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亚,大亚,打不得啊!”
五王和七王赶紧上前把人架住,姑奶奶,这就是他们的姑奶奶啊。
这大亚怎么说发怒就发怒。快!其余朝臣挡在中间,别让她真把人打死了!不然他们还得陪葬!
跟着西炎王打下江山的西炎贵族老臣.....祖宗!列祖列宗!太尊!你们睁开眼看看!
这朝堂……刺激!
“打不得?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祁大人那位嫡孙,上月强抢民女,逼得人家跳了井!尧都当差的表侄,去年谎报灾情,私吞赈灾粮款,你为扩建自家祠堂,强迁了城南七户平民的祖坟……”
赤水献目中精光一闪,看向朝瑶的目光中,竟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欣赏。
朝瑶被五王和七王一人架一边,灵力震开两人,退群臣。跳上去就给对方来个当头棒喝,手腕一抖,那根看似普通的木棍竟带起破空之声。
砰!
“你、你岂敢……”祁大人捂着头,指尖渗出猩红。
“这一棍,打你鱼肉百姓!”
咔嚓!
祁大人刚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第二棍已呼啸而至。
“这一棍,打你作为朝臣不懂将教天下,必定其家,必正其身。”
她旋身避开飞溅的血珠,第三棍直劈肩胛,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他像散了架的傀儡般瘫软下去,发冠滚落,头发散乱。
“这一棍,打你背后造谣生事,恶意辱骂。女子当政?妖女祸国?”
“女子安分守己便是贤德?那我肯定是缺了大德了~”
拿出打地鼠那劲头,砰砰砰三棍给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头晕眼花,当场昏死。
祁大人昏死前的走马灯.....他不过是附和同僚,背后说了几句,她怎么就直接动手了啊!
朝瑶不屑地瞟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祁大人。那眼神,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棱子。
抽出一卷帛书扔到他脸上盖住,转头望向群臣,“这三棍算他诬陷本人,私仇。至于后面怎么办?我相信西炎律法会公平处置。”
“以前太尊在位,诸位之中不乏说我出身不明,不知哪个蛮荒角落钻出来的野种,还有人说我是靠姿色上位的玩物!新帝登基,说我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
“新政?说我分明是排除异己、培植党羽的手段。”
“靠姿色上位?”朝瑶当众甩出边境萧关政绩,“这些是我睡出来的吗?!”
“贱籍?在场谁身上没点东西?不如查证之后全部罚没为奴,这样我们倒也不缺奴隶。”
“这场选拔,考官不是诸位吗?你们说四大世家族长是我的人?还是怀疑你们身边站着的同僚是我的人?”
“还是说......你们觉得陛下是能被美色左右的昏君?!”
手中木棍环指在场朝臣,“最后一次,暗地非议,最好别让我知道。知道的话,你们最好祈祷自己身家干净,否则?”朝瑶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送出一个堪比白玉般纯洁无瑕的微笑。
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带着一丝精心计算好的、恰好能让众人读懂,又无法作为证据的嘲弄。“说几句不碍事,可要是扯上百姓,那就是新账旧仇一起算。”
收起木根,潇洒离开,留下一群气得胡须发颤的老骨头与呆滞的年轻骨头。
丰隆悄悄走到父亲身边,目视前方,撤首低语:“爹,你们上朝都这样?”
“今日算好的,雷劈见过吗?”辰荣熠抖动袖袍,目送大亚离去。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形式的阻拦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在场所有人,包括五王、七王,都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他们打不过她。
她的灵力冠绝大荒,这意味着任何冲突都可能变成为单方面的碾压。
对于在场出自世家氏族的朝臣而言,清楚且明白阻拦并激怒她,可能被她一并收拾,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扫地。
“丰隆,鬼方不入朝堂,朝瑶看似背后无氏族倚靠,但依她的本事,这反而让她无后顾之忧。”当帝王的命令与家族的核心利益发生冲突时,丰隆会陷入绝境,而朝瑶可以直接掀桌子走人,而且谁也无法动她分毫。
何况她背后的势力谁也摸不清,她对玱玹的辅佐是心甘情愿?还是太尊授意?或是隔壁那位皓翎王的一棋?
