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悔脸上的和煦笑容早已彻底敛去，只剩下冰封般的漠然。
“聒噪。”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哭嚎与咒骂。
极乐、裂山、墨渊、幽魂四人闻声，眼中厉色一闪。
“轰——！”
四股远比之前更狂暴、更冰冷的威压如同决堤洪流，不再是威慑，而是化作了实质的推力，混合着浓烈的杀意，狠狠撞向那黑压压的人群！
“啊！”
“噗嗤——”
前排的企业家们首当其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修为稍弱者直接口喷鲜血，骨断筋折！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撞倒，又被更后面的力量推挤，瞬间乱成一团，哭喊声、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
“前行！”
“违令者，死！”
裂山狞笑一声，猛地一脚踏在地面。
“咔嚓！”
大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瞬间吞噬了上百名躲闪不及的企业家，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有令人牙酸的骨骼碾碎声从地底隐隐传来。
血腥味，瞬间浓郁得令人作呕。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侥幸和不甘。
“走！走啊！”
那膘肥体壮的企业家脸上肥肉疯狂抖动，涕泪横流，却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身后的人群，像一头被驱赶的肥猪，踉跄着、哭嚎着，率先朝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死亡区域冲去。
“往前走！不想现在死的就往前走！”
“冲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崩溃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身后四大强者冰冷杀意的驱赶下，身不由己地、疯狂地涌向前方。
人潮汹涌，互相践踏。不断有人倒下，被无数只脚踩成肉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但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恐惧地向前奔跑，仿佛只要跑得快一点，就能逃离身后那几尊如同死神化身的恐怖存在。
君无悔负手而立，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那上亿如同蝼蚁般被驱赶的生命，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唯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第一批人，足足有数万之众，在那胖企业家的“带领”下，尖叫着冲入了那片看似空荡的断壁残垣。
就在他们踏入那片区域的瞬间——
“嗡！！！”
天地间仿佛响起了一声低沉到极致的嗡鸣。
地面之上，那些原本只是些许扭曲、毫不起眼的纹路，骤然亮起了刺目的光芒！赤红如血，幽蓝如冰，惨绿如毒……无数种色彩的光线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瞬间从地面窜起，交织成一张覆盖了整片天地的死亡之网！
阵纹疯狂闪烁，引动了天地元气，形成恐怖的乱流。空间在这一刻变得扭曲、破碎！
“不——！”
冲在最前面的胖企业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他肥胖的身躯在接触到那赤红光线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嗤嗤作响，血肉消融，连骨头都在眨眼间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仅仅是开始。
那覆盖天地的死亡光网甫一触发，便如同饕餮张开了巨口，开始疯狂吞噬范围内的一切生命与能量。
赤红光线所过之处，血肉之躯如同骄阳下的残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幽蓝光芒则散发着绝对零度般的酷寒，被扫中的人体瞬间冻结，维持着奔跑的姿态，随即在后方人流的推挤碰撞下，哗啦啦碎成一地冰晶粉末。
而那惨绿的光纹最为诡谲，触之者并未立刻死去，而是血肉迅速枯萎腐烂，在凄厉到非人的哀嚎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肢体化作脓血，露出森森白骨，最终才在极致的痛苦中咽气。
“嗡——轰！！！”
阵法的运转达到了一个高峰，天地元气被彻底搅乱、撕碎。那片断壁残垣的上空，出现了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痕，如同破碎的镜面，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偶尔有狂暴的能量乱流从裂痕中逸散而出，如同无形的镰刀，扫过人群，便是一片残肢断臂混合着血雨冲天而起。
死亡不再是零星的点缀，而是开始了流水线般的高效收割。
数以万计的人冲入阵中，如同沸汤泼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层层消失。
后面的人被无形的杀意驱赶着，根本看不清前方的具体惨状，只能听到那令人头皮炸裂的惨叫和能量爆鸣，以及闻到那浓郁到化作实质血雾的腥气。
他们如同陷入绝境的兽群，在极度的恐惧中，只能凭借本能向前、再向前。
“阵法能量在剧烈消耗！” 极乐眯着眼，感受着前方传来的能量波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如此规模的运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报废。”
君无悔的判断没错。
那原本炽烈无比、让人无法直视的各色光网，亮度开始以微小的幅度衰减。
空间裂痕的生成频率也在降低，虽然依旧致命，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密密麻麻、毫无间隙。
然而，这种衰减，是用数以万计、十万计的生命瞬间湮灭换来的。
人潮依旧在疯狂涌入。
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踏入死亡陷阱，他们的生命能量、他们的本源，在阵法中被强行抽取、磨碎，化为维持阵法运转乃至导致其过载损耗的养料。
这是一场残酷到了极点的消耗战，用生命去填平前路。
惨叫声已经变得稀疏了许多，并非因为死的人少了，而是因为死亡来得太快，很多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阵法的光芒在持续闪烁，每一次明灭，都代表着大片生命的终结。
君无悔负手而立，唇角却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
“果然，靠这些修士的本源和天地元气恢复阵法所需，终究慢于阵法全力开启的消耗。”他轻声自语，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如此看来，只要不停地往里面加人，迟早能让这座大阵自动停止运转。”
他转头看向侍立身后的四人，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
“这样本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星辰本源核了。不过——”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的赞赏，“倒是小看了这上古阵法的底蕴。一个亿的修士还不够，至少要两个亿。你们四人，再去抓一个亿来。”
极乐等人躬身领命，消失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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