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钱小六充分发挥了“瞅你咋地”这个审讯大杀器的威力，带着观风处的人，效率惊人地审问了一大批顽固分子。
无论是大皇子的死忠余孽，还是潜藏的曼陀罗宗妖人，在他的“凝视”之下，无一例外地精神防线崩溃，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观风处的番子们个个干劲十足，根据得到的精准情报，四处出击，抓捕同党、查抄窝点、起获赃款，忙得不可开交。
京城里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叛逆分子和潜伏特务，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仅仅数日功夫，原本动荡不安的京城局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稳定下来。
而观风处的名声，也随之迅速传遍了朝野上下。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成立的、由太子殿下掌管、并且由一个名叫钱小六的年轻太监担任总指挥使的神秘机构，不仅手段狠辣，办事效率高得吓人，而且那位钱公公的眼神……
据说特别厉害，能摄人心魄，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钱小六舒舒服服地靠在观风处公堂的主位太师椅上，一边悠闲地呷着雨前龙井，一边听着手下络绎不绝地前来汇报战果，感觉不错。
“头儿，城南那个曼陀罗宗的秘密联络点已经端掉了，抓获核心成员七人，缴获了一大批毒药和奇怪物品。”
“头儿，户部那个跟大皇子勾结的曹郎中也抓到了，在他家地窖里搜出赃银十万两！还有几箱子金条！”
“头儿，我们在城外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兵器库，藏着大量的盔甲刀枪和火药……”
“头儿……”
钱小六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可以打住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行了行了，知道了。”
他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威严。
“缴获的金银财宝，都按照规矩，仔细登记造册，清点数目，一分一厘都不能出错。”
“该上交国库的，一文都不能少。谁敢贪污一分，咱家就让他知道厉害。”
钱小六顿了顿，语气一转，又变得暧昧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该留下来给咱们观风处当办公经费，改善兄弟们伙食，添置新装备的……嗯，你们都懂的。”
底下站着的几个番子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互相使着眼色。
“头儿英明！体恤下属！我等誓死效忠头儿！”
钱小六端起绘着青花缠枝莲纹的茶杯，轻轻吹开茶叶，抿了一口，感觉一股清香在口中蔓延。
手握大权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虽然那个神秘的“圣物”之事，总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但眼下，还是先把京城这摊子事彻底捋顺了再说。
他放下茶杯，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巧铜镜，对着镜子，眼神陡然一凝。
“瞅你咋地！”
镜子里映出的自己那张面孔似乎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也变得有些呆滞。
钱小六满意地咧嘴笑了笑，感觉精神力运用又熟练了几分，这才又端起茶杯，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热茶。
他放下茶杯，眼神一凛，自言自语道：“这‘瞅你咋地’，用多了，咱家也得好好瞅瞅自己！”
钱小六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京城的风波暂歇，但那份从慈云寺抄出的卷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新的涟漪。
西域的神秘组织，所谓的“圣物”，以及那句临死前的大皇子含糊不清的呓语……这一切都指向了更深层的秘密。
他没有耽搁，立刻命人收拾好最核心的卷宗和证物，急匆匆地赶往东宫。
东宫书房内，太子琰明澈正批阅着奏折，脸色有些疲惫。连日来京城动荡，他虽然坐镇中枢，指挥若定，但精神消耗也极大。
“殿下，钱小六求见。”
门外的内侍轻声禀报。
琰放下朱笔，眉宇微展：“宣他进来。”
钱小六快步入内，躬身行礼：“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琰明澈抬手示意，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官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京城之事，你办得很好。观风处的效率让孤刮目相看。”
“谢殿下夸奖，这都是殿下领导有方，奴才不过是跑跑腿。”
钱小六嘴上谦虚，心里却美滋滋的。
“少贫嘴。”
琰明澈笑了笑，随即脸色一肃。
“你来得正好，孤正要问你，大皇子临死前那句话，可有什么眉目了？”
钱小六立刻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回禀殿下，有了一些线索，但牵扯甚广，情况比奴才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将怀中的卷宗递了上去。
“殿下请看，这是从慈云寺曼陀罗宗老巢里搜出的部分重要文件。”
琰明澈接过卷宗，展开细看。随着他目光下移，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那些奇怪的图腾、古老的文字、以及反复出现的“圣物”字眼，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西域的神秘组织？曼陀罗宗只是他们的分支？”
琰明澈沉声问道。
“正是。”
钱小六点头。
“根据奴才找人辨认的结果，那个组织历史非常悠久，而且极其隐秘。曼陀罗宗在大炎境内的活动，很可能只是为了探路，或者说……寻找他们一直在追寻的‘圣物’。”
“圣物……”
琰明澈低语，眼神闪烁。
“他们寻找这样东西做什么？卷宗里可有提及？”
“提到了。”
钱小六压低声音。
“文件里说，这圣物关系到他们组织的生死存亡，甚至拥有改变世间格局的力量。”
琰明澈的瞳孔微微收缩。改变世间格局？
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能有的野心。
这分明是冲着天下社稷来的！
“大皇子临死前提到的‘琰家血脉’和‘秘密’，很可能就与这圣物有关。”
钱小六继续分析。
“奴才推测，那个西域组织或许知道一些关于圣物和皇家血脉的秘密，他们可能与大皇子有所勾结，利用他来达成某种目的。”
琰明澈放下卷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
京城表面上的危机解除了，但更深层的暗流却开始涌动。
一个盘踞在西域、历史悠久、目标直指“圣物”并声称能改变世间格局的神秘组织……
这已经不是观风处或者京兆府能独立应对的了。
“孤明白了。”
琰明澈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
“看来大炎并非表面上这般平静，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患藏在暗处。”
