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的战损也算是彻底的统计了出来。
张绣麾下的士卒，战死者足足达到了六千之多。
不过段煨的大军，斩首者将近一万五千人马。
其余士卒，尽数放弃反抗受降。
对于张绣来说，这些损失倒是还可以接受。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白水城。
以及万年前线的将近三万守军了，对于这些人。
张绣自然有信心，不费吹灰之力。
和诸葛亮魏延形成夹击，将对方一股脑的消灭。
大军原地休整了半日，便直接向白水城进发。
此时白水城中，守军不过五千余人。
在见到段煨的尸首后，守将仍旧没有开城投降。
这让张绣，不禁有些意外。
但庞统却是微笑着，开口做出了解释。
若是段煨已经投靠了曹操，那么身边必然会有曹操派出来的将领。
和段煨一同坐镇关中，以免段煨犯下什么错误。
一败涂地，没有回旋的余地。
先前的裴茂，大概率也是曹操派过来的人。
听到这个解释，张绣不由得暗暗点头。
但此时白水城的守军，拒绝投降。
自己却只能选择强攻，如若不然。
自己的大军，已经在野外扎营多日。
恐怕天寒地冻，再加上春节将至。
士卒们思乡之心，也愈发的强烈。
如果不能尽早的结束战斗，恐怕自己将会面临和段煨一样的下场。
军心涣散，一触即溃。
不过在庞统的建议下，张绣倒是没有立即对白水城发动进攻。
反而是先派胡车儿，率领本部骑兵赶赴万年方向。
一方面向魏延，传达自己的消息。
而另一方面，则是先对万年的守军进行攻心。
段煨已死，和白水城被攻破的消息。
足以让这支军队的军心，降低到最低的状态。
到时候自有诸葛亮出手，去解决这支守军。
或是招降继续攻心，或是等待张绣大军到来，
都无不可，这支守军估计也没了主动进攻的心思。
只要诸葛亮和魏延，能把对方继续拖在万年就可以了。
若是能够提前招降，解决掉自己的后患自是最好不过。
至于白水城的守将，庞统则是负责起了大军的指挥调度。
连续两天，每日不断的在白水城墙周围巡视。
对着城里投射招降的书信，以及让士卒每日不断叫阵。
扰乱对方的军心，任谁都知道。
若是张绣强攻，不出几日这五千守军。
就会全军覆灭，自然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异样的心思。
而庞统要赌的，则是这支守军并不是曹操派来的。
必然和这名守将，貌合神离。
若是如此，未必不能用攻心计。
打开白水的城门，也就不必再耗费人命去攻城。
直到第三天，已经到了除夕。
虽然消息还未传到前线，但战局却已经基本定下来。
剩下的也只是白水城的守军，虽然暂时还没有丝毫动向。
但张绣这几天，都让军中增加肉食。
以防士卒造乱，但越是到了这种时候。
士卒的战意，反而越低。
自己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都是人之常情，不过战意低也不代表作战能力下滑。
只是战意和军心，都有些微微下滑，
对比白水城的守军，张绣还是有信心。
若是发动强攻，不过三天就能攻下白水城。
只不过到时候的伤亡，恐怕还要加上一番而已。
如果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对于张绣手下的士卒而言。
自然是最好不过，张绣独自坐在军帐中。
此时帐中，已经烧好了数个火盆用来取暖。
温度倒是正适合，不过外面负责巡逻的士卒，
就只能每隔一个时辰，才能够轮换了。
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庞统的身影便显露出来。
对着张绣先是一拜，随即开口笑道：
“主公，火候差不多了。”
“还需请主公走一趟，再添一把火就足矣了。”
“哦？”
张绣不禁眉头一挑，轻笑着开口问道：
“要我做什么？”
“屠城。”
庞统轻轻吐出两个字，嘴角却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副模样，让张绣不由得有些暗暗怀疑。
这怕不是一个变态吧，怎么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随即立即反应过来，恐怕庞统的意思。
是让自己出面，给白水城的守军和百姓。
添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立即起身，开口轻笑道：
“好，就去屠城。”
带着那日松，以及赵云的大军。
直接向白水城下走去，停在了距离白水城三百步之外。
正好不在城头的弓弩覆盖之下，也能够让城头上的守军，
清晰的看到自己，张绣微微一笑。
催动绝影马，缓步走上前十几步。
进入到弓箭射程之中，嘴角挂着冷笑开口高声喊道：
“今天是除夕，也是你们最后的考虑时间。”
“若是明日清晨，仍旧不开城纳降。”
“休怪我破城之后，将你等都屠尽！”
“屠城！”
“屠城！”
“屠城！”
早就被庞统安排好的几名士卒，纷纷在张绣身后。
不断的开口吼着，直震得张绣震耳欲聋。
轻轻晃了晃脑袋，再次开口大喝道：
“我知道你们都有妻儿家眷，但我麾下的士卒不远千里随我征战至此。”
“断然不能年关当天，还在野外扎营。”
“今天是我对你们的最后通牒，若是不降！”
“明日，城破，屠城！”
“放！”
庞统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千余名弓箭手。
