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庭风云起
蝉鸣撕开盛夏午后的寂静，钱三一家的别墅里，空气却比冰镇酸梅汤还要冷冽。裴音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屏幕上那张偷拍的照片刺得她眼眶生疼——钱三一与苏瑶并肩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少年嘴角扬起的弧度，是她许久未见的温柔。
\"三一，你过来。\"裴音将照片拍在餐桌上，水晶吊灯的光晕在照片边缘投下细碎的阴影。
正在书房解数学题的钱三一闻声下楼，瞥见照片的瞬间，握笔的手骤然收紧。草稿纸上洇开一团墨渍，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绪。\"妈，你找人跟踪我？\"
\"我这是关心你！\"裴音声音陡然拔高，珍珠耳环随着动作轻晃，\"你现在高三，正是关键时候，谈恋爱会毁了你的前程！\"
钱三一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前程？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我的成绩和名次。我的志愿填清华，是你选的；我的兴趣班，是你安排的。现在连我喜欢谁，你也要管？\"
裴音被噎得说不出话，记忆突然回到钱三一小时候。那时他总爱踮着脚，把满分试卷举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等表扬。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这个倔强的少年？
\"我和苏瑶在一起，不是冲动。\"钱三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她理解我，支持我，在我低谷的时候陪着我。妈，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理解？支持？\"裴音冷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月考排名下滑了十名！谈恋爱就是你成绩下降的原因！\"
\"成绩下降是因为我压力太大！\"钱三一终于失控，\"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啪！\"裴音的巴掌重重落在钱三一脸上。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沉默。
钱三一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眼中满是失望：\"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学习机器。\"说完，他转身跑上楼，重重摔上房门。
裴音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滑落。她想起钱钰锟出轨的那一夜，她也是这样无助。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钱三一身上，只想让他出人头地，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与此同时，另一处的风暴也在悄然酝酿。邓小琪站在教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窃窃私语。
\"原来邓小琪妈妈是小三啊，怪不得她家那么有钱。\"
\"听说她妈妈还傍上了大老板......\"
邓小琪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书包带子从肩上滑落都浑然不觉。这些天，她总感觉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邓小琪踉跄着跌进教室。书本散落一地，她慌乱地去捡，却听见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装什么清高，不就是靠妈妈上位吗？\"
\"恶心！\"
泪水模糊了视线，邓小琪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总是很晚才回家，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她以为妈妈是在努力工作，却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
\"你们够了！\"林妙妙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冲过来，把邓小琪护在身后，\"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多干净！\"
江天昊也跟着站出来：\"就是！就算小琪妈妈的职业特殊，那又怎样？她把小琪培养得这么优秀，就值得尊重！\"
邓小琪看着朋友们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她不是孤身一人。
\"走，我们去老师办公室。\"林妙妙拉起邓小琪的手，\"这种恶意造谣，不能就这么算了。\"
办公室里，班主任严肃地批评了造谣的同学，要求他们公开道歉。但邓小琪知道，有些伤害，不是道歉就能抹去的。
晚上回到家，邓小琪推开妈妈的房门。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妈妈正对着镜子补妆，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着冷光。
\"妈，那些传言是真的吗？\"邓小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
妈妈的手顿了顿，随后苦笑着说：\"是真的。妈妈没本事，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好的生活。\"
\"可是我宁愿不要这些！\"邓小琪泣不成声，\"我只要一个堂堂正正的妈妈！\"
妈妈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小琪。妈妈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不想让你像妈妈一样吃苦。\"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母女相拥的身影上。这一刻，邓小琪忽然明白，生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妈妈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爱？
钱三一家的争吵还在继续，邓小琪家的秘密刚刚揭开。青春的路上，家庭的风波如同骤雨，淋湿了少年少女的心。但好在，他们还有彼此，在风雨中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夜深了，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钱三一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苏瑶温暖的笑容；邓小琪蜷缩在被窝里，回味着朋友们坚定的支持。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也是成长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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