丰隆如今作为朝臣,尽管背后有赤水氏与辰荣氏,可入了这朝堂,朝堂之上就必须遵守君臣之礼。即便玱玹的决定与他个人或家族的意愿相悖,他也很难公然反对,因为忠诚是对臣子的最高要求。
他背后有强大的家族,如今他即将掌兵权,功高震主,易遭猜忌。树大招风,成为众矢之的,同期入朝的西陵氏与涂山氏也会将他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那些出自西炎臣子更是会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随时可能被弹劾、被构陷。
他若在朝堂上失势或犯错,牵连的不仅是他个人,而是整个?赤水氏和辰荣氏?。
这份沉重的责任让他必须如履薄冰,不能也不敢有丝毫放纵。
“学她的处事手段,但你却不能如她般随心所欲。切记,你选择的那位,如今已是西炎国之主。”辰荣熠点到即止。
就刚才一事论,她先动手,坐实私仇。主动提供罪证,将案件引向律法,一句话?堵死了所有想用规矩压她的人?。
丰隆早期是玱玹的盟友,如今更是君臣,但朝瑶与太尊和玱玹的关系绝对凌驾这两者之上,只要她不造反就是绝对的偏袒。
辰荣熠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涂山篌等人,新朝新气象,今日这场封官,新帝与大亚联手下了一盘活棋,表面行侧封之事,实则分权,从而制衡。
它不再是君王与臣子之间信任与猜忌的古老游戏。?不依赖臣子的忠诚,而是依赖一个精良循环的权利分配?。
在这里,任何一方的强大,最终都反过来?巩固了王权?。
当锻造过的新人成长起来,那群尸位素餐之人,得前人庇佑世袭罔替之人,恐只有表面的尊荣而无实权。
一代更替一代,选拔不止,才俊不歇,新血换旧痕。
朝瑶打完人,心情颇好。独步去往老祖宗那里,眯一会才去参加宴会。
大老远看见小夭对照书简,正在木偶身上练习针灸。
“呦,这么勤快。”
小夭听见熟悉的俏皮调侃,蓦然回首,撂下书简,指腹捏着银针,双手环臂,“呦,咱们家小祖宗还知道回来?”
心中无比欢喜,脸上却是市井泼皮的玩味样。
“身上没钱了,可不得回来打劫老祖宗。”朝瑶扭头看向远方正在耕耘的老祖宗,“刚刚打完人,顺带要点医药费。”
“怎么招你啦?”待瑶儿走到她面前,小夭放下银针,牵住瑶儿的手,上下端详,确定她身轻体健。
以前小夭心里挥之不去是孽种,殊不知那群王公权贵经常在背后骂自己野种。朝瑶笑眯眯牵着小夭去往田间草棚,“贪污赈灾钱,又在背后说我迷惑玱玹,令他色令智昏。”
“那是他们没见过玱玹和你私下相处的模样。”小夭无语至极。世道对女子的流言蜚语,总是空穴来风,不问因果。
当年在中原,不论是聪明过人的涂山璟,聪慧敏感的馨悦,还是对男女之情迟钝的丰隆,人人都能看出瑶儿和玱玹之间,一个阴阳怪气损人吐槽,一个能言善辩却有口难辨,还没狗友与瑶儿相处融洽。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玱玹派了好几拨人,西炎和皓翎都找不到你。”
朝瑶注视着田间弯腰挥锄的老祖宗,曾执掌乾坤如今却稳稳举着锄头,恍然间仿佛看到了西炎王朝从一个小小的部落,成长为如今庞然大物的全部历史。
“我带着爹娘出门游玩了。”朝瑶扭头看向小夭,“桃花林有爹娘美好的回忆,但毕竟是一方之地。平日没外人探访,无左右邻里,只能彼此说说话,担心他们腻了。”
小夭牵着瑶儿的手紧了紧,她在?废墟?之上学习如何重新去爱,可她忘记自己都受不了整天待在同一个地方,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永远满足于桃花林的方寸之地?
“是我思虑不周。”斜睨瑶儿一眼,“难怪玱玹找不到你……你这是,把爹娘拐到哪里逍遥去了?”
