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想到案件中的这些疑点，他不敢耽误，立马先离开了询问室通过手机向周正、许阳汇报完自己的这些发现，然后再次返回询问室里面。
“你的表弟，就是给你提供电话卡的人，现在在哪里？”王辉问。
“他…他在老家…”
“联系方式。”
“东坪乡.....”
肖杰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王辉让记录员将笔录拿给肖杰核对签字。随后，他走出询问室，立刻向周正和许阳汇报。
许阳在电话里听完，沉默了片刻。案情似乎更为复杂了。但他总觉得，还有一些细节的问题需要立马进行查证。比如，那通伪装教育局的威胁电话，是否构成了某种逼迫？窗台的纤维比对结果如何？肖杰的叙述是否完全真实？藏在现场的那个人会是肖杰口中提到的教务处主任张万云吗？
正当许阳从这些千丝万缕中捋思路的时候，周正的私人电话打了过来，由于两人的私交关系，周正并没有用上下级的职务称呼，只见他语气带着一丝异样：“阳哥，我们找到‘张哥’了。他证实了刘育树确实向他咨询过材料问题，也证实肖杰负责的采购有问题。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异常的，我换了几种方式问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
许阳在接通周正的电话以后，原本是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的，在听完周正的讲述以后，不由得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语气带着安慰说道，“阿正，肖杰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他的问题应该交给教育局的处理，如果构成职务犯罪再移交我们警方处理。”
“嗯。我知道阳哥。下一步等技术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再说，我准备从教务处的那个主任张万云入手重新查起。”
在听到周正立马调整调查方向以后，许阳也是暗自点头表示认可，办案查案本就是这样，此路不通的时候，就需要侦查人员调整调查方向，寻找一条新的路。
“阿正，你的方向是对的，肖杰很有可能只是一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你们安心查案，网上的舆论交给我处理。”许阳语气坚定说道。
“嗯，阳哥，你放心。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的。”
在许阳和周正二人的通话结束以后，调查方向迅速调整。一支周正抽调新区支队的骨干人员组成的专案小组被派去再次核查图书馆旧楼的一切近期活动。
与此同时，技术比对结果传来：窗台外侧发现的纤维，与肖杰今天所穿外套的材质成分不吻合吻合。肖杰的财务初步调查也显示，其个人账户近一年有多笔来历不明的大额收入，且与其负责的采购项目时间点吻合。
肖杰的表弟在老家被周正派出去的警员找到，对其帮肖杰购买不记名电话卡并冒充教育局人员打电话威胁刘育树一事供认不讳。
但是对于肖杰的怀疑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确实没有杀害刘育树的胆子。
但许阳和周正心中的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刘育树的离奇死亡，像一根细小的刺却又精准的扎进他们的心里。
调查旧楼的小组很快有了令人惊讶的发现。
图书馆旧楼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电路和消防设施陈旧，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在三个月前启动了一项“旧楼电路及消防设施安全隐患排查与初步整改工程”。这项工程，同样由总务处负责招标和监管。但是申请的部门却是教务处。
许阳看着眼前的这份学校存档的文件，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事有蹊跷，教务处主管学校的教学计划、师生课程安排、学籍管理等教学事务，而总务处才是统管学校后勤保障的。
到这里有了这个惊人的发现以后，许阳心里对张万云这个所谓的教务处主任的怀疑便加深了几分，下一步，只要周正他们那边能够查清张万云跟刘育树之间的交集，那这件看似离奇的坠楼案便有了拨云见日的机会。
深夜，周正一人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份摆放在桌面上的报告，与许阳查看的那一份一般无二。
在这一瞬间，周正便对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有了明朗的思路。
只见他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王辉的电话。
“喂，辉子，你那边对肖杰的询问可以先暂停了，你派人....”周正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还是不太妥当，只见他立马改口说道，“你亲自带人去一趟七中教务处主任张万云的家里，现场残留的衣物纤维已经确定了，不是肖杰身上的。”
王辉瞬间便明白了周正的言外之意，只见他站在肖杰所在的那间询问室门口，毫不迟疑了点头出声回道，“好，我知道了，政委。”
虽说自从许阳离开新区刑侦支队以后，所有支队的所有事务都是周正在统筹安排，对于王辉周正肯定是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听到王辉的回答以后，周正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提醒道，“辉子，注意方式方法。”
王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政委，我打算先从张万云还有刘育树他们交好的老师入手，张万云那边我也提前让人去布控。”
在王辉说出自己的计划安排以后，周正心里的石头便落下去不少，他知道，王辉是明白自己的担忧，害怕这个举动会打草惊蛇，但是显然王辉也不是初入刑侦的毛头小子，周正在说完以后，王辉的心里便有了初步的计划。
“好，辉子，你放心去干，一切小心为上。”
“嗯，放心。”
在挂断电话以后，王辉便再次走进询问室里一脸古井无波的表情看向肖杰，“肖主任，你再仔细想想，你和总务处的张主任关系怎么样？为什么他让你对图书馆的老旧线路进行施工，你就听从他的安排？”
肖杰抬头与王辉对视，在对上王辉那古井无波的表情和眼神，肖杰的心里直发毛。
肖杰苦笑着说道，“王警官，王大队，我真没有隐瞒了，我知道的这一切我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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