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不如留在我家吃午饭再走。”
王志国道。
“不了，我还骑着三轮车赶路呢，也不晓得今天能不能回到城里。”
易卫东摆摆手拒绝，
他知道王志国牵毛驴需要走很远的一段路，万一走慢了就只能住在公社了。
于是又加了一句：“那就不再打扰你了，我这边的车里没粮食了，你给我放些饲料带上吧。”
易卫东本来打算把毛驴收入随身空间，带饲料也毫无意义，于是对王志国说道：“不用准备饲料了，路上摘些草喂毛驴就行。”
“那好，我就不多留你了。回去后，我会帮你问问其他大队有没有愿意卖肥猪的。”
随后，王志国将易卫东送到村口，在易卫东的一再催促下才没有继续送行。
易卫东又骑了一段路，直到转过一个弯，确保没人看到时，才把毛驴以及车里的野兔和野鸡收到随身空间。接着他空着三轮车来到车站附近，把车收起，耐心等待姗姗来迟的公交车。一路上颠簸许久，终于抵达昌平县城。
他在一家国营饭店吃过晚饭，又坐上返程的汽车，到德胜门车站后再换乘另一辆公交到达雍和宫，穿梭于街巷之间时放出三轮车，折腾了几个小时才回到四合院。
一进何雨水屋，易卫东锁上门栓，从随身空间中取出热水洗头洗澡，换上干净衣服。之后在随身空间内处理好了野兔和野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到堂屋准备做饭，当然并非把所有食材都拿出来，只是取了一只野兔切块后先用开水焯去血沫。
这时候傻柱正好回来，进门就抱怨道：“卫东啊，我就随口一提秦姐家要借白面的事，你怎么真就这么一夜没回家呀？”
被这么一提醒，易卫东这才想起这事儿，反唇相讥：“哥，秦姐向你借那么多东西，可她还了么？”
这一说把傻柱堵了个正着，只好陪着笑脸解释：“秦姐日子过得苦，之前还给我炒过花生米呢。”
易卫东懒得理会他，心知棒梗私下拿了不少秦淮茹给的东西，秦淮茹也只是象征性地送回了一些，大半还是留在自己家里。这时傻柱将饭盒放在圆桌上说道：“卫东，这是我带来的红烧肉，给你补充点营养。锅里在炖什么呢？”
易卫东掀开锅盖回应：“一只野兔，在慢慢炖着呢。”
傻柱凑过去瞧了一眼问：“这兔子看着挺肥的，是你进山逮的，还是在鸽子市场买的？”
“我去山里找了个大队，他们愿意思出售一头毛驴给我。”
易卫东答道。
“不简单啊！第一次出去一趟就搞到毛驴啦，不过你怎么没牵回来？”
傻柱好奇追问。
易卫东把盒中的红烧肉分出一半倒进盘子里，接着说道：“他们要用缝纫机顶账，所以我回来问下范主任那边能不能弄到缝纫机，然后再决定。”
“缝纫机顶账？”
傻柱略显疑惑，“大队怎么想到这种方式来换取缝纫机呢？”
“我才懒得管他们咋想，只要范主任办得到这事，我就可以一次弄两头驴。”
傻柱笑着说：“这话有理，若是真搞到了毛驴，我可以帮你做驴头菜，味道比猪头肉还要好。”
“驴头能好吃？”
易卫东不太相信，他曾吃过猪头肉，但从没听过还有驴头这玩意儿。
“当然可以吃！兔头、鸡头、鸭头啥的不是都能吃嘛。”
傻柱振振有词地说。
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世上的动物基本没什么是国人不敢尝试的，连蝙蝠都能成为一些人的盘中餐，更别说这驴头肉了。
易卫东拿着半盒红烧肉说：“哥，我去给聋老太太送点。”
“赶紧去送，别耽误了这菜快做好了。”
说完，易卫东端着菜肴去了后院，只见聋老太太正在择菜便道：“奶奶别忙乎了，今天咱吃红烧肉。”
“好孩子，你真懂事，有肉还记得给我送过来。”
易卫东来过几次后，对于这声“乖孙子”
的称呼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反正老太太喜欢就好。他把带来的红烧肉倒进炒锅里，转身扶老太太进屋，又将切好的菜放在菜板上摊开，沥干水分准备留到明天再吃。之后才给傻柱热好菜，自己再到屋里吃饭。
清晨起来，易卫东先烧了一锅稀饭，随后扎了个马步进行晨练，吃完早饭，又为傻柱留了一碗饭，其余的东西则全都收到空间里，然后推着三轮车前往雍和宫的鸽子市场。
