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特意吩咐炖给你补身子的,炖好她自己都舍不得尝一口。”
谢宴:“......”
低头看碗里飘着的鸽子肉,顿时觉得味同嚼蜡。
前几天扑腾的小东西,造孽啊!还真舍得。
想想这个鸽子之前的用处,现在没用了就给炖了…
由此可见,真狠啊!
宰东西从来不看情份,人亦如此。
“啪嗒!”
谢宴将碗一丢。
补什么补,自己又没病!
“不吃了,走走!”
挥一挥袖子,带上帽子就走。
“欸…”福安喊也喊不住,看看桌上的东西摇摇头跟上去。
只叹,侯爷还是喜欢吃窝窝头!
……
今日上朝,大殿里的气氛格外凝重。
一来,这是老邶王出发去陈国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二来,是因为谢晌那头猪出事的速度,比谢宴预计的还要快。
“报——八百里加急!”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传报声。
“扑通!”
一名风尘仆仆的哨兵冲进大殿,直接跪倒:“紧急军情!大王,张将军率领的四万大军尚未抵达郑国边境,便遭梁、郑两军合围!”
“李将军分兵两万前去救援,命长兴侯率剩余四万人继续前进……”
说到这里,哨兵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老邶王急得直拍王椅扶手:“然后呢?!突围了没有?!”
“突、突围了……只是,长兴侯被活捉了!”
“轰——”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莫说大臣们不信,连老邶王自己都不敢相信。
余太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勉强站定,才站出来怒道:“胡言乱语!长兴侯还未到郑国边界,理应还在我邶国境内,怎会被活捉?!”
哨兵吓得一哆嗦,咽了咽口水,头埋得更低:“长兴侯途中……路遇一伙强盗强抢民女,便单骑追去。谁知、谁知那伙强盗竟是郑国人假扮的!”
“哐当!”
余太尉一屁股跌坐在地。
听到“强抢民女”四个字,以他对谢晌的了解,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余家……怕是没指望了!
“糊涂!糊涂啊!郑国尽是些卑鄙小人!”
“哗啦——”
老邶王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众臣慌忙跪倒一片,高呼“大王息怒”。
“息怒?寡人如何息怒!郑国、梁国,欺人太甚!”
“父王!”
一声清亮的呼喊,谢宴知道,又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虽然比预计早了些,但结果没差。
“父王,二哥被抓,军中必然军心动荡。郑国定会拿二哥要挟张、李二位将军。”
“届时,我大邶恐怕免不了割地赔款。”
“砰!”老邶王一捶桌案,指着谢宴怒骂:“这还用你说?!当初就是你举荐你二哥去的!你说,现在该如何解决?!”
见老邶王把错全推到自己头上,谢宴心里嗤笑,面上却瞬间转为肃然:“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让大哥即刻领援兵前往郑国,救回二哥……”
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还白白搭进去一个谢晌。
老邶王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手抖得更厉害了:“那当初为何偏要让你二哥去?!”
“因为父王当时,不也不愿让大哥涉险么?”谢宴干脆利落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随即转头看向谢牧野,“大哥,此前我与你有些龃龉,故而推举了二哥。”
“可如今国难当头,还望大哥以大局为重,放下前嫌,救二哥回国。”
听听,好话歹话都让他说尽了。
谢牧野原本就是要伐郑的,也等着谢晌出事。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谢宴搅局,而且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眼下父王即将前往陈国,若他在此刻离开……
“臣附议!”丞相咳嗽两声,装模作样地出来讲了一通大道理,又把谢牧野过去的功绩吹捧一番。
显然是想借此机会,让谢牧野立下大功,重夺太子之位。
裴松在后面眼皮一跳,也紧跟着出列附议。
紧接着,谢牧野一派的官员呼啦啦跪倒一片。
谢宴冷眼瞧着,心里乐开了花。
这就是所谓的“猪队友”,看似一心为主,实则只顾眼前。
他们全力推谢牧野出去立功,却完全没想过,人都走了,昌平城里会是什么光景。
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没有母族倚仗的破落侯爷,根本不足为虑。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那场“错嫁”的风波。
说到底,他们恐怕还得怪谢牧野呢!
