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眼珠一转，突然捂住三丫的眼睛。
压低声音问李凡。
“爹爹该不会把，小黑炖了吧？我都闻见肉香了！哈哈哈！”
三丫的小脸瞬间煞白，嘴唇颤抖起来。
“不、不要吃小黑...爹爹答应过...”
邦！
“二丫！又逗你妹妹！”
苏婉皱眉呵斥，手中的木勺，在锅沿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训斥完女儿，起身走向李凡。
目光落在李凡背后的藤筐上。
“当家的，这次找到什么了？”
嘿嘿！
李凡轻笑一声，卸下藤筐。
簌！簌！
同一时间，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响。
小黑顶着被蛰肿的脑袋，钻出灌木。
左前爪悬空，不敢着地。
正是它捅蜂窝时，被蛰得最狠的位置!
“呜...”
黑狼委屈地蹭到李凡腿边，用鼻子顶了顶藤筐。
“这是...”
苏婉眼睛一亮，伸手掀开，盖在筐上的树叶。
金黄色的蜂巢，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
黏稠的蜜汁，正从裂缝中缓缓渗出。
二丫的鼻子，立刻抽动起来。
“蜂蜜！”
她伸手就要去蘸。
啪！
李凡轻轻地将二丫的小手拍开。
“先处理小黑的伤。”
李凡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吩咐大丫。
“大丫，去打盆清水来。”
“好的，爹爹！”
大丫应声而去，辫子在身后欢快地摆动。
三丫蹲在小黑身边，小心翼翼地摸着它肿起的脸颊。
“疼不疼？小黑好勇敢！”
“这傻狼，非要捅最大的蜂窝。”
李凡摇头假装苦笑，手指轻轻拨开，小黑耳朵上的蜂刺。
“好在收获不错。”
呜呜！
小黑无声控诉李凡的腹黑！
苏婉取来粗布条，蘸着大丫端来的清水，为小黑清理伤口。
“用这个。”
她从行囊深处，摸出一个小陶罐，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
“上次郑婶给的，说是专治蜂蜇。”
小黑闻到药味，耳朵立刻耷拉下来，却乖乖趴着不动。
三丫搂着它的脖子，小声安慰。
“不疼不疼，擦了药就好了...”
“爹爹，现在可以吃蜂蜜了吗？”
二丫迫不及待地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盯着藤筐。
李凡取出柴刀，在蜂巢上利落一划。
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引得周围几户人家，都探头张望。
“哪来的甜香味？”
李凡将蜂巢分成六份，最大的两块给了小黑。
“有花香味！”
三丫舔着手指，眼睛弯成月牙。
苏婉将自己那份掰开，一半塞进李凡嘴里。
“你也尝尝。”
蜂蜜的甜味，让李凡咂了咂嘴，他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
三个丫头像叠窝的雏鸟般，挤在草铺里。
大丫的发梢，还沾着野花碎屑。
大丫枕着他的腿，发间还插着，白天摘的野花。
哈！
二丫虽然哈欠连天，却仍强撑着眼皮，追问孙行者的后续。
三丫抱着小黑的尾巴，沉沉睡去。
“明天再讲。”
李凡轻轻拍着，女儿们的背，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该睡了。”
后半夜轮到李凡守夜。
下弦月的光，勉强穿透树丛，在地上投出，破碎的光斑。
隔壁袭家的帐篷，突然被掀开。
袭家的媳妇悄悄溜出帐篷。
过了不久后，却带着半袋粗粮回来。
李凡瞥见袭家媳妇，整理着歪斜的衣领回来，手里多了半袋粗粮。
更远处，钱寡妇正和一个陌生男子，讨价还价，声音压得极低。
李凡别过脸，握紧了手中的弩。
生存面前，尊严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晨光微熹时，队伍重新启程。
没走多远，前方探路的年轻人，急匆匆跑回来。
“里正！马家村的人在前面！”
两支队伍在官道岔口，狭路相逢！
马家村的队伍，稀稀拉拉，像条断断续续的黑线。
李凡眯起眼。
在马家村的队伍中，几乎没有年轻女性。
而老人和孩子，也少得反常。
这一反常的现象，立马引起了李凡的注意！
“看什么看！”
一个马家村壮汉，注意到李凡的视线，恶狠狠地瞪过来！
二丫正蹲在路边系鞋带，闻言抬头。
“凶什么凶！路是你家的？”
“小丫头片子！”
壮汉突然暴起，一把扯开破烂的衣襟，“信不信老子...”
话还没说完！黑影闪过。
小黑如鬼魅般，拦在二丫身前，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噔噔噔！
壮汉的狠话卡在喉咙里，踉跄着后退两步。
李凡拇指推开弩机，保险的咔嗒声，让空气瞬间凝固！
“道歉！或者死！”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凡！”
里正蹒跚着步伐，满头大汗地赶来，枯瘦的手按住弩臂。
“别冲动。”
马家村里正，早站在队伍前列。
此时才踱步上前，黄浊的眼珠转了转。
“小孩子口角，何必动武？”
“你管这叫口角？”
李凡的弩箭纹丝不动，“让你的人给我女儿道歉！”
场面一时僵持。
那壮汉额头渗出冷汗，突然裤裆一湿。
竟是被裤管滴下水渍!
“我、我嘴欠...”
他扑通跪下，接着道：“姑娘大人大量...”
讨好的话，开始不要钱的说。
惹的身后的马家村的人，脸都臊得慌！
二丫突然拽了拽，李凡的衣角。
声音很轻，但眼神坚定。
“爹，算了。”
李凡缓缓放下弩，却仍盯着那壮汉。
直到对方连，滚带爬地逃走！
“你啊！”
里正摇头叹气，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凑近李凡，压低声音。
“是不是很好奇，马家村为何少人吗？
他们为省口粮，把姑娘们都...咳咳！”
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带血的痰吐，在路边石头上。
李凡心头一紧。
老人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李凡的手腕。
“李凡，若我有个万一...”
“里正！北面发现野猪群！一大群！”
远处传来急促的喊声。
里正的话被打断，但那双浑浊眼睛里，透出的托付之意。
李凡看得分明。
他点点头后，缓缓的转身向喊声方向走去。
“副队长！野猪群在这边！”
来报信的巡逻队员，关铁蛋满脸兴奋，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几头？多大？”
李凡将弩箭袋，迅速地系在腰间，动作利落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关铁蛋喘着粗气。
“至少五头！领头的怕是有三百斤！
周队长已经带人，从东面包抄了，让我来通知您带队，从西面堵截！”
李凡眼睛一亮。
转头看向苏婉。
苏婉正在缝补衣服，一双杏眼里，已经盈满了笑意。
“去吧，当家的！孩子们都馋肉好几天了。”
“小黑，看家！”
李凡拍了拍趴，在门边的黑犬。
又俯身在苏婉的额头亲了一下。
“等我回来炖肉。”
走出帐篷，李凡深吸一口气。
初春的风里，还带着寒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
自从当上巡逻队副队长。
家里的日子，确实好过不少。
每月能分到村民上，交的粮食，偶尔还能参与，这样的集体围猎！
“集合！”
李凡一声令下，正在村口闲聊的八名巡逻队员，立刻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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