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纸业，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余国强、苏刚等几位老同志正领着一帮人，继续改进工艺，提升卫生纸质量。
这两位是在前章平造纸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师傅，经验丰富，此前还在为那些老旧的机器愁眉不展，抱怨着这些老古董严重影响生产。
可此刻，他们却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生产线。
连续几天几夜，叶鹏程都陪着他们一起加班加点。
困了，就在车间的角落打个盹。
饿了，就啃几口带来的干粮。
承包了造纸厂，一切吃喝拉撒都得自己掏，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厂子不能一直停摆下去。
于是，叶鹏程对余国强、苏刚等人提出要求，艰苦奋斗，钻研提升工艺，无论如何也得造出柔软的卫生纸。
幸好那个时代的人有吃苦耐劳精神，又有不服输的拼劲儿，不会轻易撂挑子，也不会骂老板是万恶的资本家。
终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第一卷合格的卫生纸诞生了。
这卷卫生纸不仅质地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
余国强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卷纸，激动地说道：“叶厂长，咱们真的成功了！”
连他自己都说，这是他大半辈子造的最好的卫生纸。
叶鹏程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仍旧不满意。
有一说一，这卷纸离他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
但为了鼓励大家，叶鹏程说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你们的努力，也造不出这么好的纸。大家辛苦了，给你们加发奖金。”
工人们听到这话，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余国强憨厚地笑了笑：“纸上有香味，还是多亏了叶厂长的办法，用了微胶囊香料。这东西可真是神奇，让咱们的纸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按叶鹏程的法子，把微胶囊香料拌进纸浆里，现在车间都飘着茉莉花的香味。
“有了这款卫生纸，相信很快就能打开市场，扭亏转盈！”叶鹏程说道。
工人们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看到了希望。
然而，叶鹏程接下来的话却让工人们愣住了。
“把仓库里的纸全部当原料用，开足马力造这种卫生纸。”
“啊？”工人们都惊呆了，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那些纸可是他们耗费了无数心血，好不容易才造出来的，就这么拿去当原料，实在舍不得。
“叶厂长，这些纸都是大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啊。”一位老工人说道。
“我知道大家心疼，可这些纸现在卖不出去，堆在那里除了发霉，还有什么用？咱们得往前看，只有造出这种新纸，厂子才有出路，大家以后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叶鹏程语重心长地说。
得知叶鹏程要把仓库里的纸拿去当原料，仓库管理员杨福忍不住老泪纵横。
“叶厂长，看着好好的纸被回炉，比剜我肉还疼。”
叶鹏程蹲下身，捡起一张糙纸。
纸页边缘参差不齐，对着光能看见未打碎的草梗。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李小朵用这样的纸给糖糖擦鼻涕，糙得孩子直哭。
叶鹏程把新造的卫生纸递过去，“你摸摸这个。”
杨福的手指微微颤抖，触碰到柔软的纸页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这比百货大楼里卖的还要好。”
叶鹏程指着堆积如山的旧纸，“所以咱们要把这些糙纸变成更好的东西。”
杨福用袖子抹了把脸，“叶厂长，我听你的。”
赵大庆凑到叶鹏程身边，压低声音道：“厂长，既然能造好纸了，还引进岛国设备干啥？”
“造这种纸只能温饱，我要让云朵纸业造出卫生巾。”
“卫生巾是啥？”
“你妹妹每个月用什么？”叶鹏程反问。
赵大庆挠了挠后脑勺，“草纸，要不就是破布。”
“所以要造更柔软、更卫生的卫生巾。”
叶鹏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全国的女人都会抢着买，你信不信？”
就这样，在叶鹏程承包造纸厂一周后，经过紧张的调试和准备，机器终于重新启动了。
机器转起来，工人才有干劲儿。
……
叶鹏程拿着新造出来的卫生纸，马不停蹄地跑到县长王俊成的办公室。
王俊成眼睛一眯，面露狐疑，“又是你小子，上次借车，这次要借什么？”
“王县长，给你看看我们新造出来的卫生纸！”叶鹏程兴奋地说着，将一大包卫生纸放到王俊成面前。
王俊成抽出一张，对着光看了又看，手指反复摩挲。
这品质，跟家里用的差不多。
“这是你们厂造出来的？”王俊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我领着老师傅加班加点研制出来的。”
“香味是怎么回事？加了什么东西？”
“微胶囊香料，安全无毒”，叶鹏程接着说道：“王县长，我们厂还是很有潜力的，对吧？”
王俊成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
不是造纸厂不行，而是领导不行。
叶鹏程趁热打铁，“王县长，云朵纸业后天正式挂牌开业，我代表云朵纸业全体员工，诚挚邀请你参加开业典礼剪裁仪式。”
王俊成听了，眉头微微皱起，露出犹豫的神色。
“小叶，现在社会上对你承包造纸厂的事还有不少议论，甚至有人说这是资本主义复辟，我去参加开业仪式，合适吗？”
“所以才需要王县长来给我们站台。”叶鹏程脱口而出。
“王县长，请你想想，如果我真把云朵纸业做大做强，那就是改革的标杆啊。到时候各大报社来采访，宣传的可都是章平的改革成果，这可是你这个伯乐的政绩啊。”
“而且，云朵纸业发展好了，也能为县里创造更多的税收，解决更多人的就业问题。”
王俊成陷入沉思。
叶鹏程说的这些，确实都很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点头：“好吧，看在你这么有决心的份上，我去。”
从县政府出来后，叶鹏程的心情格外舒畅。
回到厂里，叶鹏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工人。
大家伙得知县长要来参加开业仪式，备受鼓舞，干劲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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