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阳心想，要是顾焱哪天脑门子一热再鬼神神差地应聘个服务生，或者再继续从事装修行业，然后被业主刁难、再被哪个地头蛇找麻烦，那样更是得不偿失。想到这，柳牧阳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先把‘苛刻’的条件提出来再说。
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说道：“光说负责，这有点太宽泛了，得具体点更好。既然秦姨都交待了，那哥哥可得照章办事。”看到顾焱正在认真地听他说，于是顿了一顿，清了下嗓子后继续说道：“第一，既然说了咱俩要同吃同睡，那就不允许哥哥擅自离开，不管白天去哪，每天晚上必须回到这儿来。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要是晚上不回来，自然也会知会哥哥一声。不过出门在外，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带着哥哥一起。第二，鉴于哥哥的酒量不太行，在外面不许喝酒。如果不得不喝时，必须得我在场陪着，而且饮酒不得超过两杯啤酒的量。第三，妈妈想哥哥或者哥哥想妈妈时，我亲自开车接送。第四，不许去酒吧、迪厅、会所等一类场所，实在想去时需经我批准而且我要跟哥哥同去。第五。”
“行了，别再第五第六了，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我快成你的私有财产了。”顾焱打断了柳牧阳的说话。
“哥哥确定不想再听下去？后面可是为你考虑的哦。”柳牧阳一脸坏笑地看着顾焱。
“以后要喝酒就好好喝，别再搞红酒里泡人参了。放心，酒吧迪厅那种地方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去的，我嫌那太吵。不过咱可得说好，对外说咱俩就是表兄弟关系，你可别胡说八道，更别给我胡乱安称呼，让人误会了可不好。你柳大少爷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顾焱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柳牧阳听完笑出声来，接着慢慢地说道：“行，既然哥哥都答应了，那我们后面就按这个办。天也不早了，该去吃点东西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次又去哪？又是去山上吗？”顾焱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随即两人出了门，临走前柳牧阳不忘打开遥控，把三楼房间浴缸的水给放上，至少泡热水还是他现在每天必要的功课。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晚上的沐清热闹又喧嚣。柳牧阳开车带着顾焱，沿着河边蜿蜒前行，七拐八拐不一会到了一处三面环水的饭店。顺着饭店保安的指引，柳牧阳把车开到了饭店后面的一处停车场。刚一下车，顾焱就被停车场的车震惊住了：不大的停车场里停放的几乎全部是豪车，有些车的标志顾焱都还认不全，但从外形和特征上也能判断出绝不是普通车。
看着顾焱惊讶的神情，柳牧阳轻拉了一下顾焱的手说道：“哥哥第一次来这，以后看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随手指着几个车，都能轻松说出车的来历包括特点，甚至连车主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毕竟沐清富人的圈子就那么大，数得上号又能入得了柳牧阳眼睛的，自然更是屈指可数。
出了停车场，早有一个服务员在等着他们。跟着服务员，二人一路走到靠里的一处房间。顾焱边走边注意这里的布置，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雅名：文渊阁，清凉殿，翠华斋，丹蕊堂...，而他和柳牧阳到的这一间则是怡心湖。既美又有诗意的名字，顾焱暗暗惊叹。
进来才发现，原来这间房直接建在水面上，地板是透明玻璃，透过玻璃直接就能看到水面，连微风吹起的粼粼水波都看得一清二楚。服务员打开窗户，清凉的风带扑面而来，凉爽中还带着些许温润，在这夏日的夜晚着实让人怡然。
“这风吹的舒服，果然是个好地方。”顾焱不禁赞叹道。“对了，刚注意到你们这里的房间名字起的挺雅致，你们店老板想来也是个文化人吧？”顾焱问那个服务员。
柳牧阳不禁‘噗呲’一笑，没等服务员回答，便抢先说道：“哥哥，你想附庸风雅，别把别人想得都跟你一样。这饭店老板就是纯纯的一大老粗，估计大字都不识几个，他要是文化人，那我都能当大学教授了。”说完，不禁哈哈大笑，服务员也跟着莞尔一笑。
想着自己又犯了一个经验主义和主观臆断的错误，顾焱不禁闭起了口，不再说话。
不一会，菜便上齐，顾焱一看，居然是江苏那边的淮扬菜。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这些菜品，到真正摆在自己面前时不禁有些恍惚，想到淮扬菜的细腻和繁琐，在沐清这样一个中西部城市能吃到地道正宗的淮扬菜也属实是难得了。
服务员摆好碗筷和茶水后，随手带上门退到门外，随时应待客户招呼。
柳牧阳给顾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哥哥，这饭店老板啊，虽是个大老粗，但这做菜的手艺，却是相当过得去。老板祖籍扬州，听我们家柳老头说，这店老板早些年到沐清来闯荡，就靠着这一手做菜的绝活，征服了沐清一部分人的胃。后来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了，自然也想给自己升升级，搞点风雅装点门面。认识的人多了，手里又有钱，自然能请得起各路名人。你刚刚看到的房间的名字和字迹那可是沐清的书法协会会长亲自写的，然后店老板安排人给裱上去的。据我所知，一般人想请得动那老先生可是千难万难。后来听我们家柳老头说，这老板不知从哪摸到了门道，后来通过一个中间人就给请到了。这价钱嘛，自然也不低，说完柳牧阳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字。
“一千块钱一个字？”顾焱好奇地问道。
“后面再加个零。”柳牧阳轻描淡写地答道。“但是这钱最后到没到老先生手里就不清楚了。再后来，这店自然就越开越红火。不过这老板倒是挺能守得住初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菜的味道依然保持的很好，做人也愈发低调了。”
顾焱心道，这不就是做生意最基本的道理吗，诚实守信，货真价实原本就该是做生意该遵循的法则。不过这店老板一万块钱求一个字，还是让他觉得着实不可思议和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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