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闻声回头，待看清来人，忙不迭笑呵呵迎上。
“赵科长，这么巧么？”
“也算是巧吧，我闺女也参加大考，顺便来接一下。”
赵正华说完，抬手示意。
“最近准备去找你呢，正好今个偶遇，旁边说个事。”
秦青川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党校对面，偏僻角落。
赵正华眉宇间，若隐若现，闪过喜色，却叹了口气。
“小秦，我职位有所调整，鸡换棉布，羊换错印布，怕是会有意外。”
秦青川微微蹙眉，略作沉思，含笑询问。
“赵叔，您高升了么？至于意外，接任者不是自己人？”
赵正华只觉震惊，连连啧嘴。
“厉害，嗅觉敏锐。我也算高升吧，被调到县建设局当副局长，怎么说呢，级别上来，却是个闲散部门，而且上面还有人，工作不好做。”
说着，又轻笑一声。
“我也不藏着掖着，纺织厂采购科，你能不能给添点堵？”
闻听此言，秦青川差点惊掉下巴，忍不住暗暗腹诽。
怪不得四十多，还在纺织厂当科员。
好赖分不清，怎么能跟上领导脚步？
考虑再三，念在有两分香火情，委婉提醒。
“赵叔，政企孰轻孰重，您应该清楚，更何况级别提升，这可是大好事。至于添堵，我认为恰恰相反，您应该顺势卖好。”
说着，又点拨两句。
“抽个时间，去您老领导家转转，估摸着他的工作也会调整，要么，前路未定，不好明说，要么，前途不明，最后推你一把。”
几句话，说得赵正华满脸懵逼，好半天没回过神。
秦青川嘴角微扬，露出标志性微笑。
“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反正来年的事，还早着呢，您再琢磨琢磨。”
说完，摆了摆手。
“赵叔，真需要出力，到时候，您来后马大队，咱爷俩再详谈，下午还要考试，我先走了。”
……
直至秦青川背影消失，赵正华仍有些心绪不定。
至于秦青川，跟着郑明亮和唐瑶瑶，有说有笑，继续往李家走。
下午，数学。
试卷到手，秦青川松了口气。
求值、化简、解不等式，以及求三角形边长……
不要太简单，甚至丛书都有原型题。
随意瞄了眼，其他人有的抓耳挠腮，有的苦着脸，有的奋笔疾书……
刹那间，秦青川不由得替郑明亮几人高兴。
等到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角落有位小姑娘，竟然哭出了声。
“这也太难了吧，就知道一个内角，两个边长，怎么能得出另一个边长？”
秦青川扭身望去，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暗叹一声，也没说什么。
说实话，考题真的难么？
显而易见，一点也不难。
只可惜，大部分人上学期间去溜达，再加上停课，基本整个中学，上了个寂寞。
回去李家路上，郑明亮咧着嘴，嘿嘿直乐。
“哈哈哈，我竟然全会，三哥，瑶瑶，你俩敢相信么？”
旁边，唐瑶瑶桃花眼一眯，跟着笑了笑。
“全是丛书原型题，你要是再不会，白瞎了三哥给你开小灶喽。”
郑明亮狠狠一拍手，侧目望来，故意搞怪。
“对对对，三哥，你简直是我的大救星，我要是姑娘，绝对以身相许。”
秦青川双眼一瞪，连连后退。
“呔，哪里来的孽障，竟然恩将仇报。”
唐瑶瑶先是抿嘴，后禁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听你俩聊天，可真有意思。”
……
李家，十三人汇合，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何劲柏哭丧着脸，很是郁闷。
“三儿，我完啦，最后两道题，椭圆和三角形，我都没搞明白。”
王岩松脸色难看，脱口而出。
“还有我，也是这两道题没写。”
马建国一愣，有些诧异。
“做辅助线啊，还有，即便不会，也不能空着啊，你们……”
张鹏飞撇撇嘴，直接出言打断。
“不会不空着，又能咋办？语文还能编两句，数学我特么就写了个解。”
……
眼见气氛低迷，秦青川拍了拍手，温声宽慰。
“大家不要丧气，又不是必须考满分，只要比别人考得好，那就是胜利。再说了，咱们复习多久，多认真，其他人可不见得有这条件。”
田巧云微微带笑，笑盈盈附和。
“就是，马大爷对咱们多严厉，再加上复习资料齐全，别人指不定比咱们差多少呢。”
郑明亮想起什么，跟着点了点头。
“三哥讲过一个笑话，说是俩人进山打猎，偶遇老虎，不见得要跑多快，只要比同伴快就成，现在不就是这个理么？”
钱慧慧立马跟上，“对对对，大家不要多想，后面两科竭尽全力。”
……
史地综合卷，秦青川脑海就有课本，简直是裤裆里抓鸟，手拿把掐。
谁和吴广发动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
唐太宗时期，敢于直言进谏的大臣是谁？
简述汉武帝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
简述抗战胜利的意义。
我国领土面积多少，世界排名第几？
简述我国地形特点，及其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
类似这样的考题，怎么可能不会？
唯有政治，秦青川稍稍有些谨慎。
没办法，改革前夕，风向不明。
不管是，三个世界划分及其意义，还是，社会形态及其主要矛盾分析，甚至，发展国民经济总方针……
总之，回答中规中矩。
10号，下午四点半，大考彻底结束。
十三人回到李家，马平元赶着驴车，已经等候多时。
秦青川带头，其他人帮忙，把李家彻底打扫干净，一行人趁着天刚擦黑，直奔大队。
寒风凛冽，夜幕笼罩大地。
驴车驮着棉被，马平元赶着车。
知青们对答案、估分，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秦青川和马平福二人，并肩而行，也在沟通队里大事。
“三儿，最近也没打扰你，秋收过后，冬小麦播种，秸秆处理，以及沤肥，差不多已经结束。其中沤肥量，大概是去年的两倍，你还有要补充的么，趁着农闲前，赶紧弄完，大家好猫冬。”
“沤肥量再加把劲，要是足够多，山地也能精耕细作，至于其他的，趁着猫冬前，给羊群准备吃的，山羊刨根，还是要注意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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