向着白水城头，一阵抛射。
箭矢大半都落在了城头之外，但却彰显了张绣无比坚决的决心。
大军驻扎了半个时辰，才开始缓缓退去。
而张绣要屠城的消息，也在白水城守军的口中。
口口相传，不胫而走。
城头之上，一名中年将领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正是曹操麾下，派来帮助段煨的校尉冯楷。
冯楷的眼中，露出一丝忽闪忽灭的神色。
随着这几日张绣的围城，彻底断绝了白水城和外界的联系。
但段煨的尸体，却不能作假。
士卒们见到段煨的尸体，便已经有了怯战投降的心思。
如若不是自己在这里，恐怕段煨的势力。
将会被张绣，吞的渣都不剩。
虽然自己已经提前派人，去向司隶请援。
但到底什么时候援兵会到，或是有没有援军。
这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不过随着春节将近。
眼见这张绣大军的气势，从高涨到低落。
冯楷却是都看在眼中，看着城头上的士卒议论纷纷。
不由得闷哼一声，开口大喝道：
“传我军令，军中但有造谣投降者斩立决。”
“我已经命人快马去请援军，一旦等到了援兵。”
“就能击退斩杀张绣，为段煨将军报仇！”
“尔等稍安勿躁，那张绣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外面如此气候，我们就是拖，也能拖死他们！”
冯楷的话，却是让城头上的一众士卒。
以及大小将校，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有人心中动摇，有人却是面色阴沉。
冯楷周围的亲卫队，立马上前把冯楷围在中间。
谨防有人对冯楷不善，见到如此情形。
冯楷不由得微微一叹，此时能够信任的。
估计也只有自己从兖州，带来的几百名亲卫了。
神色不由得一沉，得尽快想个办法以正军心才好。
沉默了片刻，突然眼神一亮开口笑道：
“那张绣不是只给我一天考虑的时间吗？”
“哈哈哈，为将者婆婆妈妈的，今夜随我出城袭营。”
“他们大军军心涣散，士气低沉，此时必然是防备最低的时候。”
“我们必能一战而胜，只要击败了张绣一次。”
“我们便能依靠城池之坚，坚守数月。”
“把他活活的耗死在外面，到时候我保证，曹公会善待你们的！”
冯楷的话说完，城头上仍旧是一片寂静。
没有人出声应答，也没有人开口反对。
见到这个情景，冯楷不由得闷哼一声。
看着这些战意全无的士卒，不屑的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西凉贼子，就没有半点忠义可言吗？”
“段煨刚死，你们不光不想着报仇，还想着投降？”
“你说什么！”
一名壮汉，直接走出指着冯楷开口大喝问道。
冯楷不由得眼神一冷，开口喝道：
“牛盖，你做什么？”
“在这里，我才是上官，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名唤牛盖的武将，却是把头盔猛的摔在地上。
大喊道：“妈的。你算个屁！”
“不过就是曹操的走狗罢了，这是我们西凉人自己的事情。”
“段煨将军栽在张绣手中，那是技不如人。”
“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的？”
“兄弟们，给我杀了这走狗，我们开城投降！”
“至少也能保全家眷，不至于提心吊胆的！”
“随我杀！”
“杀！”
城头上刚发生暴乱，就有大批的士卒冲上城头。
冯楷不禁冷笑了一声，语气冷漠的开口说道：
“早就知道你们靠不住，牛盖祸乱军心。”
“当场格杀，其余人等既往不咎！”
随着冯楷的话音一落，赶到城头的校尉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苦涩。
对着冯楷轻轻摇了摇头，开口叹道：
“对不起冯楷将军，我家中尚有老母和幼儿。”
“却是不能陪你一起冒险了，来人，给我擒下冯楷打开城门！”
随着白水城的告破，张绣的大军。
也终于如愿以偿，在关中恶劣的气候下，
得以进入白水城中，度过明日即将到来的新年。
接管了白水城的防务，把投降的段煨旧部。
都安排在了赵云和典韦几所大营中间的位置。
一切才算得上是尘埃落定，张绣也并没有让众人失望。
虽然前线战场的士卒，仍旧在和万年县的敌军对峙。
但此时，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张绣并没有急于一时，而是让大军在白水城中休整三日。
顺便也算得上，是给士卒们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而段煨给自己留下的财富，除去一众金银美女外。
也就只剩下不到三万石军粮，这点不禁让张绣有些失望。
虽然金银珠宝，都能换算成军粮。
但需要去其他州郡采购，路途遥远不说。
还有不小的损耗，至于粮草......
张绣本来也没指望着，经过李傕和段煨祸害的冯翊郡。
还能有多少余粮，自己能做的。
也仅仅是调低赋税，让冯翊郡的百姓自己恢复过来。
至于其他问题，则完全不在张绣的考虑范围内。
白水城被攻破的消息，也才不过送出了五六天的时间。
估计现在前线的段煨旧部，还在苦苦支撑等待段煨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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