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正在看手机头也没抬。
“赶？”
“不赶不赶，东亚歌会没多少时间了。”
“趁热打铁。至于细节边拍边改，我有数。”
他抬起头，看着洪真雅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怎么？”
“紧张？”
“怕自己表现不好？”
洪真雅连忙摇头。
“不是，就是觉得责任重大。”
楚耀笑了笑。
“我相信你们，特别是你，真雅你可是我们团的核心。”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洪真雅听的心里直打鼓。
回到公寓，洪真雅看着镜子里因为训练而略显憔悴的自己，咬了咬牙。
不能再等了，今天听文欣她们说楚耀还有一首歌，暂时还不知道，只知道肯定比现在这首更惊艳。
得想办法尽快拿到那首歌的信息，然后就该想办法脱身了。
最稳妥的办法是等，毕竟那首歌肯定是要给她们练的。
可时间...
洪真雅又郁闷了，这卧底她不想干了。
~~
mV拍摄地选在了园区内的一个准备改建的工厂，虽然像星梦这样的公司很多都搬到了新园区，但园区中一些老厂区还在改建和重新规划中。
这家工行以前是做金属加工的，应该停了很久，锈迹斑斑的钢铁结构，巨大的管道和空旷的厂房却有种颓废又充满力量的美感。
这和他们的《SN》歌曲里那种暗黑爆发的调性非常搭。
楚耀亲自盯现场，戴着顶鸭舌帽，拿着对讲机，有模有样。
陆雪也是被他临时叫来做现场指导，足以看出他的要求极高，一个镜头反复拍十几遍是常事。
灯光，角度，姑娘们的情绪那必须扣的极其细致。
“文欣，眼神再狠一点！”
“你要让自己表现的像是在战斗！”
“慧伽，动作幅度大一点，要把那种挣脱束缚的感觉跳出来！”
“真雅...”
洪真雅根本不在状态，她知道自己再不脱身可就真的以星梦女团在夏国出道了。
没办法，必须要做一个无法挽回的了断，这是最后的机会。
至于楚耀的另一首新歌这会儿也顾不上了，挖掘什么黑料尝试过后更是不想再提。
终于，在mV拍摄进入尾声，只剩下最后几个高难度的群舞镜头，需要在一个布满废弃钢管和水泥构件的场景里完成。
其中一个关键动作，是所有人从一个半人高的水泥台上依次跃下，落地后接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
现场的动作指导和武道老师都反复强调。
“落地要轻，用前脚掌缓冲，翻滚卸力！”
“千万不能用脚跟硬砸，容易伤到脚踝和膝盖。”
“都听明白了吗？”
洪真雅看着那个水泥台，心跳如鼓。
就是这里了，她对自己还是挺狠的，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踝，心里盘算着角度和力度。
不能伤的太轻，否则会被认为是小磕碰，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也不能伤得太重，万一真的留下永久性损伤，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必须恰到好处，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是硬伤，休养几个月就能恢复的那种。
“好！”
“各就各位，我们先走一遍位，不带跳跃！”
陆雪站在楚耀身旁喊道。
洪真雅深吸一口气，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和陈慧伽排在中间，叶文欣在她前面，后面是双胞胎姐妹和另一个姑娘。
音乐响起，按照编排好的走位移动，一切顺利。
“好！”
“这次带跳跃，注意安全。”
“从文欣开始，依次跳！”
陆雪拿着喇叭喊。
叶文欣轻盈地跳下，落地，翻滚，动作流畅漂亮。
下一个就是洪真雅，灯光炙热，音乐轰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洪真雅甚至能感觉到楚耀的视线就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咬了咬牙心里默念。
“对不起了，文欣，慧伽...”
她助跑，起跳都没问题，只是在空中微妙的调整了重心，原本应该前脚掌落地的姿势，变成了刻意用脚后跟外侧去接触地面，并且脚踝微微向内一撇。
“啊！”
落地瞬间，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钻心的疼痛从右脚踝猛的窜上来，她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抱着脚踝蜷缩成一团，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煞白。
“真雅！”
“怎么回事？”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音乐戛然而止，工作人员和姑娘们全都围了上来。
“别动她！”
动作指导经验丰富，立刻喝止了想要搀扶的人。
“可能是扭伤，乱动会加重伤势。”
楚耀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蹲下身。
“怎么样？”
“伤到哪儿了？”
洪真雅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发抖。
“脚...好痛！”
幸好在园区，影视部这边得团队中有医生，因为拍戏的时候受伤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等医生来了迅速检查了一下，脸色凝重。
“肿胀很快，初步判断是严重的韧带扭伤，可能伴有骨裂，得马上送医院拍片子。”
现场一片寂静，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荡然无存。
mV拍摄被迫中断。
楚耀看着洪真雅痛苦的样子，眼神复杂。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果断挥手。
“赶紧送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洪真雅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疼痛是真的，但心里却有一种扭曲的解脱感。
成功了，她给自己找了一个退场理由。
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右脚踝外侧韧带重度撕裂，伴有轻微骨裂，需要立刻打石膏固定，至少静养三个月，半年内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听到诊断结果，洪真雅又难过的低下了头，肩膀微微抽动。
叶文欣和陈慧伽在一旁红着眼圈安慰她。
楚耀拿着诊断报告，看了好久，然后走到病床前，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医生的话听到了？”
“伤得不轻。好好养着别想太多。”
洪真雅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哽咽着说。
“楚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拖累了大家。”
“mV怎么办...东亚歌会怎么办...”
她这话半真半假，愧疚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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