“到处走呗,哪里好玩去哪里。”朝瑶嘴角还是那抹玩味的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浸透了岁月风霜的烈酒,“他们放弃了太多……总不能,真让他们的一辈子,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调侃,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趣事。
小夭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田间的暖意全都吸进肺腑里。她努力让自己相信,眼前的温暖是真实的、可以长久留存的。
她不是不忧虑未来,而是?不敢?去忧虑,因为她深知那痛苦她可能无法再次承受。
她的瑶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而瑶儿珍视的人,拥有一个由她亲手奉上的、毫无瑕疵的圆满。
西炎王见到两姐妹走来,歇了锄,走上田岸。内侍正在草棚边的小炉上烧水,粗陶壶里冒出缕缕白汽,带着柴火特有的暖香。
“回来了?”西炎王头也没抬,专注地摆弄着茶具。
“嗯,”朝瑶应了一声,松开小夭的手,几步凑到炉边,“回来打劫您的好茶。”
西炎王哼笑一声,苍老却锐利的眼睛扫过朝瑶全身,像是确认了什么,才慢悠悠道:“打赢了?”
“赢了。”朝瑶在他身边坐下,托着腮看炉火,“顺便给您捎了份医药费。”她指尖一弹,一块温润的赤玉令牌便落在粗糙的木桌上,“从祁老儿家库房搜出来的,大荒北边境的矿山图。”她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摘了片叶子。
小夭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与外爷之间自然而然、无需言语的亲昵,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怎么又给我,现在西炎国君可是玱玹。”西炎王拿起赤玉令牌,扫了一眼上面刻画的氏族纹路。“你作为大亚,就算拿着它也无人质疑。”
朝瑶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你可是我的大司成,算我给你老的名誉费。”
“小兔崽子,还挺讲究。”西炎王一脸笑意拍了拍她头。
四大世家真心实意助她开书院,殿试之前就将各自族内与之有旧交,且愿意来中原授课的名师名单送来,只需殿试结束,学子入院就可授课。
茶水滚烫,清香袅袅。朝瑶捧着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我这官二代当得够久,不能老活在祖辈荫庇。我预备效仿老祖宗,自己在大荒外闯出一片天地。”
“待大荒之事盖棺定论,以后大荒的风云变幻就与我无关了。”朝瑶注视着老祖宗,那双清亮如雪的眸子里,此刻映着跳跃的日光,也映着某种更深邃的东西。
“我要和媳妇过逍遥日子,以后老祖宗也多一地方走动。”
朝瑶的话音刚落,小夭那双带着恍惚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心疼。“瑶儿,你....”
小夭的话被外爷打断,西炎王轻轻放下玉牌,“我早知你不留恋这大荒的风景,你的风景在天地之间任何一处,却不会仅限于一处。”
随即笑道:“待日后我看看你闯出怎样一番天地。”
“不惑于名,不惧于形,不滞于物,不殆于心。天地为我庐,万物为我马。”朝瑶呷了一口茶,任由那清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那时候老祖宗们也能彻底享受退休生活了。”
小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们还在那条狭窄的命运小径上挣扎。那时的瑶儿,笑得像个小太阳,仿佛随时都能将靠近的人融化。
朝瑶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冲老祖宗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我去睡会觉,年少轻狂,睡得香。”
“滚滚滚。”西炎王连连摆手让小兔崽子滚去睡,帝王之位没有一个狗窝得她看重。
小夭凝视着瑶儿离去的背影,回眸见外爷独自饮茶,“外爷,舍得吗?”
舍得让温暖离去吗?她不仅是朝瑶,还是外爷独独偏爱过的灵曜小殿下。
小夭曾是那个被太阳温暖着,却浑然不觉的人。起初,那份好是惊喜,是礼物;但日复一日,它便成了世界的底色,像呼吸一样自然,也像呼吸一样被遗忘。
她曾经拥有整个太阳的光辉,却愚蠢地追逐着远方的星火。瑶儿将爱化作她赖以生存的空气,而她只把这惊天动地的温暖当作理所应当。
直到某天,太阳悄然隐去,她的世界在瞬间褪色、降温,那突如其来的黑暗与寒冷,才像一记无声的惊雷,将她震醒。
原来她早已活在光明中央,只是习惯了闭上双眼。
那轮遥远的太阳啊,她醒悟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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