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昌劝，“爸，以后别再石阳面前对许静动手了，毕竟嫁出去了。”
“嫁出去怎么了？嫁出去就可以不念着我对她的养育之恩？”
金包玉劝他，“行了行了。”
“有你什么事？要你来跟我说嘴……”
许志光打了人但还没有完全出气，两只手背在身后，自己先走了。
金包玉望着他的背影叹气，有点无奈，“你爸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强势得很。”
许明昌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不能说，他希望许志光能够为了他的生活做出一点让步，不要那么自私。
这么大岁数了，有他这个已经成家的儿子，还有两个一点点大的幺蛾子，作为男人，这辈子已经够了，就不应该再想太多了。
“妈，你跟苗苗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跟石阳说几句话，我看他刚才不高兴，许静肚子里还有孩子，我跟他赔个不是。”
“要的，是要的，你跟他说说，就说你爸冲动了，别惹他不高兴。”
许明昌又进去了，王苗苗和金包玉单独在外面，许浩许楠不听话，金包玉一个人带，大太阳底下两个孩子闹着要吃冰淇淋，拉着金包玉出去买。
“奶奶……”
“奶奶要吃雪糕！”
金包玉不给买，心里惦记刚才的事，许浩又看着王苗苗，“舅妈，吃雪糕！”
要是平时王苗苗可能会带两个孩子去买，但今天她完全没心情。
和金包玉一起找了个外面稍微阴凉的地方坐下，两个孩子坐在那无聊，玩手玩脚，玩医院外面花坛里的花花草草。
金包玉叹气，“你爸岁数越大越冲动了，上次那事儿之前虽然把钱给了我，但他心里不痛快，还是经常想去打麻将，我让他一周只去三次他还不干，不同意，要跟我发脾气。”
“发脾气就发脾气，别让他赌瘾越来越大了，不得了。”
金包玉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哎呀，现在我跟你爸的工资养两个小的，剩下的够我们生活。”
字里行间颇有哭穷的意思。
“妈，我跟明昌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工作碰壁，马上休产假，等于拿基本工资，生完孩子我还要带小孩，估计要耽误许多时间。”
“现在月份大了，去医院照男女应该看得出来的，锦绣不是在医院当护士？你让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照一下？”
王苗苗不说话，直接沉默了，看是应该可以的，只是看了又有什么意义，这是她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生下来的，改变不了。
“苗苗，我跟你说话呢。”
“听见了。”
“能看一下就帮忙看下，照下男女，我们心里也好踏实。”
“男女都一样的，我不想看，很没必要。”
金包玉看她态度坚定，不好继续再劝她，笑道，“锦绣还没结婚吧，护士这个工作稳定的，我之前还想把她介绍给安贵呢，还好我没提，现在安贵和小芳，日子过得多好啊。”
王苗苗对金包玉爱搭不理，金包玉识相，也不再主动找她说话了，两人貌合神离就这么坐着，两个孩子捡地上的烟头玩。
金包玉过去将人拉着，拽着……
带孩子挺辛苦的，许浩许楠这么大了，按理说已经是过了很烦人的年龄，但也依旧难带，随时随地需要大人看着。
她托着肚子，想着肚子里还没出来的小生命，有点心酸。
第一次当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她想给孩子最好的，别的小朋友有的，她都想给自己的孩子也来一份。
工作压力，生活压力，为人母的压力，王苗苗再看看金包玉去太阳底下撵孩子去了，不由得感叹，女人真累。
各个年龄段的女人，就没有不累的。
人走后石阳在病房里安慰许静，让她别哭，“爸刚才也是着急，你别怪他。”
“许静，以后你稍微跟他们说话注意一点，你嫁给我了，你娘家那边客客气气的就好，搞好关系，爸说我几句我又不少块肉，但我们一定要对他们好，他们是你父母，养大你不容易。”
“爸说我格局确实是小了，但我没后悔，每个人想法不一样。”
“他打你我也心疼，以后我们说话别去气他。”
石阳不会安慰人，说话那一套也不清不楚的，他觉得长辈说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也不觉得自己要那些钱有什么错，那是他的辛苦钱啊。
许静看石阳还在帮着许志光说话，心里闷闷的，已经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了，眼睛里还在掉眼泪。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忍心欺骗他啊，可她没有勇气说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肮脏事。
有一个念头在心里萌芽，渐渐滋生，许静心想，她怕是即将要对不起王苗苗了，有的事以为不去碰就能过去，但怎么能真的过去。
“石阳！”
“哎，明昌啊！”
石阳露出笑容，“坐，坐吧。”
刚刚才一起离开，这会儿又回来了，明摆着是有事。
石阳起床搬凳子，动作笨拙，因僵硬显得不自然，“坐，坐吧！”
“不坐了，刚才爸有点冲动，我妈刚才出去跟我讲说最近可能打牌了输了钱，就那么点爱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说这个话，怎么会呢？”
石阳呵呵笑，“爸也是我爸，当爹的教训子女应该的……”
嘴上说着，心里还是心疼许静，毕竟怀孕的人，那一巴掌打得多重他是看到了的，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怎么办。
“姐！”
许明昌喊许静，许静抬头。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石阳愣了一下，“那，这个，我先出去……”
腿脚不便，身受重伤，还惦记着给他们说话腾地方，许静看得哭笑不得，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严厉，“站住！”
石阳听话，站住了。
“跟我出去说。”
走廊上人来人往，许明昌特意找了个离石阳的病房远点的座椅，“坐！”
许静托着肚子坐下，“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吧，别跟我来虚的。”
装了这么久，他也装累了。
许明昌有点尴尬，“你刚才怎么回事，你在石阳面前再怎么样野瑶给爸留点面子，你那副样子你是想把事情全都抖出来了吗？”
别人可能没看出来，但他看得很明白，许静刚才和许志光纯粹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要不是那一巴掌，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可想而知。
许静知道许家就没有蠢人，她摊牌了，“明昌，石阳是个好人，我不想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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