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因离开的第十五天，黎鸢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孤独的训练节奏。
窗边的乌鸦今天没有来，这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嘿！菜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黎鸢猛地转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因满脸笑容地站在训练场入口，比离开前黑了不少，脖子上挂着一串色彩斑斓的石头项链，看起来像是当地的纪念物。
“你不是说要月底才——”
黎鸢的话还没说完，祁因已经大步冲过来，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他身上带着高原阳光的气息和淡淡的青草香，手臂的力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想给你个惊喜。”
祁因松开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手工编织的小布袋。“高原的护身符，据说能带来好运。”
黎鸢接过布袋，里面是一块形状奇特的黑色石头，表面光滑如镜，隐约泛着幽蓝的光泽。
“……很漂亮。”
“当地人叫它‘天眼石’，说是能看透人心。”
祁因挠了挠头，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觉得挺适合你这种疑神疑鬼的家伙。”
黎鸢握紧石头，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掌心传来。“谢谢，我很喜欢。”
她抬头看向祁因，“你提前回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能有什么麻烦？”祁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可是超额完成任务，教官特批我提前回来的。倒是你，看起来瘦了不少，我不在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吧？”
“哪有！”黎鸢下意识反驳，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对了，给你看看我这半个月的成果。”
两人来到训练场中央。
黎鸢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用意念操控着地面的几颗训练球漂浮，缓慢而稳定地围绕她旋转。
“哇哦！”祁因吹了声口哨，“这可比意念挡球厉害多了！”
黎鸢睁开眼，球体立刻失去支撑，纷纷落地。
“我现在只能维持十五秒左右。”
忽然，身体踉跄了一下。
祁因立刻扶住她，“透支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逞强。”祁因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给她。“先补充点能量。等会儿去餐厅，我请客，庆祝我们‘父女团聚’。”
“谁跟你是父女！”黎鸢作势要打他，被祁因灵活地躲开。
两人笑闹着，谁也没注意到训练场二楼的观察窗后，一双冰冷的灰色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宇文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黎鸢和祁因身上。
“愚蠢。”他低声自语，却无法移开视线。
当祁因的手搭上黎鸢的肩膀时，宇文舟猛地站直身体。
楼下，黎鸢正兴奋地向祁因展示她的训练记录。
“看，反应速度提升了12%，精神力持续时间增加了——”
“呦，我来得不巧啊。”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宇文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训练场入口，白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黑色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缓步走来，目光在祁因身上短暂停留，带着明显的轻蔑，然后越过祁因，看向黎鸢手中的训练记录上。
“数据显示，你的能力稳定性和控制力都有显着提升，这证明我的训练方法是有效的。”
祁因皱起眉头，“什么叫你的训练方法？黎鸢的进步是她自己的。”
宇文舟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A级玩家祁因，我记得你的高原特训应该持续到月底。提前回来是任务完成得太轻松，还是你觉得教导S级玩家比服从命令更重要？”
祁因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我完成了所有考核项目，教官批准我提前返回。”
“是吗？”宇文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数据板，手指在上面轻点几下。“根据记录，你跳过了最后一项团队协作测试，看来A级玩家的纪律性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祁因脸色更加难看。
黎鸢急忙插话道：“宇文前辈，祁因才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这件事改天再说吧。”
宇文舟抬头，眼镜的反光遮挡了镜片后阴郁的双眼。“我以为S级玩家的时间应该更宝贵，特别是当你的能力刚刚有所突破，需要巩固的时候。”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黎鸢强忍着不去看宇文舟，把注意力放在祁因身上。祁因全身肌肉绷紧，似乎也忍得很辛苦。
几名路过的玩家察觉到不对劲，加快脚步离开了。
过了半晌，祁因深吸一口气，对黎鸢说：“宇文前辈说得对，你应该专注训练。”
黎鸢看一眼祁因，又看向宇文舟，坚持道：“我和祁因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吃饭。训练可以等，但承诺不能。”
宇文舟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黎鸢会如此直接地反抗自己。
“你在质疑我的安排？”
“我在行使我的权利。”
黎鸢毫不退让，“朝歌没有规定S级玩家必须接受特定人员的指导，也没有禁止我们与朋友相处。”
“朋友？”宇文舟冷笑一声，“朝歌不需要这种无谓的情感羁绊，它只会让人软弱，特别是——当一方明显在拖后腿的时候。”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祁因。
祁因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他快速地眨眨眼睛，控制着不让声音发抖。
“我…抱歉…怪我没用…”
不等祁因说完，黎鸢猛地向前一步，突然爆发出来。
“少他妈在这放屁！宇文舟，你他妈要不要脸？这些天你除了挑我毛病还做了什么？跟踪？监视？朝歌漂亮妹子那么多，你跟个冤魂一样总缠着我有意思吗？”
宇文舟脸色唰地白了，镜片后的灰色眼眸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你在胡说什么？作为四象之首，我有责任——”
黎鸢在他脚边狠啐一口，吓得宇文舟连忙后退数步。
“少跟我俩扯犊子！头一次见到把跟踪说得冠冕堂皇的！要不是你这身高价外壳，老子随手一个举报送你蹲局子！”
“你！”宇文舟气得手指跟着哆嗦，这是他极少失去控制的征兆。“你太让我失望了，黎鸢。我以为你至少懂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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