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逃生的男人大口喘着粗气。
弗兰泽走到了门边，他不用开门已经猜到了门口站着的人是谁。
三玖的右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新鲜的小黄瓜、西红柿等蔬菜。这是今天她帮隔壁街的瑞内太太找回爱犬后，她送给三玖的，都是刚刚采摘下来的蔬菜。
因为数量不少，三玖一个人吃不完，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邻居。
弗兰泽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他没有将男人藏起来，也没有装作不在家，按下门把手，他直接打开了房门。
“别人送的蔬菜，送你一点。”
屋子里的男人抓住了机会，他扭动着壮硕的身体，发不出声音的他用自己的身体大力撞击着茶几，努力制造出动静，吸引门口的人注意。
三玖果然听到了声音，她疑惑的问：“你家里有人？”
弗兰泽一手提着竹篮，将另一只手中的匕首放到竹篮中。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的更加灿烂的微笑。一时间犹如春花初绽，连三玖这样不在意皮囊之人都险些被这笑容晃花了眼睛。
他伸手将房门开大了一点，邀请三玖，“来家里坐会儿吧？”
什么情况？
已经十分了解自家邻居的三玖察觉到了不对，弗兰泽什么时候笑的这样灿烂过？三玖觉得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些不怀好意。
不过无所谓，三玖没什么恐惧心理，还升起了一点点的兴趣，她也笑了起来，在弗兰泽意味不明的视线中，抬脚跨过门槛，进入了屋子之中。
屋子的布局摆设，与她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客厅中间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弗兰泽在三玖进门之后，十分顺手的屋门关上，还随手上了锁。
看看男人，再看看弗兰泽顺手放在竹篮中的匕首，三玖歪头问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似乎打扰到了你的雅兴。”
三玖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与他预想中不同，他将竹篮顺手放在一边的橱柜上，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双白色的胶皮手套。
在三玖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弗兰泽忽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一位优雅的绅士，不应该让一位女士看到太血腥的画面，所以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三玖依靠在沙发边缘，抱臂看着他的动作。
他的脸庞还能看出一些稚嫩，然而他的神色又是成熟的，他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身体放松又随意。
他一手掐住男人的下颌，一手覆盖在他的头顶，还分出了余光观察三玖的动作与神态。
然而三玖完全没有阻止他的意图，她绕到了沙发前面，选了一个视野更好的位置坐了下来。她靠坐在沙发之上，一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之上，静静的等待着弗兰泽接下来的表演。
男人的脑袋被固定，他被迫望向了天花板，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又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那种力量再一次出现将他束缚，他就像是一条完全失去的反抗的力量，等待宰杀的鱼。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一种猎物的姿态出现在别人的案板之上。
恐惧与绝望的情绪将他吞噬。
原来准备作恶的人也会恐惧，三玖吸收着散溢在四周的恐惧，在这场盛宴之中，地上的男人是食物，漂亮的少年是厨师，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才是这场盛宴真正的客人。
男人的眼泪忽然止住，他的双眼暴突，几乎要挤出眼眶，眼球赤红充血，额头上青筋根根跳起，有鲜红的血液化作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这种画面并不好看，男人遭受着剧烈的痛苦，虽然并没有人在他的身体上施加什么伤害。
他的脑袋几乎要炸开，声音却死死的卡在喉咙里。如果说刚刚他有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死亡的绝望，那么他现在只求速死，想要快速结束这种折磨。
“你有想过怎么处理尸体吗？”一直安静的三玖忽然问道。
少年动作一滞，然而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随后他彻底结束了这场玩弄虐杀，地上的男人彻底失去了气息。
少年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看着三玖。
“真强啊。”三玖感叹。
她现在更能理解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恐怖组织的首领了，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他将手套摘掉，又去洗了一遍手。就这样放任三玖自己与一具尸体共同待在客厅之中，好像不害怕她逃走，也不害怕她报警。
等少年从盥洗室出来，女人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之上。
弗兰泽绕到了沙发的后背面，俯身从后面环住了她。
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头、眼角、脸颊，最后放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少年的手并不粗糙，纤细而修长，指节分明。刚刚洗过手，还带着残余的冰凉。
他没有用力，只是将手轻轻放在了三玖的脖子上面，轻柔的摩挲了几下，凉滑的触感就像是毒蛇从后面缠了上来。
冰凉指尖最后落在了她颈动脉的位置，皮肤下的脉搏正在规律的跳动。
三玖抬手按住了他的手。
“少年，你摸够了吗？”
少年顿住，俯下身来问她：“为什么不报警。”
三玖：“如果我报警了，你会怎么做？”
少年轻笑了两声，手指微微用力，“那谁知道呢。”
少年的手掌微微用力，握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三玖一把将他的手拽了下来，“这不是礼貌的行为。”
三玖翘着腿，又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打算怎么把他弄出去？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少年。”
弗兰泽没有在意三玖的动作，他转过来，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
“我只是正当防卫。他私闯民宅，死了也是白死。”
曾经同样进行过正当防卫的三玖沉默了。
半晌她才道：“ 你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枪呢，警察来了也有说法，你看现在的状况像是正当防卫吗？”
男人已经死去，但是死前的惊恐还残留在他的脸上。
“你要怎么跟警察解释他的死法呢？”
弗兰泽：“我们已经是同伙了，尤兰姐姐，跟我一起把尸体运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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