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里每个工作都有讲究，也不是刚刚来的易卫东可以马上承担的，索性让他帮助取点调料之类。
“好嘞，马华哥。”
易卫东应道。
易卫东转身看到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调料木柜，外面覆盖着一个布帘。
棒子不是总在这里偷酱油么？
掀开帘子一看，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一斤盐水瓶，不过这里头装的根本不是盐水。
当时酱油、醋这类液体调料多是散装售卖的，顾客需要自带瓶子前往商店购买。
若没有酒瓶，便可用医院里挂水的盐水瓶代替，清洗过后同样能够使用。市面上还有专门出售用于堵口的橡胶部件。易卫东从下方取出一只篮子，把几个酱油空瓶放入其中。
依照马华给出的指引，易卫东离开后厨，朝另一排房子行进。这排建筑均为仓库，推开其中一扇双开门后，他发现靠墙摆放着十余个大大小小的沙缸，最大的直径甚至超出了一米。仅仅嗅闻气味便可辨别出这些沙缸分别储存着酱油、醋以及食堂自行腌制的咸菜疙瘩。想到这里每天能容纳上千人用餐，使用大量调味品便不再让人感觉惊讶了。
当时，运送酱油和醋的交通工具是一种类似于洒水车的车辆，但车体内部分成两格，一端装酱油，另一端盛放醋。一次运输往往多达几吨重，只能依靠这样的大沙缸进行储藏。易卫东将篮子放置在一张木桌上，揭开瓶盖插入漏斗，接着移开沙缸上覆盖的木板，用舀子从沙缸中取酱油倒入漏斗内直至盐水瓶被填满。按此顺序完成所有空瓶后，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又望了一眼沙缸内的酱油。
他在沙缸侧边开了个小洞口直接往空间灌入一些酱油，之后也从醋缸与腌菜缸中各自带了一些回去以备用。尽管生活优渥常食鱼肉但仍准备些许咸菜以调剂口味。数量不必太多，足够全家两年所需即可，毕竟多余的也不宜售卖。他将带回的酱油放置在木柜之中，并再次进行一趟醋的搬运任务。
这时一名帮厨师傅开口请求：“能否麻烦你拿些大蒜过来交给外面的大姨？”
“没问题。”
易卫东应允后拎起篮子进入相邻的仓库。此地堆满了葱姜蒜、五香料等调料物品，他选取数十个蒜头塞进篮子里的同时还顺手携一些调料置入随身空间。当他递送完蒜给指定的大姨后听见内部有人询问是否可以取点花椒。“让我来吧。”
易卫东立即响应跑回取花椒。其余众人看见他勤奋便陆续吩咐类似拿辣椒或是找木材烧锅之类的事情，虽然事情琐碎但却不繁重。
很快他对整个仓库货物位置及功能了然于心。同时私人空间内的存货亦有所增多，这份助益令人欣喜万分。然而仓库并未存放生鲜肉类，仅存一点鱼也是先前由易卫东带来的那份。再将其收回似乎显得不够妥当，况且自备鱼类足够自家享用无需再额外获取。
他的奔波引得一旁观察的傻柱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呼唤他至身边言道：
“你真笨吗？不要每次都替他们跑腿，没事儿你就在这里剁剁白菜，这个对刀工要求不高。”
说完把易卫东拉至切菜板旁边，递给他一把菜刀做了演示如何切割一颗白菜并叮嘱：“这是炒大锅菜的用量，只要切成差不多宽的小块就可以。”
“好的，大哥。”
听到吩咐后，易卫东拿起旁边一颗洗过的大白菜，也没刻意分离菜梗部位直接按照傻柱教授的方法将整颗白菜切片成大约一指宽度条状。最初进展较为顺利且效率不错，但随着时间流逝手腕开始发酸速度逐渐放缓下来。终于完成眼前的批量工作后，他已不再觉得原地等待是件无聊的事情，反而兴致勃勃地拾起一根青萝卜啃食充饥起来。
午后的厨房，要等员工用餐完毕，工作人员才有机会吃饭，一般都得到下午一点左右。一盆盆地菜肴被端至取餐区，此时的后厨也少了先前的喧嚣。马华趁空走过来问：“卫东，你这是打算买个食堂的工作吗？”
易卫东回答说：“是呀，我没户口，在这里工作的才能算进编制。”
马华满是遗憾地说：“不过眼下食堂人手不缺，暂时怕是你没法工作拿工资了。”
上班？谁稀罕上班！天天在外优哉游哉不好吗？有钱还能随意购买高价肉吃，一点都不亏。薪水能有多少呢？易卫东毫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的，天天在厨房里我也不太习惯。”
