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我能明天再去吗？”叶小川挠了挠头。
大棚里还躺了十五只狼，那可是一千多块！
三叔跟着叶队长忙了一天，还不知道野狼的事。
让富贵哥一个人处理那么多狼，他不放心。
“好！”
“那咱们明天见。”
叶城离开后，叶小川和三叔也回了蔬菜大棚。
大棚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叶小川推开塑料大棚，点亮了走马灯。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叶建设身子晃了晃，扶着墙才站稳。
“小川，这，这是扒了狼窝儿了？”
叶小川的嘴角抽了抽。
杀狼就杀狼，冰冻着也可以切割狼肉。先化冻再宰杀的主意谁出的？这腥味能把人熏死。
地上堆了八只狼，大棚里温度高，野狼已经半解冻了。
这些野狼是打算烂在大棚里？
叶小川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头：
“三叔，这是我昨天打的狼，总共十五只，杀过的富贵哥带人去卖了。”
叶小川剥掉狼皮，砍了条狼腿给三叔，让他快回去。
叶建设也没推辞，伸手就接了。
这段时间，他家里青菜蘑菇没断过，加上今天的狼腿，小兵小豆能好好吃一顿了。
这俩小娃儿都开始挑食了。
“行，那你弄着吃，我先走了。”
……
“咔！咔咔咔！”
叶小川埋头苦干，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处理完了野狼。
这才感觉到饿，提起留下的一条狼腿，去了旁边的小屋。
他刚把肉煮上，外边就响起了说笑声。
“富贵，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回来半天了。”
“给，这是我卖的钱，整整六十块，你点点。”
大家哈哈大笑，笑得格外响亮、树上的雪都震落了。
叶小川刚刚推开木门。
“给你，给你，都给你。”
叶富贵在身上一顿乱掏，从怀里，帽子里，裤兜里，裤腿里，掏出了一沓子又一沓子钱。
一股脑全塞进了叶小川怀里。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一到县里，就被人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差点没把我摊儿给掀了。”
“我拉的肉全卖完了，还要很多人没买到，听说咱们明天还去，他们才舍得走。”
叶小川把现金掏出来，一张张分好，捋平，仔细数了数，一共六百二十五块三毛。
肉全都卖完了。
今天出去了十一个人，十个大人每人卖了六十斤肉。
铁蛋卖了二十斤。
叶小川把钱点出来，每人分了十二块钱，铁蛋分了四块。
“大家都还没吃吧，狼腿刚好熟了，富贵去薅点青菜，咱们煮面条吃。”
叶小川把汤从火上端下来。
重新起锅，挖了一勺雪白的猪油放进锅里。
猪油融化，香味弥漫开来。大家都眼巴巴看着油锅，咽了咽口水。
这段儿日子好过，大家都能吃上青菜了。可谁敢像小川一样，挖一大勺猪油做饭。
等油化开，叶小川把辣椒面，姜蒜末倒了进锅里。
“刺啦！”
呛人的味道瞬间传出，熏得大家喷嚏连连。
“阿嚏！”
大家眼睛紧紧盯着锅，舍不得挪开。
叶小川重新放上汤锅，等锅烧开，下进去青菜、面条。
叶小川把狼腿捞出来，狼腿热气腾腾，肉炖得软烂。
用小刀轻轻一刮，狼肉全都掉了下来，掉进乳白色的面条里。
“啪嗒！”
荡起一圈圈涟漪，大家跟着咽了咽口水。
“好了，可以吃了。”
每人盛了满满一碗，淋上辣椒油和柿子醋，蹲在地上吃得头都不抬。
“呼噜噜。”
“呼噜噜。”
吃完面条，大家都回家了。今天忙了一天，都累了。
叶小川喝完最后一口汤，眯了眯眼。又酸又辣，吃完发了一身的汗。
舒服！
他想再盛点汤，打眼一看，锅里干干净净的，像舔过一样。
铁蛋还蹲在那里舔碗呢。他的头整个埋进碗里，伸长舌头费力的舔着。
叶小川心里一酸，揉了揉铁蛋的后脑勺。
叶小川装了二十斤白面，一块狼肉。和铁蛋一起回村里。
他们刚到铁蛋家院外，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咔咔咔！”
“咳咳咳！”
咳得像风箱里的老鼠，恨不得把肺咳出来。
“爷爷！”
铁蛋惊呼一声，撒腿冲进了屋里，叶小川紧随其后。铁蛋爷歪在炕上，咳得直翻白眼。
“爷爷，你没事吧？”
铁蛋爷刚要说话又咳了起来。叶小川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铁蛋，你先看着爷爷，我回家去拿药。”
叶小川上次去卫生院，买了很多备用药。叶小川在屋里一通翻找，惊动了江翠儿。
“洗洗手吃饭了，你找什么？”
“感冒药，上次卫生院买的。三爷病了，我拿去给他吃。”
江翠儿翻开枕头，把药递给叶小川。
叶小川刚要走，江翠儿叫住他，匆忙装了一个饭盒给他。
“刚炒的蘑菇，拿去给他们吃。三爷病了，铁蛋跟着去县里卖肉，肯定没人做饭。”
叶小川把要送到了铁蛋家，喂三爷喝了药才离开。
“爷爷，小川哥的饭盒。”
铁蛋要去追，三爷笑了，摸了摸铁蛋的头。
“别追了，吃吧。”
他打开铝饭盒，把菜拿出来，摆到了桌子上。
青菜蘑菇，炒猪肉，还有大米粥。
三爷眼眶一热，悄悄背过身，拭去了眼里的泪。
他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这些好菜了。
……
叶小川刚到家，江翠儿就迎上来，拧了一条热毛巾给他。
“累了吧，快洗把脸吃饭了。”
叶小川刚吃过狼肉面条，肚子不饿，却不想拂了嫂子的好意。
就跟着吃了点。
叶小川刚放下碗，江翠儿一把把他推进了屋。
“坐。”
叶小川愣愣地在土炕上坐好。
嫂子这是要做什么？
江翠儿端来了半盆水，一把脱了叶小川的鞋袜。
抓着他的脚就摁了进去。
“嫂子，你！”
“别说话。”江翠儿按住叶小川的脚，小心的揉搓着。
叶小川愣在原地，脚上却传来阵阵酥麻感。
全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你杀了那么多狼，得多危险啊。”
“嫂子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好，能过上好日子。可咱们现在日子不差，你以后别进山了。
我别的做不了，只能伺候伺候你。”
江翠儿声音越来越低，蚊子哼一样，小脸也涨得通红。
叶小川喉咙一梗：
“嫂子你放心，我可厉害了，山里的野兽都伤不了我。”
这根木头！
江翠儿不好再说什么，端起洗脚水出去了。
等躺在炕上，江翠儿怎么都睡不着。自己说得不够明显吗？
她虽然和叶大川办了婚礼，可总共就见过两面。
一没有洞房，二没有扯证。说是一家人，其实也不算。
她和叶儿这样住着也不是事。还是要给自己打算。
炕的另一边。
叶小川沾枕头就睡，还扯起了呼噜。
江翠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怎么都睡不着。
索性拉开了布帘子，往对面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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