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蹙眉：“那是什么地方？”
“地下拍卖行，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买的到的天地壹号！”夏简兮抬眼看向易子川，冷声说道。
易子川微微蹙眉，他来杭州数日，自认为调查的格外仔细了，却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天地壹号。
夏简兮瞧他这幅模样，心中了然，随后开口道：“天地壹号作为一个地下拍卖行，买卖的东西，除了你猜不到的，就没有你想不到的！如果说，鬼市是什么都可以去闯一闯的地下商行，那天地壹号，就是专供富庶人家挑选一些‘奇珍’的地方！”
易子川的眉头锁得更紧：“如此招摇，杭州知府，便丝毫不作为？”
夏简兮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诮，“王爷以为，能在杭州城这种地方，开得起如此场子的人，背后会没有盘根错节的势力？汴京是个遍地权贵的贵人窝，而杭州城，便是可以让穷人翻身的富贵地，只要你敢拼一把！”
“你可知道这天地壹号的东家是谁？”易子川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简兮摇了摇头：“天地壹号的东家神秘得很，就连我外祖父都不曾见过，但此人手腕通天，据说连历任杭州知府上任，都得先去拜会一番，宋大人说不定，也见过他！”
易子川的脸色骤变。
夏简兮踱步到桌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明日恰巧就有一场拍卖，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有几件东西颇为蹊跷，像是刚从‘鬼市’里淘来的，有传言说，是从某个朝廷大官身上扒下来的，而且，天地壹号，可以做消息买卖！”
易子川瞳孔骤然一缩：“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你可以查到，任何你想知道的消息！”夏简兮看着易子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真？”他声音低沉，带着迫人的压力。
“林家在这杭州城经营多年，总有些自己的门路。”夏简兮没有直接回答，但语气笃定。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斩钉截铁，“明日，本王便去会会这‘天地壹号’！”
“好说！”夏简兮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过，那里可不是鬼市能比的，想进去，光有银子还不够，得有身份，有路子，还得守他们的规矩。”
“规矩？”易子川挑眉，“什么规矩？”
“其一，戴上面具，隐去真容。拍卖场内，只认号牌，不认人面；其二，只看货，不问出处，拍卖品来自何方，是真是赝，全凭眼力，买定离手，概不负责；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夏简兮直视易子川的眼睛，语气凝重，“场内严禁任何形式的武力冲突。无论有何恩怨，出了天地壹号的门槛，生死自负，在里面动手，就是挑衅东家，会立刻被他们豢养的‘影子卫’撕成碎片，那些家伙，可不是鬼市门口那两条狗能比的。”
“本王是去查案，不是去砸场子的。”易子川顿了顿，看向夏简兮，“不过，你有办法弄到进场的资格？”
夏简兮自信一笑：“林家，在天地壹号也算是个常客了，弄两张贵宾雅间的帖子，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易子川垂眸良久：“明日几时？”
“酉时三刻，我会让人将行头送过来，王爷只需扮作我林家从京城请来的鉴宝师！”夏简兮上下打量着易子川，许久后，促狭地眨眨眼，“至于称呼，就叫‘川先生’吧！”
“川先生？”易子川咀嚼着这个称呼，倒也觉得合适。
“对，‘川先生’。”夏简兮点头，“王爷身份尊贵，又是皇姓，换个称呼，更稳妥些，明日酉时，我会亲自来请‘川先生’一同赴会，王爷莫要忘了才是！”
夏简兮说完，不等易子川说话，便已经利落地转身走向窗口，红裙在烛光下划出一道明艳的弧线。
“等等。”易子川叫住她。
夏简兮停在窗边，回眸看他：“怎么？”
易子川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沉声道：“之前的事……”
“若是道歉就不必了！”夏简兮打断易子川，“等此事了断，王爷记得备上金银珠宝数担，送去将军府便是！”
易子川一愣，良久，才无奈的笑了一声：“好，不过，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夏简兮抬眼：“什么事？”
“姜怀玉尚且在别院，辛苦你派人去接他过来！”易子川看着夏简兮，低声说道，“既然鬼市的人，能发现我的身份，难保他们会顺藤摸瓜，一路找到我们租赁的别院！”
夏简兮点了点头：“好，我会派人去接她！”
“还有，今日，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易子川看着夏简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夏简兮微微一怔，随即唇角扬起一个明快的弧度：“王爷也是！”
话音未落，她身影已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翻出窗外，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只余窗棂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易子川站在原地，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封夏将军的亲笔信。冰冷的信笺似乎还残留着那个沉默寡言、却重情重义的将军的温度。
“夏将军……”他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与决然。
秦苍无声地推门进来，低声道：“王爷，夏小姐走了？明日……”
“嗯。”易子川转过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出锐利的锋芒，“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那‘天地壹号’，会一会这杭州城的另一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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