马华瞧见易卫东毫不介意的样子，便没再纠结此事，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被傻柱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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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看来没有外来的领导来吃饭，傻柱只是简单做了几道菜就没了后续的任务，后厨人员逐渐清闲下来，聚一块聊着天。马华可是个大嘴巴，很快大家都知晓了易卫东要买老孙岗位一事。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大家才停止对易卫东这事儿的讨论。今天他才知道，后厨的饭菜是有定额的，根据工作天数月底扣除费用，每天虽有固定配给，但打饭时多盛一点就够后厨消耗了。
午休时间，范主任将傻柱和易卫东喊进了办公室。
范主任直接说道：“我已经联系过老孙家儿子了，听说是傻柱想买这个名额，人家还特意便宜了五块钱。年前把钱给齐就行。”
傻柱不服气地说：“这老孙也不够意思，这才优惠五块钱？”
范主任叹口气说：“没办法，老孙退休了，哪还有什么情面可讲？他已经跟儿子住在西单那边，连房子都想卖了呢。”
傻柱转头看向易卫东：“卫东，你是真的买了啊？”
易卫东点点头：“买吧，车间那些活我也做不来。在食堂还有范主任和你的照顾，比去车间好多了。”
范主任笑道：“就是啊，卫东懂事，车间又脏又累，哪有在食堂轻松。”
他又接着说：“我和卫东事先说好啊，现在食堂人满了，你进来以后暂时没有位置安排你工作。”
傻柱想了想，问易卫东：“卫东，买下工作又不能正式上班领工资，这成吗？”
“哥，我清楚，没关系的。我现在身子瘦弱，一时半会儿干不了重活，上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易卫东又问范主任：“孙师傅什么时候到？我去给他送钱。”
“你先把钱给我，我来开收据。”
范主任继续询问：“是先给一百块是吗？”
“没错。”
易卫东答话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沓子钱来，这些钱之前已经偷偷从空间中拿出来仔细数好放进兜里的。
范主任接过钱数了一遍，放入自己包内，拿出一张信纸为易卫东写了个收到证明。接着又开了一个证明递给傻柱：“傻柱，等入职了拿着这份证明到厂办找徐主任办理手续，你的工作证就能出来了。”
傻柱接过证明，满脸心疼：“花了二百块钱就这么买张纸！”
范主任笑着踹了他一脚：“少贫嘴，赶紧滚蛋。”
“谢谢范主任。”
易卫东礼貌地说道。
傻柱领着头进了后厨，马华迎了上来，问道：“师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傻柱晃了晃手里的证明，答道：“买下来了，下午就能办手续。”
马华赶忙提醒道：“师父，您还是小心点收起来吧，别弄坏了。”
这才让傻柱意识到危险，赶紧把证明放在桌上，用东西压住才放心。
到了上班时间，傻柱拿着那张证明，带着易卫东再次来到厂办公室。他们走进徐主任的屋子，刚坐下，就听见徐主任看到是傻柱时略显不耐烦地抱怨道：“不是跟你说过吗？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不能开工作证明的。”
谁知傻柱直接将手中的证明往桌子上一拍，语气强硬地说道：“老徐，这回可以了吧！”
徐主任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疑惑地问他：“你可真够折腾的，这张证明花了多少钱？”
“花没花钱轮得到你管？现在易卫东顶替老孙上班，我是来帮他办入职手续的。”
这样的交易通常都藏在暗处，若暴露出去，可能带来不小的麻烦，轻则丢掉这份工作。既然有了这个证据，徐主任也只得按照规定办事，拿出不少材料给易卫东填写完之后，递了一张纸条过去，对傻柱说：“拿着这个去人事科盖章，然后到后勤处领工作服。”
“还有呢？”
傻柱追问起派出所要用的工作证明。
徐主任无奈又重新开具了一份递过去说：“拿着这个去户籍入户口。”
易卫东连连感谢，“谢谢徐主任。”
徐主任挥了挥手叮嘱道：“进了咱们厂就是一份子了，以后要用心工作，可别学你哥那副模样。”
易卫东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倒是旁边的傻柱有些不爽地嘟囔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这样说话呢？”
接下来的环节都颇为顺利，很快就在人事科完成了相关审批，最后再到后勤仓库，傻柱帮着易卫东领到了工作服、手套、安全帽等一大堆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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