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光好像在前面!”孟蝶背着阿雅,喘着粗气喊道。
这时候,我的脚踝疼得像要断掉,冰冷的河水吸着腿,玄耳在我们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冲着水面发出急躁的呜噜声,爪子不安地划拉着水。
身后追兵的火把光已经能隐约照亮我们身边的岩壁,叫骂声和狗吠在空洞的水道里被放大,震得人心慌。
“不行了……孟蝶,我脚实在……走不动了”说着几乎是在拖着腿走,绝望地看着那看似不远、却怎么也无法拉近距离的洞口天光。
就在这时,我差点被水底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慌忙伸手想扶住旁边的岩壁。
手掌按上去,又湿又滑,根本没处着力,但就在这一瞬间,我的怀里一直贴身藏着的那面从小戴到大的、据说是捡到我时就有的旧铜镜,突然隔着衣服,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温热!
不是火烤的那种烫,而是一种……仿佛有生命般的暖流,一下子透过湿冷的衣服熨帖到我心口上。
“这是什么情况!!!”我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摸向怀里。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们面前原本漆黑的水道深处,毫无征兆地漾起一片柔和的、水波般的光晕。
那光不像火把刺眼,也不像萤火虫微弱,清清冷冷的,却一下子驱散了不少阴森感,
光芒中,一件物事的轮廓在水波光影中微微晃动,若隐若现。
孟蝶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将阿雅往上托了托,短刀横在身前。
我却瞪大了眼睛,那轮廓……怎么看,怎么越熟悉!那古朴的纹路,那独特的气息……
“原来是……是璐璐大姐的昆仑镜?!”我失声叫道。这神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还在修复中……
说完,水波中的镜影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唤,光华更盛了几分,镜面上如同水面投石,荡开一圈涟漪,几个模糊的画面飞快闪过——
我好像看到了璐璐姐被关在一个昏暗的竹楼里,脸色憔悴但眼神依旧倔强;
接着是夏夏和莲花,她们被捆在一起,嘴里塞着布团,正对着几个围着篝火跳舞、脸上涂着诡异油彩的寨民怒目而视;另外画面一转,是琳琅和老船头,被推搡着押进一个山洞,洞口挂着些兽骨和符纸,看起来邪门得很……
画面一闪即逝,昆仑镜的光晕也迅速收敛,最后化作一点微光,像是耗尽了力气,“啪”地一声轻响,一面触手冰凉的实物小镜竟然从水影中析出,落在我下意识伸出的手心里!
镜一入手,那股温润的感觉再次从手心传来,和我怀里那面旧铜镜的温热隐隐呼应。
“是璐璐的法宝……”孟蝶这时候也看清了,眼神一凛,“这是神器感应到主人有危险,自行寻主,碰巧在这里找到了我们?”
阿雅伏在孟蝶背上,虚弱地抬起头,看着那小镜,眼中闪过一丝惊悸:“是……是那个寨子……祭祀洞……他们要把人……在……月圆之夜……献给河神……”
听着,我握紧手里冰凉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暖的昆仑镜碎片(它看起来不完整),又摸了摸怀里那面同样发热的旧铜镜,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责任感的热气猛地冲上头顶。
之前只想着逃命,可现在……璐璐姐、夏夏、莲花、琳琅、老船头,他们全都落在了那个邪门的寨子里!
我看向孟蝶姐,她也正看着我,火光下,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
“孟蝶,”我声音还有点抖,但异常清晰,“我们不跑了。我的脚也不管了,现在我只想救出我的姐妹”
孟蝶姐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短刀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屁话!老娘早就想回去剁了那帮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不都是为了你”
说完,她顿了顿,看向洞口方向,追兵的火把已经很近很近。
“但现在不行,咱们得先出去,治好阿雅的伤,还有你这只脚!”孟蝶语气不容置疑,“然后,摸清楚那寨子的底细,把他们那个狗屁祭祀给他娘的一锅端了!”
就在这时,洞口方向传来疤脸汉子气急败坏的吼声:“她们就在前面!快!别让她们溜了!”
“走!我们赶紧走”孟蝶低喝一声,背紧阿雅,拉起我,朝着那近在咫尺的天光发足狂奔。
这一次,我咬紧牙关,脚上的疼好像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心里憋着一股火,一股非要回去,把那个害人的鬼寨子搅个天翻地覆的火!
玄耳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的决心,不再低吼,矫健地窜到最前面,为我们引路,
眼前猛地一亮,带着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我们终于冲出了这条邪门的地下河!
“快!我们往左边那片矮树丛钻!”孟蝶用肩膀顶了我一下,自己背着阿雅,灵活地一侧身,先挤了进去。
枝叶哗啦啦扫过我们已经湿透的衣服。
我瘸着腿跟上,脚踝一沾地就钻心地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忍着点!”孟蝶头也不回,声音压得低低的,但带着火气,“出了洞不算完,那帮孙子肯定要搜山!”