谢宴暗赞自己这步棋走得真是妙极了,完全不用背负什么弑父杀兄的骂名。
……
“牧野......”老邶王虚弱地揉着太阳穴:“你即刻率两万精兵赶赴边界,与张、李二位将军会合。若能平安带回晌儿,寡人便恢复你的太子之位。”
“待寡人启程前往陈国后,朝中事务由丞相、王后....及乐安侯共同处置。”
得,这话一出来,大殿里的一些没站队的大臣都是一些老狐狸,就是因为是老狐狸,才能做到不站队自保。
所以脑子必定比一些成天想着大业的脑子灵光。
包括原先谢晌那一派的大臣,由于自家主子出事,现在个个都有小心思了。
想想,这长兴侯是没希望了,丢这么大一个脸。
而且江夏公这一趟,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回来…
再想想谢宴给他们画的“大饼”……
这饼,以前是块馊的,根本端不上台面。
可如今裴家贵女嫁入了侯府,意味着这张饼,被重新揉过,撒上了香喷喷的芝麻。
丞相之位啊,似乎就在眼前了。
……
“儿臣明白,请父王放心!”谢牧野听到宫中大事交给王后和丞相松了一口气,谅谢宴这个废物在昌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他还有一事。
“父王,儿臣此去,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寡人无有不准。”老邶王此刻烦的很,便是要他现在让位都可以。
这王当的,想打个仗报仇都报不了!
谢牧野单腿跪地,问什么是单腿,因为另一条腿瘸了啊!
“求父王让儿臣携带家属…”
“嘶…”谢宴被他又瞪了一下,就非常莫名其妙,带家属为啥要瞪自己?
另外,这裴悠然刚小产就能见风?
————
郑国边界。
此刻,谢晌双手被拴着,跟在一辆马后面踉跄的跑着,周边一圈郑国士兵看的哈哈大笑。
郑八王子把马一停,转身看着谢晌笑道:“早听闻邶国太子谢牧野很厉害,你是他弟弟,怎么跟个猪一样。”
“来人,给他给绑在城门上,让他对着邶国地界喊郑国是霸主,若是不喊,就让他饿着。”
“绝不可能!”谢晌一听,立马拒绝。
“哐!”
屁股被踹了一下,头被一只脚踩的地上。
谢晌这下还管什么,命最重要:“我喊我喊!”
……
邶国
谢宴从药铺回到侯府都以为走错门了,只见前厅摆着不少箱子,映画还拿着一个小册子对着箱子不断写什么。
裴歌坐在主位上喝着茶,看他回来了手上没有东西:“你不是下朝就去了药铺吗?昨日也去了,补气血的药也没见着你喝。”
“什么什么…这东西哪里来的?还要送人不成?”谢宴不理会她的问题,追问起这些礼品:“这些得不少钱吧?”
