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俞浦深猛地从椅子上坐起：“为什么是空的？”
“世子殿下，这件事真的与下官无关啊！一年前，下官去兖州述职，临行前，粮仓之中的粮食还是满的，结果十日以后，待下官回来，这粮仓便空了，下官也不知这粮仓中的粮食是如何不翼而飞的，这一年多以来，下官想要将粮仓补齐，但是那么多的粮食，下官要去哪里凑？一来二去便耽误至今。”赵西山跪在地上：“世子殿下，江公子，待灾情过去，下官便是家财散尽，也一定会将粮仓填满的，就请您二位高抬贵手，饶了下官吧！”
“灾情过去？”
秦染冷笑：“想来赵城主是没有经历什么战事。”她走到赵西山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冷厉的光芒：“眼下整个岚息城的百姓都没有多少粮食可吃，更别提军营之中，若战事不起，待冰消雪融，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但是眼下正是寒冬腊月，冰雪不会融化，只会越来越冷，没有粮食果腹，没有冬衣保暖，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没有别的结果，到时候，饿殍满地，浮尸遍野，这岚息城便不攻自破。”
秦染的话让房间中的所有人都愣怔了起来。
就在这时，凌山脚步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姑、公子，不好了。”
秦染心中一沉。
“被您说中了，碧水河畔确有异动。”凌山沉声说道：“属下刚刚去河边探查一番，发现有许多脚印出现在河边，从鞋印上看，是北辰士兵的靴子所留。”
俞浦深闻言，眉头紧皱：“可还有其他的发现？”
“那些鞋印在半路上便消失了，属下在四周找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怪异之处。”
消失了？
“脚印消失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印记吗？”
“雪地中有很多的竖线，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了。”
竖线···
“那竖线一直朝着城外的村子延伸，许是有人拖着些许树桩拿回村子中烧也未可知。”
俞浦深低声说道：“我们来的路上并未在那些村子中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许是些行动不便的老者无法离开，所以只能在村子中。”一个侍卫说道：“大部分年轻的，或者腿脚便利的，都已经离开村子避难了。”
秦染摇摇头：“若腿脚不便，是不可能拖着树桩在雪中行走的。”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曾在一本古书中看见过古代的雪匪，他们脚下踏着用木板所做的滑板，用树枝来推动前行，这也是后世滑板的原形。
难道说他们所用的招数与雪匪一般？
看来她所料没错了，北辰和西域士兵在碧水河畔驻扎良久未曾动兵，就是在等这一天。
看来他们之中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军师。
顾不上赵西山，秦染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俞浦深赶忙紧随其后。
赵西山以为自己算是逃过一劫，还不等他喘口气，就听外面传来秦染用内力喊出的声音：“将赵西山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此时，街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了一些，被压在房子下面的人们也被找出来一些，大多都是受了伤，只有少数人因为被砸中了要害而一命呜呼。
秦染快步来到城墙上，向远处眺望，所望之处皆是一片雪白，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洒落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来的光芒落在眼中，只一会儿的功夫，瞳孔便感受到一阵阵的疼。
“姑娘，雪光最是伤眼，您还是不要看了。”
秦染眼睛微眯：“难道是我多心了？”
她走下城楼，低声问道：“府上的密道，再带我去一趟。”
“是，不过姑娘，您去密道作甚？”
“拿粮食。”
“姑娘，您忘了，府上的宅子都倒了，先前储存的粮食怕是都不能吃了。”
“密道里面有。”
“密道里哪有粮···”
话音未落，他就被秦染的眼神看得闭了嘴。
姑娘说有就有，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来到密道入口，秦染率先走了下去。
她手掌翻动，空间中的粮食便将这密道填的满满当当。
“让人来搬粮食。”
“姑娘，这密道咱们刚刚才走过的，根本没有···”
秦染点上了火折子，密道中的景象一览无余。
凌山直接将话咽了下去：“真的有粮食！”
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刚刚不是才从这密道中穿过吗？哪里有什么粮食？
“那、那我们刚刚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秦染指着仅剩的一条极窄的小路：“那里。”她摸了摸鼻尖，刚刚没控制好力道，拿出来的粮食怕是有点多了。
这密道虽没有粮仓那般宽敞，却极长，几乎横贯了整个宅子，这里面的粮食几乎比粮仓里的还要多。
“那···”
凌山看着连孩童都很难穿过的缝隙，讪讪地笑了笑，姑娘这是将他当傻子了，他的确没有凌天灵光，但是也不是个蠢的，退一万步说，便是个蠢的，也不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不对劲吧！
“我说的可对？”
“对对对，姑娘说的都对，属下这就让人过来抬粮食。”
凌山也不再纠结这粮食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有了这些粮食，岚息城的人就有救了。
“姑娘，您真是神了！”凌山没忍住还是说了这一句。
众人看着一袋接一袋的粮食从密道中抬出，不禁激动万分。
“难怪江公子说一定会保下咱们，先前我还不信，以为他在说大话，如今我服了！”
“江公子还真是神人啊！你们瞧见她今日是如何救人的吗？将手放在那孩子的身上，没一会儿，那孩子就活了，你们说，这是不是神了？”
“说不准江公子就是神仙转世，来拯救咱们的。”
一时间，整个岚息城都流传着秦染的传说。
只要是秦染走在街上，上至官兵，下至百姓皆毕恭毕敬。
城内妇人们负责熬粥做菜，男人们便修缮房屋。
几日的光景后，简单的庇护所便建好了。
“太好了，这样晚上睡觉就不冷了。”
秦染时不时去城楼上看城外的情况。
入夜，城中百姓累了一整天，在建好的庇护所中熟睡，官差在城内城外不停地巡逻，没有人注意到，城外的白雪中时不时传来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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