玄耳在我们脚边转了一圈,鼻子使劲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声,像是在告诉我们附近暂时安全。
我们三个挤在茂密的灌木后面,大气不敢出,洞口那边,疤脸汉子他们的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已经清晰传了出来。
“妈的!人呢?明明看见她们跑出来了!”
“分头找!她们一个受伤,一个瘸了,跑不远!”
火把的光在洞口晃动,几条人影散开,开始搜索。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里全是汗,紧紧攥着那块突然出现的、冰凉的小镜子——璐璐的昆仑镜。
同时怀里那面旧铜镜还贴着我胸口,散发着那股奇怪的温热,这两股温度好像在我身体里撞上了,说不出的别扭,又有点……让人安心?
阿雅伏在孟蝶背上,轻轻动了一下,气若游丝地说:“水……好像往南边流……寨子……在南面山坳里……祭祀洞……在寨子后面……靠水的地方……”
孟蝶立刻眯起眼,透过枝叶缝隙往外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星。
“南边……妈的,跟咱们要去的方向反着。”她啐了一口,“不过正好,等甩掉这帮苍蝇,摸过去也方便。”
就在这时,一阵狗吠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寨民特有的、尖利的口哨声!
“这下,坏了!他们把寨子里的狗带来了!”我心里一沉。刚才在水道里狗叫还没这么响,现在到了开阔地方,狗鼻子可灵多了。
玄耳猛地竖起耳朵,背毛都炸了起来,冲着狗吠传来的方向龇了龇牙。
“不能待这儿了!”孟蝶当机立断,“往高处走,找石头多的地方,掩盖气味!”
说着一把将我拽起来,我脚下一软,差点跪下去。孟蝶眉头拧成了疙瘩,二话不说,空着的那只手直接架住我胳膊,半拖半扶,背着阿雅就往山坡上冲,玄耳下意识嗖地窜到前面,给我们带路。
脚下的石头磕磕绊绊,我几乎是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孟蝶那边,脚踝都像被针扎,而身后的狗吠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已经能照到我们刚才藏身的那片灌木丛了。
“在那儿!快追!”
我急得满头汗,扭头看了一眼,几条黑影正快速逼近,最前面那条大黑狗,龇着牙,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孟蝶!他们追上来了!”
“你……闭嘴!……看路!”孟蝶低吼,气息也有些乱,但脚步丝毫没停。因为她背着一个,还拖着我这个累赘,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眼看就要被追上,我下意识又摸向怀里。这次,我直接把那面旧铜镜掏了出来。镜子上还带着我的体温,那股温热感更明显了,镜面在稀疏的星光下,泛着一种暗沉的光。
“这破镜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喘着气,忍不住嘀咕。它和璐璐的昆仑镜肯定有关系,但现在根本没时间细想。
突然,跑在前面的玄耳一个急刹车,停在一处陡坡前,冲着下面低吼起来,尾巴僵直。
我和孟蝶冲过去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坡下面,竟然是黑黝黝的悬崖!
虽然不算特别深和陡峭,但摔下去也够呛!我们被逼到绝路了!
身后的追兵已经围了上来,火把的光把我们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疤脸汉子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狞笑:“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把这几个祭品给我绑回去!”
我握紧了手里的旧铜镜,又摸了摸兜里的璐璐大姐的昆仑镜,绝望里猛地生出一股狠劲。回去当祭品?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旧铜镜突然剧烈地发热,烫得我差点脱手!紧接着,镜面上那些模糊的古朴花纹,好像活过来一样,闪过一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流光。
更奇怪的是,山下那个邪门寨子的方向,隐隐约约,好像传来了一声极其沉闷的、类似鼓声的响动?
“什么声音?”连疤脸汉子他们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往寨子方向看。
就趁他们这一分神的功夫!
孟蝶眼中凶光一闪,低喝一声:“跳!”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架着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黑乎乎的悬崖下方,纵身跃下!
失重感瞬间袭来,风在耳边呼啸,我死死闭上眼,只觉得孟蝶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我,最后听见的,是崖顶上那些寨民气急败坏的叫骂,和玄耳紧随其后跳下来时,带起的一阵风声。
“抓紧我!”孟蝶的声音在风里被扯得破碎,一只手死死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还牢牢托着背上的阿雅,
我们三个像石头似的往下坠!!
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紧紧闭着眼,只觉得冷风嗖嗖刮过脸颊,怀里那面旧铜镜烫得像揣了块火炭,连带着兜里那块完整的昆仑镜也一起嗡嗡地震动,两股热流搅在一起,闹得我胸口发慌。
突然,下坠的势头猛地一缓!
