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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竟能让你我二人落荒而逃？”
赵六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的情况，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句为了不破坏薛公子的计划，这种拿来糊弄小孩子的狗屁话语肯定是不会信的。
瘦头陀，他是什么人啊？
乃是锻骨境后期的一代高手，其夜行术炉火纯青，除非七品洞渊境强者亲临，否则在这大同城内，他犹如幽灵般，无拘无束，任意穿梭。
即便是那戒备森严、高手林立的高府尹府邸，他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如入无人之境。
然而，此刻的赵六万万没有料到，那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瘦头陀，在面对一个区区凡胎境的蝼蚁时，竟会做出转身逃窜的惊人之举，这一幕，着实超出了赵六的所有预想。
“咳……咳咳……”
瘦头陀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咳嗽，赵六目光敏锐，隐约捕捉到一抹黑血从他嘴角溢出，却又迅速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掩饰了过去，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相信我，我难不成会谋害你？”
瘦头陀沉默不语，没有透露半点缘由，反而极力压抑着体内翻涌的躁动。他难以启齿的真正原因，其实单纯至极——
在林夜身上，他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寒冰刺骨，令他心悸。
“告诉我，原因何在？”赵六固执地追问，眼神中满是倔强。
“滚开！”
话音未落，瘦头陀猛然张开巨口，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咆哮破喉而出，震撼心灵，仿佛雄狮在林间震天怒吼，震颤着每一寸空气，令人胆寒。
若不是赵六的修为不算是太弱，这如果是换作一个普通人，不，哪怕是刚刚踏入修行之路的人，很有可能都会被这一声吼给震退。
赵六的眼眸里光影闪烁，阴晴难辨，他悄然向后退却几步，那份潜藏的怒意，在他深邃的眼底被巧妙地遮掩。
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清晰如刀刻——瘦头陀的老毛病，怕是又要发作了。
林夜早前的断言一语成谶，他们这群人，不过是潜藏于下水道阴暗角落中的卑贱鼠辈，终其一生也难以跃上那光鲜亮丽的舞台。
即便机缘巧合之下踏入了修行之路，所习练的种种功法，也皆是旁门左道，非人之所应为。
就以眼前这位瘦头陀为例，乍一看去，他与寻常人等并无二致，平凡无奇。
然而，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他的灵魂，早已与一头邪魅之物交织缠绕，化作了一个半人半妖的诡异存在。
这等融合，虽能让他在短期内获得力量的井喷式增长，但所付出的代价却是难以言喻的沉重——那是以寿命的折损与人格的泯灭为代价的。
不知为何，赵六的心中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所困扰。
相较于林夜那显赫的身份，他更多的是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那厌恶几乎要化作实体，从他紧咬的牙关间溢出。
同样身为血肉之躯，为何自己的命运只能如此卑微，而林夜却能……
然而，这一切已非他所能选择。
一旦踏上了这条道路，便如同覆水难收，再无回头之路。
瘦头陀的病状来得急促，去得也快。不过片刻工夫，他浑浊的眼眸中便重新闪烁起了几丝清明。他朝赵六微微颔首，以那简单的动作传达着自己的歉意与无奈。
“那病症……发作得愈发频繁了……”
“无解吗？”
“无解。”
“你我所选之路本就大相径庭，你或许尚存一线转机。然而……于大局无碍之事，皆属微不足道，切莫让这些琐碎杂务绊住了你的脚步。”
瘦头陀的眼神紧紧锁定在林夜所在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小子有古怪，不是我在怕他，而是它在怕。”
它在怕？
赵六心头拂过一抹微妙的讶异，尽管他对瘦头陀体内潜藏的妖物真相同样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非等闲之辈，至少是统领一域的大妖……竟会对一个凡胎肉体的人类流露出惧意。
“罢了，事已至此，不宜再生波澜。”
瘦头陀轻拍了拍赵六的肩头，随即俯身，步伐轻盈地迈向远方。只见他轻轻一蹬，身形恍若无物，转瞬间便融入了街角幽暗的阴影之内。
这家伙的轻功，莫非又精进了几分？
赵六望着他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暗咋舌，随即也施展轻功，疾步跟上，但思绪仍旧在林夜的身影上徘徊不去。
区区一个凡胎肉体，他究竟有何等可惧之处？
“盯紧那位高姓之人，莫让他轻易送了性命。在罪状尚未确凿之前，他若身死，定会徒增诸多麻烦。”
瘦头陀似是看穿了赵六的心思，出声吩咐，为他安排下这桩差事。
赵六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绑都绑过来了，还不能杀，那一开始绑他作甚？
瘦头陀对此并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毕竟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听命办事罢了，至于去询问为什么，这显然不是他应该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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