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天山花园的楼宇镀上一层金边，陈默家的客厅里，牛萍对着镜子整理围巾，粉色的羊绒围巾衬得她脸色愈发柔和。陈默坐在沙发上，双手搓了搓，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真不打车去？这天寒地冻的，走过去怪冷。”
牛萍转身，眉眼弯弯：“就两公里路，打车还得等。到小区门口看看能不能拦到车，实在不行坐公交，不碍事。” 她边说边将产检报告单小心翼翼地塞进随身的小包，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住，手指轻轻按在包面上，像是在感受生命的重量。
陈默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那咱走快点，别冻着了。” 他的工装外套袖口还沾着上午练习 cAd 时蹭到的铅笔灰，此刻却无比温柔地替她扣上羽绒服最上面的扣子。
两人手牵手走出单元楼，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牛萍不自觉地往陈默怀里缩了缩，陈默立刻张开手臂将她裹住，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冷不冷？要不再等等打车？”“真不用，” 牛萍闷声笑着，呼出的热气在他胸前凝成一小片湿润，“待会儿见到妈和瑶瑶，你准备怎么说？”
陈默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当然要给她们个惊喜。” 他突然停下脚步，在小区花园的路灯下认真地看着牛萍，路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的瞳孔映着她的脸，“等会儿进门，我先抱着洋洋，然后你假装肚子疼，等她们着急了再……”
“陈默！” 牛萍嗔怪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别拿这事儿开玩笑，妈心脏可受不了！” 她跺了跺脚，雪地靴踩出 “咯吱” 声响，“就…… 就正常说，我怕太夸张了，妈一激动再摔着。”
两人说着话走到天山花园大门口，路边零星停着几辆出租车。陈默抬手招呼，一辆顶灯闪烁的出租车缓缓驶来。司机摇下车窗，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操着一口带着新疆口音的普通话：“姑娘小伙儿，去哪儿？”
“天津路。” 陈默扶着牛萍坐进后排，自己跟着上车，羽绒服蹭过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司机后视镜上。
司机打量了两人一眼，后视镜里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去看亲戚？这天儿出门可得多穿点，我刚拉的那对小情侣，姑娘穿个薄外套，鼻涕都冻出来了。” 他说着，打转向灯汇入车流，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
牛萍靠在陈默肩头，轻声 “嗯” 了一声。陈默的手掌覆在她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摩挲：“师傅，麻烦开稳点，我爱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她怀孕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变得柔和：“哟，恭喜啊！放心，我这车开了八年，稳得很。” 他放慢车速，遇着坑洼处还特意避让，“我闺女也快生了，天天念叨想吃酸杏，大冬天的，上哪儿找去？”
车内的氛围渐渐温暖起来，牛萍听着司机讲述他准备婴儿房的趣事，嘴角不自觉上扬。陈默则一直护着她，胳膊挡在她身前，生怕急刹车时她碰到。车窗外，天津路的霓虹招牌越来越近，陈默感受到牛萍的手微微收紧，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紧张？”
牛萍仰起脸，眼睛里有细碎的光：“有点，又特别期待。”
出租车缓缓停在陈瑶家楼下，陈默付完车费，先下车伸手扶牛萍。寒风再次袭来，却吹不散两人眼底的期待。十指相扣的温度，在冬夜里晕染出即将绽放的喜悦。
陈瑶一开门就抱着洋洋迎上来，“哥，嫂子，你们可算来了！妈今天下午就开始念叨，说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陈默的妈妈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哎哟，萍萍、默儿，快进来坐！饭马上就好！” 妹夫小祝戴着耳机坐在阳台电脑前，闻声摘下耳机露出大白牙，“哥，嫂子，你们来了！等我把这局打完就来招呼你们。”
陈默和牛萍刚换好拖鞋走进客厅，洋洋就朝牛萍伸出小手，嘴里 “咯咯” 笑着。陈默眼睛瞬间亮起来，伸手捏了捏洋洋肉乎乎的小脸，“我们洋洋又长胖啦！让舅舅抱抱！” 他小心翼翼接过孩子，却被洋洋抓着衣领流了一片口水。
妈妈端着糖炒栗子出来，在牛萍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上下打量，“萍萍，最近身体怎么样？工作累不累？” 牛萍和陈默对视一眼，轻轻拍了拍妈妈的手，“妈，我挺好的，就是今天有个特别的事儿想告诉您。” 小祝结束游戏，一屁股坐在陈瑶旁边，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什么事儿这么神秘？快说快说，我都好奇死了。”
陈默清了清嗓子，握住牛萍的手，声音发颤，“妈，瑶瑶，小祝，萍萍她…… 怀孕了！” 陈默妈妈手中的茶杯剧烈颤抖，泪水瞬间涌出眼眶，“真的？萍萍，你说的是真的？” 她紧紧攥住牛萍的胳膊，牛萍红着眼圈用力点头，“妈，是真的，今天早上去医院检查的。”
陈瑶兴奋地跳起来，吓得洋洋 “哇” 地叫出声，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凑到牛萍肚子旁，“嫂子，太好了！以后洋洋就有小伙伴啦！小宝贝，以后姑姑疼你！” 小祝咧着嘴凑过来，伸手想摸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去，“哥，嫂子，恭喜啊！以后陈默可有接班人了！”
陈默妈妈抹着眼泪，拉着牛萍就往卧室走，“快，萍萍，给妈说说，现在几个月了？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客厅里，陈默蹲在爬行垫旁逗弄洋洋，教她拍手抓玩具，洋洋笑得前仰后合。小祝也跟着蹲下，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妈妈和牛萍从卧室出来，妈妈眼角还挂着泪，却满脸喜色，“走，吃饭去！今天得多吃点，给咱宝宝补补！” 餐桌上摆满红烧排骨、清炒时蔬，香气四溢。陈默妈妈不停往牛萍碗里夹菜，“萍萍，多吃点这个排骨，补钙！” 牛萍碗里的菜堆成小山，陈默则温柔地递纸巾，帮她擦去嘴角油渍。
饭桌上，众人七嘴八舌。陈瑶一边喂洋洋辅食，一边分享自己怀孕时偷吃辣条被小祝抓包的糗事；小祝拍着胸脯说要给孩子买进口奶粉和限量版婴儿车；陈默妈妈更是拉着牛萍的手，从孕期食谱说到婴儿床摆放，“等孩子出生，我就搬过去照顾你们。我把育儿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保准把我大孙子（孙女）养得白白胖胖！” 这话逗得大家笑得直不起腰，陈默看着热闹的饭桌，眼眶微微发热，这一刻的温暖，比任何装修图纸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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