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刚从燕京市政署的前厅褪去,三河别苑的已经亮着灯。
希琳(别名:热巴)正蹲在一排甲胄架子前;
手里攥着一块半旧的麻布帕子,仔细擦拭着张克的成排的甲胄收藏。
她作为战利品从三年前就被张克以侍女身份收入房,基本待遇和其他三个姐妹一样;
她们人不多也就四个,在燕山军身份地位特殊,张克名义上没娶妻。
但外出采买东西时都有燕山军的军士前后护卫,外人一般尊称他们为“小夫人”;
跟张克兄弟的媳妇们一起刺绣茶话会打麻将的时候;
张克的兄弟媳妇通常模糊称呼她们四人为姐姐。
张克的兄弟比如经常在张克府里蹭饭吃的李玄霸称呼她们为“小嫂子”。
张克府里除了厨子几乎没什么下人,力气活一般都是叫府外的亲兵来;
张克自己有时候都会自己下厨炒菜乃至和自己兄弟一起劈柴烧火。
来混饭吃的李玄霸也不是来叫厨子等着伺候的,基本主要是来混食材香料;
碗都是自带的,当自己家一样,经常直接在院子里起灶。
所以他们四个基本日常也是各负责一摊事;
打扫的庭院、整理甲胄、清点文书、采买用度,过着有实无名的生活。
至于感情,张克这个男人一年到头有十个月在军营或者前线泡着,莫得什么感情交流。
可半个时辰前,玄甲卫的亲兵来传话时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龟兹苏丹哈基姆-阿巴因派使者来求亲了,国公爷说了,要给夫人您补办婚礼;
按国公夫人的规格来办,往后您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
“父王……他终于找到我了?”
希琳抬手抚上镜子里自己的脸,眼眶瞬间红了。
三年前她被张克带人掳走,原以为这辈子都和龟兹国断了关系;
只能在异乡做个有实无名的侍女,没想到父王不仅没放弃她;
还派使者跨越万里来认亲。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镜子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连忙用帕子擦去眼泪,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父王没有放弃她。
很快他父王的使节阿里迈迈提到了:
“希琳公主,按礼节,大婚前您得搬出别苑,暂时住到东大桥路的二进院里去。”
希琳心里咯噔一下,虽有些不舍自己的姐妹,却还是温顺地点头:
“我知道了,这就收拾。”
她不知道的是,这处二进院是阿里迈迈提火急火燎的下午特意让人找的;
去年燕京大火时,这片宅子刚好在火区边缘,只烧了些厢房;
后来清理干净后,吴启本想留着按张克的意思炒地皮,如今刚好用来安置希琳。
宅子的规格比吴启住的贰号大院还高,青砖铺地,雕花木窗;
后院还有个江南风格的小花园,种着几株刚移栽的海棠。
第二天一早,阿里迈迈提又带着几十个西域仆人侍女上门。
他身后跟着的队伍里,不仅有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还有各种华贵的西域服饰。
“公主殿下,”
阿里迈迈提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苏丹陛下交代,一定要给您建一座最气派的公主府。
昨天我在朝阳门外附近看中了一块空地,位置好,面积也够大,您看是否满意?”
希琳看着阿里迈迈提递来的图纸,上面画着亭台楼阁、水榭花园;
比她在龟兹的寝宫还要华丽,不禁有些局促:
“我觉得不必这么铺张,这里就挺好的,何必再劳民伤财,也住不了几个月。”
“绝对不行!”
阿里迈迈提语气坚定,“公主,这公主府不仅是您的住处;
更是龟兹与燕山军盟好的象征,规格必须华丽!排场必须隆重!
这是苏丹的意思。”
他转头吩咐身后的西域管家:
“尽快把我们带来的金币银币都换成燕山票,明天就开工;
开出双倍的工钱!以安拉之名,四个月内必须给我完工!”
这头西域公主府的筹备热火朝天;
吴启也拿着一张图纸,急匆匆地闯进了张克的书房。
“兄长,您看这个!”
吴启把图纸摊在桌上,上面画着一座气派的宅院;
“这是我在天坛东面龙潭西湖边选的地,用来给您建国公府正好。”
张克瞥了眼图纸,随手推到一边:“我在三河住得挺好,没必要再建什么国公府。”
“兄长,现在这可不是您一个人的事!”
吴启急得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六个月后你的大婚典礼,到时候各地的官员、高丽的使者;
甚至金陵可能都会派人来看看咱的底细。
您要是还住三河别苑那种小地方;
人家会说咱们燕山军连个像样的国公府都没有,丢的是整个燕山军的颜面!”
张克有些犹豫,沉默了片刻;
他确实不在乎这些虚的,除了张家堡的千户所,后面的宅子他住的都很少,没啥讲究的,可吴启说的也有道理。
如今他是定国公,手下十几万大军上千万子民;
要是连个符合身份的府邸都没有,确实会让人觉得燕山军“寒酸”;
他张克是个沐猴而冠的土包子,这时代不讲究内涵讲究排场。
他终于点了点头:“行,你看着办吧。”
吴启眼睛一亮,赶紧把另一张图纸铺展开:
“兄长,我还有个想法。
您现在是国公,可将来要不了一两年灭了东狄,说不定就得封王;
异姓封王本朝首例,可以您的灭国功德,咱自有道理。
不如咱们直接按亲王府的规格来建,省得将来封王了还要扩建,劳民伤财。”
张克抬眼看向吴启,眼底闪过一丝便秘——好家伙在这等着我。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行吧,随你,看着办;咱也不差僭越个王府这点小事了。”
吴启连忙应下:“好嘞!我这就安排人备料开工!”
亲王府可不是简单的住处,而是权力的象征。
就像燕京的官署大院,壹号大院哪怕只是块空地浪费土地,也得摆着;
吴启住的贰号大院,不管张克住不住他旁边,也永远只能是“贰号”。
张克将来的亲王府,哪怕他不住燕京,也得杵在那里;
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燕州真正的主人。
宅邸的事情被吴启将军后,张克坐在案前,拿起毛笔,给真定府的老娘写了封信。
信里没提太多政治上的事,只说自己要补办婚礼,想让她这个长辈来燕京主持大局。
末了在信里加了一句,“我派了达顿带着两百玄甲卫去接您,路上绝对安全。”
写完信,他叫来亲兵达顿,吩咐道:
“把信送到真定府,让军师亲自负责,可以调动沿途军队,必须保证老夫人路上的安全。”
亲兵达顿单手抚胸躬身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张克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泛起一丝歉意;
这三年他忙着打仗、扩张势力,陪在娘身边的时间太少了。
如今燕京稳定了,正好让老娘来享享清福;
也让她看看,自己如今的成就,没辜负她当年的期望;
话说他老娘到底是不是白莲教圣女啊,感觉巴不得他造反,这事不好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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