像是掉进了一大片非常有韧性的藤蔓网里,身体被什么东西兜住了,虽然还是撞得七荤八素,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但预想中摔成肉泥的剧痛并没传来。
“咳咳……”我呛得直咳嗽,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悬崖边上那些寨民的火把光像星星一样晃着。
“都没事吧?”孟蝶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带着点吃痛的抽气声。她先落地,给我和阿雅当了肉垫。
“没……没事……”阿雅的声音细若游丝,但听着还有气儿。
我动了动胳膊腿,除了脚踝更疼了,其他地方好像零件都还在。“我也……还行……”我喘着粗气说,手忙脚乱地想从缠住我们的藤蔓里挣脱出来。
玄耳轻盈地落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警惕地四下张望。
头顶上,疤脸汉子的骂声飘下来:“妈的!跳下去了?这么高肯定摔死了!下去两个人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火把光开始沿着悬崖边移动,看样子是在找能下来的路。
“快走!他们马上下来了!”孟蝶已经利索地割断了缠住我们的藤蔓,把阿雅重新背好,
我借着微弱的天光一看,我们运气真好,崖壁上长满了这种老藤,交织成网,缓冲了下坠的力道,底下是厚厚的落叶和松软泥土。
但这地方不能久留!孟蝶拉起我,也顾不上方向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往黑暗里钻,脚依旧疼得我龇牙咧嘴,但求生的本能逼着我迈开腿。
跑出一大段距离,身后悬崖上的动静渐渐听不清了。我们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终于能喘口气。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那只肿起来的脚踝,额头上全是冷汗,怀里那面旧铜镜终于不烫了,又变回那种温吞吞的热度,和兜里昆仑镜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我忍不住把两面镜子都掏了出来,
旧铜镜还是那副破旧样子,但镜面上好像……比之前亮了一点点?那种污蒙蒙的感觉淡了些,
这时候璐璐大姐那完整的昆仑镜则安静地躺在我手心,镜面光滑,映着一点点微光,散发着一种清冷沉稳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把旧铜镜举到眼前,恨不得能看穿它,“它怎么好像……跟昆仑镜认识?”
孟蝶凑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看两面镜子,又伸手摸了摸昆仑镜的边缘,眼神锐利:“神器有灵,自行护主不奇怪。奇怪的是你这面……地摊货。”她说话还是那么直接,“但刚才确实显得不对劲。”
阿雅虚弱地靠在岩石上,看着昆仑镜,眼里露出一点希冀:“有昆仑镜在……也许……能找到璐璐她们确切的位置……”
这话彻底点醒了我。
对啊!刚才在水道里,昆仑镜不是显现过画面吗?
我立刻集中精神,双手握住冰凉的昆仑镜,心里拼命想着璐璐姐、夏夏、莲花她们的样子,默念:“镜子镜子,快告诉我,她们到底被关在哪儿了?”
起初,镜面没什么变化,但我怀里的旧铜镜又开始隐隐发热。
突然,昆仑镜的镜面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涟漪般的波纹!
波纹中心,画面再次浮现——比上次清晰多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壁上有色彩鲜艳但诡异无比的壁画,画着些张牙舞爪的神怪和祭祀场面。
洞穴中央有个高台,台上立着几个木桩,璐璐姐、夏夏、莲花、琳琅还有老船头,都被粗绳子捆在木桩上,低着头,似乎失去了意识。
高台下面,围着一圈穿着古怪服饰、脸上涂抹油彩的寨民,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洞顶有缝隙,一道月光斜斜地照下来,正好落在高台中央。
画面一闪而过,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看到了!在一个很大的山洞里!有壁画!有月光照下来!”我激动地压低声音说,“他们都被绑在台子上!下面好多寨民!”
孟蝶脸色阴沉得可怕:“祭祀洞……月圆之夜……就是今晚!”这时候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快要升到中天了。
“我们必须马上动身!”我撑着地想站起来,脚踝却一阵剧痛,又坐了回去。
孟蝶按住我:“你这脚现在去就是送死!”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看我,眼神挣扎了一下,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你留在这里,藏好。我和玄耳去。”
“不行!”我立刻反对,“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屁话!”孟蝶瞪我,“带上你这个瘸子更危险!听我的,你在这里,拿着昆仑镜,万一……万一我们出事,你或许还能用镜子做点什么。”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了点,但依旧强硬:“照顾好阿雅。等我的消息。”
我知道她说得对,现在我这样子,去了只能是拖累,心里又急又愧,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孟蝶没再废话,把短刀咬在嘴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玄耳打了个手势,玄耳低呜一声,率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中。孟蝶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凶狠又坚定,然后转身,几个起落,也消失不见了。
岩石后面,只剩下我和虚弱昏迷的阿雅。
我握紧了冰冷的昆仑镜,又摸了摸温热的旧铜镜,看着孟蝶消失的方向,心脏揪成一团,远处的寨子方向,隐隐约约,好像有鼓声和奇异吟唱声随风传来。
夜还长,月亮,就快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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