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技术难题与突破
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致一科技技术研发室的百叶窗，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影。二十余台电脑屏幕同时亮着幽蓝的光，代码如瀑布般流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凝滞的压抑气息。肖奈站在投影幕布前，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渲染错误提示。
“老大，按照之前的方案优化后，场景加载速度提升了15%，但阴影锯齿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程序员阿爽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疲惫。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本该仙气缭绕的竹林场景显得模糊而粗糙，竹叶的边缘泛着诡异的光晕，完全失去了苏念工作室设计稿中的古韵。
于半珊用力揉了把头发，胡茬在脸上冒出青灰：“这已经是第七版算法了！再搞不定，苏念他们设计的那些雕花窗棂、水墨屏风，全都得变成马赛克！”他的抱怨引起一阵无奈的苦笑，团队成员们已经连续三天通宵调试，眼下个个眼眶发青，咖啡杯在桌上堆成了小山。
肖奈没有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与苏念探讨《营造法式》时，对方眼中对古风细节的执着——飞檐上的鸱吻、回廊间的藻井，每一处设计都承载着传统文化的精髓。如果因为技术瓶颈让这些细节失色，不仅辜负了苏念的心血，更违背了《江湖谣》“还原真实武侠世界”的初衷。
“把近三个月的图形学论文都调出来。”肖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点排查实时渲染与动态光影结合的部分。阿爽，你整理出过往所有失败案例的日志；老周，联系显卡厂商技术支持，询问最新驱动对阴影算法的优化方向。”
接下来的72小时，研发室变成了一场无声的战役。打印机不断吐出厚厚的资料，白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又被反复擦除。肖奈几乎寸步不离电脑，累了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饿了就随便扒两口外卖。他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关键数据：“SSR反射率需降低0.3”“SSAo半径调整为1.2倍”“增加tAA抗锯齿迭代次数”……
苏念第三次来送音乐小样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研发室里烟雾缭绕，泡面桶和红牛罐堆成小山，技术人员们顶着乱发，眼神却异常专注。肖奈正站在白板前，用红色马克笔在流程图上画着什么，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还沾着咖啡渍。
“肖奈，这是最新的背景音乐……”苏念的声音被键盘敲击声淹没。她走到肖奈身边，看着白板上复杂的算法推导，突然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你多久没休息了？”
肖奈这才抬起头，目光从代码中抽离时带着短暂的茫然。他揉了揉眉心：“没事，快找到突破口了。”他调出最新的场景模型，点击运行按钮。屏幕上，竹林依旧模糊，竹叶的阴影在地面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还是不行……”苏念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音乐小样的U盘。她想起那些在古籍中寻找灵感的日夜，此刻却因技术限制无法完美呈现，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肖奈没有说话，重新坐回电脑前。他调出底层渲染代码，一行行仔细比对，突然眼睛一亮：“问题出在多级渐进网格的加载逻辑！我们一直关注表面渲染，却忽略了Lod（细节层次）切换时的过渡算法！”他迅速敲击键盘，代码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如果在模型远距离显示时，提前预加载高细节版本的边缘轮廓，就能避免锯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研发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当肖奈按下运行键的瞬间，屏幕上的竹林场景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阳光穿透竹叶的间隙，在地面投下细腻的光斑；微风拂过，每一片竹叶的纹理都纤毫毕现；远处的亭台楼阁，飞檐上的铜铃在阳光下泛着真实的金属光泽。
“成功了！”阿爽跳了起来，碰翻的咖啡洒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于半珊冲过去抱住肖奈，差点把他按在键盘上：“老大你简直是神仙！这效果，连苏念他们美术组挑剔的林薇看了都得跪！”
苏念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肖奈被同事们簇拥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她想起篮球赛上那个力挽狂澜的身影，此刻又在代码的战场上创造了奇迹。技术与艺术的结合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正是眼前这个人用执着和才华，在0与1的世界里搭建起通往理想的桥梁。
“苏老师，你的音乐可以放进来试试效果了。”肖奈的声音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喜悦。苏念走上前，将U盘插入电脑。当悠扬的古琴声响起，配合着逼真的场景，一个鲜活的江湖世界在屏幕上徐徐展开。
研发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欢呼，有人抹着激动的眼泪。肖奈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中流转的光影，嘴角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窗外的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折射进来，与屏幕里的虚拟江湖交相辉映，共同诉说着代码与创意碰撞出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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