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光柱穿透权杖的刹那，金色真神的袖袍炸开。
无数信仰之力凝成的碎片在光柱中消融，他眉心的金色晶体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与林夜融合体同源的裂纹。
“不可能！”金色真神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权杖顶端的光纹寸寸崩裂，“混沌之力早已在虚空绝迹，你怎么可能……”
林夜没有回应，掌心的青锋剑已刺入青衫弟子体内的金色能量团。
混沌光柱顺着剑刃流转，那些试图同化青衫弟子的信仰之力。
在混沌能量中如滚油遇水般炸开，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青衫弟子的嘶吼逐渐变得清晰，紫纹戒指的红光重新亮起。
与混沌能量产生共鸣。他半边被金色覆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下面原本的肤色，只是皮肤上还残留着蛛网般的金色纹路。
“抓紧我！”林夜的灵域境领域暴涨，将青衫弟子护在身后。混沌光柱的光芒愈发炽烈，竟开始吞噬周围的金色光丝，那些被光丝束缚的琥珀虚影，纷纷从幻境中惊醒，发出劫后余生的喘息。
金色真神的权杖突然反向刺入自己的胸膛，金色晶体的光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度：“以我本源为祭，唤信仰之主！”
高台周围的虚空剧烈扭曲，无数信徒的祈祷声汇聚成实质的洪流，洪流中浮现出个巨大的虚影——那是个身披十二翼金袍的身影，面容被金光笼罩，只能看到眉心那颗比太阳更耀眼的金色晶体。
“是信仰之主的投影！”青衫弟子的声音带着惊骇，紫纹戒指的光芒剧烈闪烁，“古籍记载，他是所有信仰之力的源头，连真神都只是他的分身！”
虚影的手掌缓缓按下，混沌光柱的扩张瞬间停滞。林夜能感觉到，一股远超金色真神的威压从天而降，自己的灵域境领域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放弃吧。”虚影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能直接撼动灵魂，“混沌之力虽强，却不足以对抗整个信仰体系。”
林夜的融合体突然旋转成轮，金银紫三色能量在轮中交替闪烁。他想起轮回者自爆前的眼神，想起青衫弟子挣扎的模样，想起那些在琥珀中消逝的世界虚影——这些才是真正的信仰，是守护而非奴役的意志。
“谁说我要对抗？”林夜的混沌光柱突然转向，不再攻击金色真神，而是朝着虚影的手掌撞去。只是这次的光柱中，多了无数细微的光点，那是被解救的生灵信仰之力，纯粹而温暖。
光点与虚影的手掌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消融。虚影的金袍出现破绽，露出下面无数细小的裂痕，那些裂痕中，竟流淌着与混沌光柱相似的能量。
“你在净化我的本源？”虚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十二翼金袍剧烈扇动，试图驱散那些光点，“这些蝼蚁的信仰，怎么可能……”
答案在林夜的识海中浮现——星袍老者与骨冠虚影分裂前的画面再次清晰：他们在混沌中开辟世界时，曾将一缕混沌之力注入信仰的本源，那是为了防止信仰之力走向极端的保险。而林夜的融合体，正是这缕力量的继承者。
“信仰的本质是守护，不是统治。”林夜的混沌光柱突然分裂，化作无数光丝缠上虚影的十二翼，“你用强权扭曲的信仰，早就该回归本源了！”
光丝中的生灵信仰之力与混沌能量交织，竟在虚影的羽翼上开出金色的花。那些花朵顺着羽翼蔓延，所过之处，虚影的金光快速消退，露出下面与普通生灵无异的血肉。
金色真神的惨叫声从高台传来，他眉心的金色晶体正在崩溃，无数被他囚禁的信仰之力从晶体中涌出，汇入林夜的光丝。随着最后一丝晶体碎裂，金色真神的身影在混沌光柱中逐渐透明，消散前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解脱。
虚影的十二翼在此时齐齐断裂，信仰之主的投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散落向各个世界的虚影。那些光点落在熄灭的世界虚影上，竟让部分虚影重新亮起，显然是被净化的信仰之力在滋养本源。
林夜的灵域境领域在此时剧烈收缩，混沌光柱的光芒快速黯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本源消耗已近极限，融合体的旋转越来越慢，金银紫三色能量都变得微弱。
青衫弟子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夜，紫纹戒指的红光在他掌心流转，为林夜输送着微弱的灵力：“宗主，我们……赢了？”
林夜看向周围的虚空，那些被解救的琥珀虚影正在缓缓消散，回归各自的世界。高台化作无数金色的尘埃，在空中凝聚成新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的不再是被吞噬的世界，而是需要修复的坐标。
“还没。”林夜的目光投向虚空深处，那里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缕暗紫色的能量正在快速逃窜，“深渊那边还有动静，信仰之主的投影虽灭，他的本体恐怕已在召集力量。”
青衫弟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握紧了手中的残刃：“不管还有多少敌人，我们都能应对。”
林夜的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融合体的光芒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他知道，真正的平静还很遥远，但此刻，看着那些重新亮起的世界虚影，感受着青衫弟子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第一次觉得，所有的挣扎都有了意义。
虚空的震颤逐渐平息，金色的尘埃在星图周围形成淡淡的光带，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些刚刚复苏的世界。林夜和青衫弟子的身影在光带中缓缓降落，落在星图旁的一块陨石上。
“先找个地方恢复灵力。”林夜的青锋剑插在陨石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星图上的世界需要时间修复，我们也一样。”
青衫弟子点头，开始在陨石上布置简单的防御阵。紫纹戒指的光芒与周围的金色尘埃产生共鸣，形成一道微弱的屏障，将两人与虚空的乱流隔绝开来。
林夜闭上眼睛，融合体在眉心缓慢旋转，吸收着周围散落的混沌能量。他的识海中，星袍老者与骨冠虚影的残识第一次和平共处，在融合体周围形成平衡的漩涡，仿佛在预示着某种新的开始。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虚空深处，那缕逃窜的暗紫色能量正没入一片粘稠的黑暗中。
黑暗里，无数双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其中最大的那双，瞳孔中倒映着林夜融合体的三色光芒，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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