他看向钱小六，眼神变得锐利。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彻查到底。那个西域组织，那个‘圣物’，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他们在大炎还有没有其他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要查个清楚！”
“奴才领命！”
钱小六立刻躬身应道。
“观风处目前的任务，除了继续清剿京城内的余孽和曼陀罗宗的漏网之鱼外，最重要的就是追查这条线索。”
琰明澈吩咐道。
“孤会给你调拨更多人手和资源，也会让禁军和情报司配合你。但记住，此事高度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奴才明白！”
钱小六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从京城内部的肃清，一下跳跃到了追查跨国神秘组织和未知圣物的层面，这难度系数呈几何级数增长。
“太子殿下……”
钱小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奴才在审讯那些硬骨头时，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效果很好，他们什么都招了。”
他没有详细说明“瞅你咋地”，毕竟这个技能过于诡异，解释不清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琰明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他相信钱小六的能力。
“孤知道你手段多，孤不问你用了什么法子，只要能撬开他们的嘴，拿到情报就行。”
他顿了顿，又提醒道。
“只是注意分寸，别留下太大的把柄。”
“奴才省得。”
钱小六心中感激，太子殿下这是在给他兜底。
“好。”
琰明澈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孤怀疑，这个西域组织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大炎。他们既然提到了‘改变世间格局’，或许是想挑动整个大陆的局势。”
他转过身，看向钱小六，目光坚定。
“所以，孤要你不仅查清他们在大炎的底细，还要想办法探查他们在西域老巢的情况。这需要你培养一支更精干、更隐秘的力量，能够潜入敌后，获取情报。”
钱小六心里一惊。
潜入西域可比在京城里抓人难多了！
西域环境复杂，势力众多，语言风俗都不同，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和机遇。
如果能办成这件事，他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将无可替代。
“奴才……领命。”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
“去吧。”
琰明澈挥了挥手。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孤会全力支持你。”
“谢殿下！”
钱小六再次躬身行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走出东宫，钱小六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晨雾。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压力。
追查“圣物”，探秘西域……这已经超越了一个太监，甚至是一个情报机构总指挥使的职责范围。
这更像是一场涉及天下安危的秘密战争。
他脑海中闪过“瞅你咋地”技能的画面，以及那股消耗精神力后的眩晕感。
这个技能或许是他的秘密武器，但在面对未知的西域强大组织时，是否管用，又是否足够，他心里并没有底。
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他就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西域？圣物？改变世间格局？”
钱小六嘀咕着，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行！不就是干仗吗？谁怕谁！”
观风处新衙门，如今已是京城里让人心头发颤的地方。
钱小六舒舒服服地瘫在主位那张名贵的太师椅上，屁股下的波斯羊毛毯软得不像话，触感极佳。
身上崭新的官袍料子硬挺，确实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尽管他自己知道内里还是那个样子。
“头儿，您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
王虎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手里还捏着几张刚送到的急报。
钱小六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管事。”
“咱家现在走出去，那些个以前趾高气扬的官员，哪个不是老远就点头哈腰，恭敬得不行？”
他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精神力攻击用起来是痛快，可消耗也着实不小，每次用完都感觉脑袋空空的，精神疲惫。
看来得找机会研究一下怎么快速恢复精力，不然关键时刻力不从心就麻烦了。
“头儿，西城那边成功拿下了！”
王虎把急报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激动。
“大皇子那个远房亲戚开的粮铺，下面整个都挖空了，全是兵器！”
“带队的弟兄传话回来，说那数量，足够装备好几百号人了！”
“还有城南那个曼陀罗宗的秘密据点，也给它一锅端了！”
“抓了七个硬骨头，都等着您亲自去‘过目’呢！”
话音刚落，又一个番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了个跟头。
“头儿！”
“户部那个姓曹的侍郎家抄完了！”
“我的老天爷，他家那地窖里，金银珠宝堆得到处都是！”
“兄弟们点钱点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钱小六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干得相当不错。”
“缴获的所有东西，都按老规矩来……”
他顿了顿，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嘴上立刻改口。
“登记造册！”
“务必清点清楚，该上交国库的一文钱都不能少！”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只有自己人能懂的笑意。
“当然了，咱们观风处的兄弟们也不能总是勒紧裤腰带干活不是？”
“查抄过程中的一些正常损耗，还有弟兄们熬夜加班的辛苦费、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账目上……嗯，稍微灵活处理一下，你们都明白咱家的意思吧？”
王虎和那刚进来的番子立刻眉来眼去，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明白，明白！”
“头儿您就放心吧！”
“头儿真是英明神武！”
“处处为咱们弟兄着想！”
看着手下人越来越懂得变通，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感觉自己在这条升官发财的康庄大道上，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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