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
张侗放下枪，朝胡子走去。
“你怎么了？”
走近后，张侗看到胡子的左手胳膊上，划了一条口子，伤口不深，但不断渗着血。
胡子脸色有些晦暗，看到来找自己是张侗和张卫星，问道：“就你们两个吗，其他人呢？”
“他们在外面。”
张侗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胡子手臂的伤口，细看之下，发现伤口不规则，不像是被什么野兽抓伤的。
“娘的！”
胡子跟着啐了一口，骂道：“老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撒泡尿，居然把手臂磕了个口子出来。”
张侗眯起眼睛，看了一圈四周，问道：“胡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哎！”
胡子叹了一口气。
他告诉张侗和张卫星，半个小时前，他找了棵大树撒尿，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什么声响。
当时胡子好奇，便端着枪去查看。
扒开草丛，用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条黑溜溜的尾巴。
那条尾巴藏在草丛之间，被手电光一照，立马就不见了。
胡子这人话不多，但行动力很强，当即决定要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听到这里，张侗问道：“是条什么样的尾巴？”
“没看得太清楚。”
胡子摇头道：“当时那条尾巴一晃就消失了，我只觉得那条尾巴看起来十分滑腻，像是蛇的尾巴，但是表面比蛇光滑。”
“大小呢？”
“差不多跟蛇一样。”
胡子说到这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但却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张卫星见状，就问道：“会不会就是一条蛇？”
“不、不太像！”
胡子捧起潭水，一边清洗伤口，一边说道：“我顺着追过去的时候，还发现地上有些脚印，蛇怎么可能有脚印？”
张侗眉头一挑，追问道：“脚印有多大？”
胡子停下清洗伤口的动作，微微抬头，翘起自己的大拇指，说道：“比我手指头小一些。”
张卫星见状，拉着张侗的手，问道：“老四，啥动物像蛇，还长了脚？会不会是蜥蜴？”
“三哥，你居然还知道蜥蜴？”
在西南山区，蜥蜴不是常见的动物。
那个年代，信息不发达，农村里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蜥蜴这种动物。
张侗转过头，盯着张卫星。
“我也是瞎猜的。”
张卫星神色自然地解释道：“我之前看过一本动物图册，上面就画了蜥蜴，从胡子的描述看来，我感觉应该就是蜥蜴。”
听到三哥的回答，张侗不置可否，再次看向胡子，问道：“所以你为了追那条长脚的‘蛇’，一路跑到了这里？”
“差不多吧……”
胡子继续捧着潭水，清洗手臂上渗出的血迹。
张侗见注意力放在胡子的手臂上，问道：“那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这个……”
胡子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尴尬的解释起来。
原来胡子一路循着那动物脚印，发现了这个山洞，便进入了山洞。
那动物的脚印，本身就又小又浅。
胡子进入山洞后，寻找了一段距离，就再也找不见脚印了。
但他不死心，见洞穴很深，于是闷着头往里面走，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溶洞。
进入溶洞之后，胡子又在四处搜索。
起初，一切正常。
就在胡子准备放弃搜索的时候，溶洞深处，忽然来传来了一个怪声。
“什么怪声？”
张侗出声打断胡子的讲述。
胡子说道：“怎么说呢，那叫声听起来像牛的叫声，瓮声瓮气的……而且还挺响的，当时把我吓了一跳。”
说到这里，胡子可能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三言两句解释，说当时他差点摔了一跤，手臂挂在了旁边一颗凸起的石头上，这才划伤了胳膊。
“老四，你说，会是什么动物在叫？”
张卫星又问了一句。
这下直接就把张侗难住了，倒不是张侗这方面知识面欠缺。
而是能发出牛叫声的动物很多。
远的不说，山羚子的叫声就很像牛。
另外，牛蛙的叫声也像牛，而且叫声很大。
这个溶洞阴暗潮湿，说不定胡子听到的，还极有可能就是牛蛙的叫声。
张侗说完自己的猜测，胡子果断摇头。
“不可能是牛蛙，我他娘的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听不出牛蛙的叫声？”
胡子很肯定道：“那玩意儿就算不是牛，也是其他像牛一样的东西。”
张侗闻言，不予争辩。
眼看胡子将伤口清洗完，张侗便准备将胡子带出这个溶洞，给杨六福交差。
胡子自然同意，只是希望等会儿出去后，别说他是怎么受伤的。
他嫌丢人。
“那杨老大问起，你打算怎么说？”
“我就说我进到这里，不小心磕碰了一下，至于怎么磕碰的，你们一个字都不提就行。”
胡子起身，将衣袖放下，拿上了自己的枪，打量了一圈四周，挥手道：“行了，我们回去吧。”
张侗点了点头。
这个溶洞的深处，或许还有其他空间。
但张侗求稳，决定先回去，跟杨六福说明这个情况，至于到时候要不要再返回这里，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三人一路往回走，离开溶洞，穿过狭长的洞道，终于走出了山洞。
“娘的，晦气！”
走出洞口后，胡子回头吐了口唾沫，这才跟着张侗，一路回到了杨六福那里。
杨三娃还没来。
篝火旁，众人正等着张侗他们的消息。
看到张侗和张卫星两人将胡子带了回来，杨六福第一个起身，询问胡子为什么会失踪。
胡子隐去了被那怪声吓住的事，简单说了自己进入山洞的前因后果。
杨六福听完，松了一口气，同时对胡子骂道：“你他娘的也是没心没肺，一个人就敢往洞里钻，受了伤不知道回来处理，这点伤口能要你的命？”
胡子无法解释，只能低声下气承认错误。
这下，杨六福气顺了很多，开始询问那个山洞的位置，似乎有了进洞一探究竟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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