“这是郡守、太仆…他们差人送来的。”裴歌见他不回答,也没有多问了。
其实她心里有了猜想,就是昨晚半夜让映画和福安处理鸽子的时候。
福安说到这个人几乎每次下朝都会去一趟药铺,然后药铺还神神秘秘的让去厢房等着。
每回都过了大半个时辰这个人才从厢房出来。
此行此举,很是可疑。
裴歌苦思半晌,得出了结论,横竖是这人不育,去看隐疾,又羞于启齿。
谢宴打开一个礼盒,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排金元宝,黄澄澄晃人眼。
扭头对映画道:“仔细记好,大有用处。”随即给裴歌递了个眼神,转身出了前厅,往书房走去。
裴歌会意,理了理衣裙,跟了上去。
一到书房,就见墙上还挂着那幅“美人图”。
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带着几分恼意,上前就要把画扯下来。
谢宴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画卷,正色道:“这几日宫中将有大变,你和映夏她们近日都莫要出府了。”
“还有……你父亲那边……”
想到裴府,终究是她的娘家。
即便最后关头裴家站在自己这边,日后也绝不可能重用。
想起早上那盅鸽子汤,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她自己处置。
……
次日。
先是一早,谢牧野带着两万大军以及一顶豪华马车从昌平城离开。
紧接着下午就是老邶王坐着豪华马车带着余太尉和两万精兵前往陈国。
谢宴面无表情的站在城门上,看着马车的影子消失。
与此同时,陈国的五千秘密兵马,已经伪装成百姓,越过边界进入幽州八郡。
这事谢宴当然知道,毕竟这个计策就是赵九如给陈王出的。
……
五日后。
老邶王刚入陈国地界,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就被“请”进了王宫。
说是接风款待,却连陈王的影子都没见到。
老邶王怒极,拍案而起就要走人,却发现抬步辇的太监早被陈太子支走了,偌大殿内,只剩他和余太尉面面相觑。
他的腿断了,在自己臣子面前露馅尚可,绝不能在陈国丢这个人。
于是,一切起居,甚至如厕,都得由余太尉亲手伺候。
余太尉知晓真相时,恨不得当场撞死,心里将邶王骂了千百遍糊涂啊!
腿既已废,为何要瞒?
早说出来,或许还有对策!
如今深入陈国,简直是羊入虎口!
看陈国这般态度,怕是早已知情,否则陈王为何避而不见?
“邶王别动怒,我父王身子不爽利,您先在陈国歇两天......”陈太子假笑着斟酒。
“哗啦—”
老邶王完全没有好脸色,把桌子上的肉酒全部扫到地上,用手指着陈太子的鼻尖:“你们陈国卑鄙小人!叫你父王来见寡人!”
陈太子看着面前的手指,脸也不笑了,直接唤了几个太监进来:“邶王身体不适,没有食欲,这两天就别给饭了。”
“大胆!”
余太尉没想到陈国这么明目张胆,都不藏了。
“扑通!”
陈太子一脚踹到余太尉身上:“让你进来伺候你们的王,已是本太子宽容了。”
“放肆!让你母后,让你父王来见寡人!”
老邶王暴跳如雷,可是也只能干气。
“想见我父王?等陈国拿下幽州八郡就能见到了。”
陈太子丢下一句话,一甩袖子离开。
听见幽州八郡,老邶王眼睛瞪的老大,这再猜不出来陈国要干嘛,就是智障了。
“王上…王上…”余太尉从地上起来,看着他身体抖了起来,连忙凑上前:“王上息怒,陈国卑鄙,待臣递信出去,必定让两万大军将我们迎出去…”
“混……混…”
“扑通!”
一句完整的话也没吐出来,老邶王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挺挺往后栽,口水也顺着嘴角不断流。
————
次日。
谢牧野的大军日夜兼程,刚杀到郑国边界,邶国上空却突然炸开一记信号弹。
幽州八郡的方向,彩色烟雾染红了半边天。
昌平城内,所有大臣都懵了。
紧接着,王宫的钟声急促响起,临时上朝!
大臣们慌慌张张往王宫赶,一进大殿,全呆住。
只见王后和丞相黑着脸站在高座上,而乐安侯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气定神闲。
旁边,九卿的九位大人齐刷刷跪了一地,跟提前排练好似的。
“你们什么意思?王上还在陈国,你们不想着怎么迎回王上,反倒急着立新王?!”
丞相气得胡子直抖,他觉得谢宴有一点野心,可没算到现在陈国添乱!
谢宴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
人家九位大臣自己要跪的,自己又没押着人家跪。
裴歌早就料到丞相和王后会阻拦,所以这几天在府里秘密接见了各路大臣。
画大饼画得飞起,大臣们的饼画完,接着给那些大臣的夫人吹画饼。
让她们回家吹枕头风,吹得比台风还猛。
所以现在,谢宴往这一站,连嘴都不用张,自然有人替他怼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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