的外公外婆，她的外公外婆也是这样一对互相扶持到老的夫妻。
这天夜里又是如此，到了时间，老妇人就咳了起来。
柳月璃和前面几天一样被吵醒。
她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在这时，她识海里的那道机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
季如冒充的机械音：【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你是穿越了，但不是穿书，这个世界里谁都不是纸片人。】
柳月璃顿了顿，在识海里发问：【你是系统？】
机械音：【是。我的编号是4397。】
真正的编号为4397的系统：……
柳月璃：【你是来对我发布任务的？】
机械音：【不，我不是任务系统，我是世界秩序维护系统。】
柳月璃皱起了眉，显然没听明白。
机械音：【因为有人从我们这个世界穿到了别的世界，并且将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写成了书，之后就陆续有人通过书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进来，所以，天道给每一个穿越者匹配了一个维护系统，我们的作用是防止穿越者影响这个世界的秩序。】
真正的系统：张口就来……真会编……
柳月璃张大了嘴，坐了起来。
所以，系统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它懒，而是因为没有发生影响这个世界的秩序的事情？
柳月璃：【你的意思是，你是来监督我，防止我改写剧情的？】
机械音：【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柳月璃想了想，问：【我之前好几次想改变命运，但都失败了，这跟你有关系吗？】
机械音：【有的跟我有关，像你在谷林秘境，是我让你找不到那两个人的。有的是剧情的力量，像拜师时谁收谁为徒，这是天道操纵的，你抵抗不了。】
柳月璃撇了撇嘴，所以，她的大女主梦是没戏了？
柳月璃：【那我还能回去吗？】
机械音：【不能。】
柳月璃有点失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原来的世界里，她母亲早就走了，父亲在她成年后就不管她死活了。她靠打工和助学贷款完成了学业，大学毕业后到了陌生的城市打工，一直是一个人生活，跟孤儿差不了多少。
但是剧情完全不能改变也是挺令人遗憾的……柳月璃：【如果我强行改变命运，那会怎么样？】
机械音：【那我会给你惩罚，比如这样。】
突然一道雷从天而降，打碎了柳月璃窗外的一块巨石。
机械音：【如果你做了扰乱秩序的事情，这道雷将会打在你身上。】
柳月璃瞪大了眼，她引气入体还没几天呢，刚刚那道雷的强度完全能把她劈死。
雷声吵醒了不少人，村民们纷纷起来查看情况。
没看出什么异常，很快又都散了。
柳月璃嚅嚅道：【《斩天剑》里的柳月璃只是一个小配角，平平凡凡的，这样过一生太没意思了。】
机械音：【我是秩序维护系统，不是剧情维护系统。事情是不是按照你看过的那本书发展我不在乎，我只负责保证秩序和天道要求的一致。】
柳月璃听到了希望，【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违反秩序，就还是可以改变命运？】
机械音：【是。】
柳月璃：【你快告诉我，什么样的做法不算违反秩序？】
机械音：【只要你不破坏别人的机缘，你做什么都可以。】
柳月璃抿嘴：【我哪知道哪些是别人的机缘，哪些是我自己凭实力凭运气得来的。】
机械音：【最简单的一个判断标准：你看过的那本书已经告诉过你哪些东西是被谁得到的，你明知道却还要抢，那肯定是在破坏别人的机缘。其它的，如果是你偶然不小心抢了的，我会提醒你。】
柳月璃松了一口气。
就算不抢别人的机缘，她也还是能创造机缘的。
比如，她知道哪位仙长擅长什么术法，哪位仙长能指点她什么，哪个山头有什么灵药，宝经阁里有哪本被忽略的巨作。
这么一想，她振奋起来了。
就算成不了世界的大女主，她也还能成自己的大女主。
但是……
柳月璃：【你能看到万寿山上的事情吗？】
机械音：【你想知道什么？】
柳月璃：【那个叫楚晗的人有没有向宗门告发我？我回去的话会不会被抓起来？】
机械音停了一停，然后才说：【暂时没有。暂时不会。】
柳月璃：【我还能回去万法宗吗？楚晗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或者，你有没有办法消除他部分记忆？】
季如：……
我倒是也想有这个技能。
但是，我已经找遍了宝经阁，没有找到任何这一类术法的记载。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不存在这一类设定。
机械音：【我没有这样的功能，但是你可以上昭云峰找一个人帮你解决眼前的危机。】
柳月璃眨了眨眼，昭云峰上一共就两个人。
【你是让我找季如？】
机械音：【对。她是另一个穿越者，你向她亮明身份的话，她应该会尽力帮你。】
柳月璃又惊又喜，【那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回去。】
机械音：【你五天后再回去吧。】
柳月璃：【为什么？】
机械音：【天机不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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