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秋天，秋风吹黄了树叶，绿皮火车离开大夏境内，轰隆隆碾过西伯利亚平原。
叶鹏程靠在硬座上，一路颠簸。
坐惯了高铁的人，重生回来做绿皮车，非常不适应。
省经委主任程云峰，出任本次商贸团团长，此时，他正扯着嗓门给企业代表们打气。
“到了大毛别怂，都把自家的本事使出来，咱们大夏的瓷器茶叶都是老祖宗的手艺，服装面料更是没的说，使劲吆喝，机会难得，谁也别给我掉链子！”
同行的企业代表们，有陶瓷厂，有茶叶厂，有服装厂等等，一个个信心满满。
得知叶鹏程是造纸的，众人眼神里的嘲笑就没藏住过。
邻座的陶瓷厂厂长王富贵忍不住嗤笑：“小叶厂长，你们造纸厂的生意怎么可能做到国外，大夏的草纸怕是入不了人家的眼，呵呵。”
旁边服装厂长李凤兰紧接着补了一句：“人家大毛的女人可都是穿皮靴扛步枪的，谁用你这软乎乎的玩意儿？”
“就是，咱们的陶瓷、茶叶、服装才是大毛稀罕的，叶厂长的卫生纸能卖出去才怪。”
面对这些冷言冷语，叶鹏程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他的心思全在如何搞到大毛的太阳能发电技术上。
程云峰却道：“你们不要小看了叶厂长，人家虽然来自县城，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一个亏损三年的造纸厂盈利20万。”
“而且，人家还不是造纸厂厂长，还是农机厂厂长，两个担子一肩挑，你们有谁能做到？”
他看过叶鹏程的资料，对他印象很深刻。
叶鹏程的目光落在车窗自己的倒影上，思绪万千。
前世，他去过大毛很多次，见过大毛超市里空荡荡的卫生巾货架，也知道这个重工业帝国在轻工业上的短板。
但他想的，却不仅仅是怎么把云朵卫生巾卖给大毛。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笔记本，上面画满光伏板的草图。
上次停电让叶鹏程意识到，必须掌握太阳能发电技术，才能彻底解决两厂的用电隐患，甚至让章平县的每个村落都亮起电灯。
此时，大毛的太阳能发电技术已经有了很大发展，既然来了，得带些技术回去。
早在1950年，大毛就设计了世界上第一座太阳能塔式电站的小型试验装置，这是全球最早的太阳能热发电尝试之一。
到了70年代，受石油危机影响，大毛加大投入，建成一批试验性电站。
三年后的1986年，他们在克里米亚建成一座5000千瓦太阳能发电厂。
1988年，他们又在卡拉库姆沙漠建成30万千瓦太阳能发电厂，这是当时世界最大规模的太阳能发电项目。
而且，他们有一项技术很符合叶鹏程现在的情况，利用造纸厂废液提纯的硅酸钠作为储热材料。
巧了，正好叶鹏程有一座造纸厂。
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火车终于在大毛首都莫城站停下。
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不少人感慨：“原来这就是发达国家的样子啊。”
商贸团被领到一处工业展厅，混凝土墙面上还留着战争时期的弹孔。
大毛接待人员伊万诺夫板着脸，用俄语说道：“你们的产品将在这里展览三天，若有采购商相中，便可直接签订购协议。”
见每个展位只有两张桌子，两把椅子，十分简陋，有人低声抱怨：“不是说直接谈判交易吗，怎么跟摆地摊似的？”
“三天时间，能卖出去多少东西？”
程云峰得知这一情况后，带着翻译跟伊万诺夫努力交涉。
叶鹏程凑上去，用俄语问道：“请问，只有我们大夏的产品展览，还是有很多国家的？”
众人目光灼灼看着叶鹏程，全都惊呆了。
程云峰吃惊问道：“你会说俄语？”
叶鹏程微微一笑，“跟一位知青学过两年，会一点点。”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叶鹏程看向伊万诺夫，话锋一转，“伊万先生，只有我们大夏国自己展览吗？”
伊万摇头，“不，我们邀请了很多国家，比如波斯，东德等等。”
王富贵仍在抱怨，“为什么事前没有告诉我们来这里是展览？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伊万摊摊手，什么都没说。
而叶鹏程已经在想该怎么在众多展览中脱颖而出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云峰交涉无果后，只能安慰众人道：“既然这样，还有半天时间，大家赶紧准备，一定要把你们产品的特色展示出来。”
叶鹏程在宾馆安顿好后，锁上门，外出找人做展示海报。
他四处打听，找到了当地一位会画画的年轻人，描述自己想要的海报内容。
“只有一下午的时间，请尽快。”
“我画画的技术一流，保你满意。”
一夜无言。
次日的展览，终于要开始了。
叶鹏程早早来到展位，将两张画好的海报张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一张海报上，一位美丽的大毛女子面带微笑，手中拿着“云朵柔护”卫生巾，旁边写着醒目的广告语：“云朵柔护，让女人得到精心呵护”。
下方详细介绍了产品的柔软材质、超强吸水性和舒适的使用体验。
另一张海报上，绿油油的农田里，章平小型灌溉机正欢快地喷出水柱，滋润着茁壮成长的庄稼。
“章平小型灌溉机，让农田不再口渴”几个大字格外显眼，旁边还标注了灌溉机的高效性能和便捷操作特点。
这两张海报色彩鲜艳、内容醒目，非常吸睛。
叶鹏程又把卫生纸、卫生巾，和一台小型灌溉机的样品摆放整齐。
随后，他搬出一箱二锅头。
在大毛的国度，酒是拉近人与人距离的好东西。
他在展位前摆上几个一次性纸杯，打开一瓶二锅头，顿时，浓郁醇厚的酒香弥漫在展厅中，形成独特的磁场。
过往的大毛人被这独特的香味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高挑、身材火辣、穿着时尚的金发大毛女士路过展位，被海报上的内容吸引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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