路上，他放出了几十条四斤左右的新鲜鱼。空间里还剩下将近两千斤鱼呢。不过眼下手上缺现金，还是得分批卖出换成钱再说。而吃这些鱼吃到易卫东几乎要吐了，因为鱼肉没有油脂，连吃了几顿也就够了。
一进入市场，易卫东发现所有人都戴着口罩像个蒙面侠客，衣服款式也都差不多，即便是熟人也难以辨认出来。他找了个空位，掀开盖在鱼上的麻袋，立刻有人围了上来问道：
“同志，鲜鱼卖多少钱？”
“一块钱一条。”
易卫东回答。
买家也没多废话，选了两条稍大一点的，直接付了两块钱。
随着第一位顾客完成交易，围聚的人也越来越多。毕竟现在一斤细粮比一斤鱼还要贵，而且鱼是荤菜，可以腌制存放数天之久，即使来了客人摆出来也有面子。
不到半个小时，易卫东赚了七十三块钱，总算是有了手头的钱。他找到了上次卖票的魏老三，问他：“哥们儿，能弄到自行车的票吗？”
魏老三摇了摇头说：“这个没法弄到，‘三转一响’这些东西现在都不太好搞到了，一旦拿到手里当天就全卖出去了。”
“那能给300斤的细粮票吗？”
易卫东继续问。
魏老三把易卫东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有的，二毛钱一斤。”
易卫东当即掏出六十块钱，还买了些罐头票、糖票等，把今天赚的钱全都花光，然后推着三轮离开了市场。
快到红星轧钢厂的时候，易卫东从空间里取出两只野鸡放进麻袋，在厂门口停下车子，拎着麻袋进了传达室对秦师父说道：“这是我打的两只野鸡，我就先走了啊！”
说着他把麻袋放在墙角，转身便跑了出去，不等秦大爷的喊叫传来就已经消失不见。秦大爷摇摇头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便也不再理会他了。
易卫东推着三轮车来到食堂后面的空地，敲了敲范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来。”
范主任正在里面忙碌，抬头看着进来的易卫东问道：“什么事，毛驴的事情有眉目了吗？要不要收货啊？”
“收啊，怎么会不收呢？还能为领导做全驴宴不是？”
范主任继续追问：“那你找到哪个大队肯卖毛驴吗？”
“我骑着三轮车跑遍了附近十几个地方，终于有家大队愿意出售，不过他们提了一个条件。”
易卫东一脸苦相地说道。他知道如果让人觉得这件事很容易办成的话，那么自己的地位可就不会稳固长久了。果然范主任听了一怔，接着问：“什么条件？”
“他们的书记提出要求一个全新的缝纫机当作150元来抵账，这样才能换一头毛驴。”
易卫东说出了具体的条款。
范主任闻言叹了口气：“哎呀，这不是省掉一张票钱么！那缝纫机本来就值150块加一张缝纫机票啊。”
“没错，范主任，这个条件我实在无法应承，得回您这儿汇报。”
易卫东如此回复。
范主任开口道：“之前没跟你提，其他人可能折腾不到三转一响的家当，咱们这是什么机构？三转一响库房里还多的是，只是你不知情罢了。”
听罢此言，易卫东满心欢喜，这下总算有眉目了。静下来细想也觉得合情合理，个人花点钱都能弄到的东西，在一些部门眼里不过是小事一桩。领导皆有行政职级，单位受部委直接管辖，自然有票源解决这些问题。
易卫东忍不住问：“是崭新的缝纫机吗？”
“当然啊，库存里能存旧货吗？”
范主任肯定地说。既然现成就备好货物在库，易卫东也就放下心头大石。这趟拿到了缝纫机，隔段时间再弄一辆自行车便是，毕竟需要错开时段，不可过于急切。
范主任随后又补充一句：“要是毛驴当着大伙宰杀可不好，会引争议哦。”
易卫东困惑追问：“范主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
“职员眼见毛驴被屠，若是食堂不出肉供应给他们享用，定有不少人闹上门来的风险。”
范主任解释说。虽说那时职工干活虽累，但有些技术骨干工资甚至还胜过厂长。例如一位老同志拿九十九元五角，便比厂长高出一线。另外当时的职工并不惧怕领导，敢与厂长争执甚至动手都没事，厂长也只能调动岗位而已。倘若有人前来兴师问罪，区区食堂主事者还真难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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