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馆坐下,秦淮仁给苏晨点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苏晨双手捧着杯子,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但眼眶依旧通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渐渐平复了情绪,抬起头看着秦淮仁,轻轻点了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说道:“秦淮仁,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方欣的下场了。她的死亡,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她自己,这都是她的性格使然。如果她能脚踏实地,不那么好高骛远,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秦淮仁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
他破天荒地点燃了一支烟,打火机“咔哒”一声响,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嗯,是的,我想啊,就是这么个情况了。现在,我有一种直觉,我们可以直插幕后的真相了。方欣和赵炳森这两个人,一个死一个彻底落败,他们已经彻底是弃子了,没有了利用价值。我想,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苏晨闻言,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不解地问道:“下一步?你说的下一步是什么步骤呢?我们现在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秦淮仁把最后一口烟吸完,将烟蒂精准地按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嗯,最后一步,就是银山寺的那一尊弥陀神像了,下一步,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了。好了,明天,你就跟我去银山寺吧。只是,我听说想要见到那尊弥陀神像,需要一张度牒,而且据说,很少有人的度牒烧得合格。只有烧合格的度牒,才能见到弥陀,受到指印,才有机会探寻到最后的秘密。”
苏晨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在听到“银山寺”和“弥陀神像”时,瞬间来了兴趣。
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挺直了脊背,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都不会退缩。明天,我就跟你走一趟,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也算是给方欣一个交代。”
秦淮仁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场迷局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揭晓了,只是不知道,银山寺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真相,还是更深的深渊。
夜色如墨,裹着九十年代小城特有的静谧,悄无声息地漫过蓬莱市的街巷。
秦淮仁和苏晨找了家临街的小旅馆落脚,房间陈设简单,白墙有些泛黄,墙角立着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虽然老旧,却也驱散了夜晚的无聊。
这一夜,没有预想中的惊涛骇浪,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远处汽车的鸣笛,倒也算安稳。苏晨辗转反侧,脑子里总盘旋着方欣父女惨死的模样,还有赵炳森那副被抛弃后绝望的神情,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而秦淮仁则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
布局者步步紧逼,把他们引向蓬莱,引向银山寺,这看似普通的寺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秦淮仁就叫醒了苏晨。
两人简单洗漱后,揣着满心的疑虑走出旅馆。街边的早点摊已经冒出了热气,油条的香气混杂着豆浆的淳厚弥漫在空气中,几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行人匆匆走过,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勾勒出九十年代清晨的市井烟火。
秦淮仁拦了一辆黄绿色的夏利出租车,车身上还印着“蓬莱旅游专线”的字样,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一听说他们要去银山寺,立刻来了兴致。
“哎哟,你们是来拜弥陀的吧?这阵子银山寺可火了,天南海北的人都往这儿跑,都说那弥陀有求必应,能消灾解难呢!”
出租车沿着柏油路一路前行,越靠近银山寺,路上的行人就越多。
原本还算宽敞的道路渐渐变得拥挤,自行车、三轮车和偶尔驶过的汽车混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缓慢移动的长队。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银山寺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古寺,青瓦红墙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庄重,山门上方“银山寺”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门两侧的石狮子威武雄壮,獠牙外露,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秦淮仁和苏晨都愣住了,山门外的空地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男女老少摩肩接踵,有的提着香火篮,有的手里攥着写满祈愿的红布条,还有的举着相机想要记录下这热闹的场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虔诚的神色,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求神明的庇佑。
“这也太夸张了吧?”
苏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被这阵仗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秦淮仁眉头紧锁,心里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他经历过破四旧除四害的年代,那些被当作封建迷信的神像、寺庙,在当时大多被推倒、焚毁,按理说,到了九十年代,人们的思想早已解放,不该再对“神明显灵”这一套深信不疑。可眼前这些人的狂热,却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淮仁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发现大多是外地游客,也有不少本地居民,他们脸上的虔诚不似作伪,有的人甚至为了能往前挤一挤,不惜和身边人发生争执,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冲撞了神明”。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秦淮仁喃喃自语,指尖微微发凉。
按常理来说,一座普通的寺庙,即便香火旺盛,也不至于达到如此人山人海的地步。
这背后,会不会有人在刻意引导?难道这银山寺的“弥陀显灵”,也是布局者计划的一部分?可如果真是这样,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却又隐隐生出一种预感,或许自己真的是那个所谓的“有缘人”,只有进到寺庙里,才能找到解开谜团的线索。
两人随着人流往山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中年男子拦了下来。
这人约莫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眼神锐利,胸前挂着一串木质佛珠,手里拿着一个登记本,看起来像是寺庙里负责接待的香火师傅。
他上下打量了秦淮仁和苏晨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问道:“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难道也是慕名我们蓬莱银山寺的弥陀来的吗?”
秦淮仁心中一凛,对方怎么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外地人?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是因为对方早就接到了什么“通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香火师傅,发现对方的僧袍虽然整洁,但袖口和领口都有些磨损,不像是常年修行的僧人,反而更像是临时雇来的工作人员。
秦淮仁没有直接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确实是来参拜弥陀的,想求个平安。”
话虽如此,秦淮仁的心里却警铃大作。这个香火师傅的问话太过直接,仿佛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布局者安排的棋子,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
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苏晨,示意她多加小心。
苏晨本来就胆小,被香火师傅这么一问,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她紧紧攥着秦淮仁的衣角,眼神里满是不安,趁着香火师傅低头登记的间隙,悄悄把嘴巴凑到秦淮仁的耳边,声音细若蚊蚋。
“坏人,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你看这些人,一个个跟着了魔似的,万一这是布局人的阴谋,想把我们骗进寺庙里害了咱们俩的命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也微微颤抖着,显然是真的害怕了。
秦淮仁转头看了看苏晨,见她吓得眼眶都红了,心里软了一下,但随即又坚定了信念。
秦淮仁轻轻拍了拍苏晨的手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道:“苏晨,别害怕,我们不能走。你想想,方欣和她爸爸死得不明不白,赵炳森作为他们的棋子,最后也被无情抛弃,死在了我们面前。现在线索全断了,除了来这里,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布局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我们引到蓬莱,如果他真的想杀我们,在旅馆里、在路上就可以动手,没必要特意把我们骗到寺庙里。他这么做,肯定是想让我们看到什么,或者找到什么。听我的,别胡思乱想,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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