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坐着蔡家的马车先走了。
陶淑娥抱着福宝坐上村子里牛大叔的牛车。
燕娘和眉娘挨着娘坐，牛车慢悠悠，离开了段家村。
燕娘用长满冻疮的手优雅的剥一个鸡蛋，蛋白喂福宝吃，蛋黄给眉娘吃。
福宝慢慢缓过来，有气儿，心疼燕娘、眉娘，不过把女儿丢了或者掐死的也不少，这么说起来，还没死的她们是要受更多苦难？
福宝突然想起来，轻声说道：“要是祖母死了，爹是不是就不能去考？”
牛大叔憨厚的笑道：“怎么会死？你们祖母可是有大福气的！”
陶淑娥看到路上的大夫，再看看几个女儿，她们不管怎么样都没人管。
凭什么？她们都是赵黼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
陶淑娥看眉娘和福宝都睡着了，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像小乞丐。
因为科举要花不少银子，王氏嫌她们喝一口水都是浪费。在赵黼去府城被蔡清菁看上、赵蔡两家决定联姻后，就更不管她们死活了。
燕娘精神好像不错，牛车到了县城，停在客栈门口。
陶淑娥抱着福宝下车，不知道以后怎么样，现在只能带着女儿们走一步看一步。
小二把几人领到后边一间阴暗的屋里，看着像是要杀人灭口。
陶淑娥认出了等在里边的小厮福来。
福来轻声解释道：“先吃点东西喝点药。”他示意地上的几口箱子，“等会儿委屈三位姑娘睡在箱子里，又方便又暖和。等出了赵州府就好多了。”
陶淑娥看箱子不小，忙说道：“这法子好。”
福来又说道：“委屈夫人扮一个老婆子和商队走吧。”
陶淑娥忙道谢：“麻烦你们了。”
福来先离开。
陶淑娥使劲咳嗽，捂着嘴不想传出去，咳的十分难受。
福宝睁开眼睛，看着娘的样子十分担心：“娘……”
陶淑娥哄道：“娘……咳咳没事……”
燕娘给娘拍背，轻轻拍几下，果然不咳了。
福宝看的很好奇，二姐姐这么美丽，说是落难的公主也不像。
眉娘也醒过来，看着燕娘很疑惑，她虽然没了法力但基本能力还在，能算凤娘、福宝，奇怪的是算不了娘，算燕娘像一个黑洞。
眉娘遇到比她更强的了！她一个大罗金仙在这儿只能排老三？她还没弄清楚变成凡人的原因，准备重新修行，对别人不是太在意，她修行一向是靠自己。
小厮端了吃的过来，都是热乎乎的，有包子有粥。
陶淑娥抱着福宝喂她吃，又叮嘱眉娘：“吃慢点。”
眉娘冷着脸，她也不想噎着。
福宝喝上热粥，吃到肉包子，心情瞬间美丽起来，和燕娘有一比！
福宝看着燕娘吃包子，无比的从容优雅，和眉娘狼吞虎咽粗犷派不同。
燕娘看着福宝一笑，眼睛放光。
福宝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姐妹现在的样子都丑丑的，但心情好。
眉娘看看福宝看看燕娘，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她心情跟着轻松了一些。
陶淑娥感觉到片刻幸福，或许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希望女儿们一直都好好的。
福宝吃完，眼皮都撑不开了，虽然她有好多想法，但她现在太弱太小，她还是个宝宝。
陶淑娥哄她睡觉。
燕娘吃完，动手干活，打开一口大箱子，里边有不少干净的草，铺一条旧被子，看着挺暖和。
陶淑娥把福宝放进去，还空的很，把福宝小心塞好，把鼻子露出来。
眉娘吃完，没一会儿也困了，她现在竟然能被一碗粥放倒。但她没抵抗，安详的睡了。
燕娘又打开一口箱子，顺手又打开一口箱子。
陶淑娥把眉娘放进去，放好了再把箱子盖上，看着燕娘，她还不困？
燕娘一笑，瞬间睡着。
陶淑娥感觉很古怪，但没多想，抱着燕娘放进箱子里，好放的很。看着可怜的女儿叹息一声。
陶淑娥再给自己倒腾，她现在不用怎么搞看着都像老婆子。
福来过来看看，母女几个很利索。他会帮爷把事儿办好，爷也是一个人，一个好人，但蔡家却总是不把他当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蔡镕坐着马车，护送凤娘进京。出了赵州府一路风平浪静。
为稳妥起见，蔡镕到了安州府永安县才和陶氏母女汇合。
客栈里。
赵凤娘已经洗了澡，穿上新衣服，屋里有几个炭盆，很暖和。
看到娘和三个妹妹来了，她忙上前，看大家的情况还不错，她松了一口气，又紧紧的绷着。
福宝这会儿醒着，看着凤娘心疼，开玩笑：“大姐姐一身贵气，将来贵不可言。”
凤娘笑道：“什么贵啊贱的，不过是为活着。”又麻利的说道，“热水都准备好了，来洗沐。”
福宝看着，屋里准备了好多热水，好多炭盆，有点像过年杀猪？那桶确实大，有内味儿了。反正她身上有味儿，早就想洗了。
凤娘抱着福宝，先给她洗。
陶淑娥给眉娘洗。
燕娘自己洗。
眉娘很不习惯，她现在好像变成了六岁女童，凡人的事儿也不熟。陶氏特别温柔，身体挺舒服，她看凤娘也很温柔，福宝脸上笑开花。
福宝心思特别单纯，眉娘一眼能看透，但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再看燕娘看不透，但她一样松弛，笑的和福宝莫名有点像。
眉娘感觉这些人都很奇怪，凡人大概都这样。也有赵黼、王氏那样的。
凤娘给福宝洗香香，穿上干净的新衣裳，虽然人小小的，惨兮兮的，但毕竟迈出第一步，而且福宝很开心，她愿意为福宝做任何事。
陶淑娥给眉娘穿上新衣服，新衣服比较精致，穿着有点违和，但女儿又好看又乖巧。
陶淑娥自己准备洗沐。
福宝拉着凤娘、燕娘、眉娘一块坐在床上，四姐妹齐了。
眉娘不知道要做什么？又是凡人的把戏？
凤娘很乐意和妹妹们相处，左手揽着燕娘右手抱着福宝，就像拥有全世界，妹妹们还在。
福宝积极的说道：“我们有缘做姐妹，以后相互扶持呀。就算是女孩子也能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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