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导狐疑地看了林霄几眼。
不是他看不起林霄，只是这些合同里都有不少弯弯绕绕，不是专业的经纪人或者律师，压根就看不出来。
林霄这小年轻，显然就是在装模作样了。
不过谁让人家是走后门的呢，刘导也没有再催。
片刻后，直到林霄指着几处条约让刘导重新修改一下的时候，刘导这才瞪大了双眼。
不是，这小子还真会啊？
抹着汗修改了那几处条约后，刘导赔笑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林霄一摊手，露出标准微笑。
“额，片酬的问题，你不问问？”刘导一脸古怪，他一开始就只准备跟林霄谈这个的。
没想到林霄压根都没在意。
“三十五万的片酬嘛，我觉得已经可以了，当然，如果还能加的话自然更好了。”
“哈哈哈，可以就行，可以就行，你在这里签个字，过几天合同审核之后二十万就会直接打进你的账户里，剩下的等杀青就能结算了。”
刘导看着林霄签完合同，一溜烟地离开了。
林霄自然也没真的死缠烂打要加钱。
要知道，他刚刚已经套出来了，热芭这部剧的片酬也才四十万而已！
他一个纯新人，能拿到跟女二差不多的片酬，已经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片场的化妆间里，热芭气鼓鼓地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忙活。
“咔嚓”一声，助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端着一杯热奶茶走了进来。
“热芭姐，喝点奶茶，消消气。”
“哼！”热芭重重地哼了一声，嘴巴撅得老高，“什么破规矩啊！以前拍戏哪有这样的？试戏都没有，就这么空降过来开拍？他们把我当什么了？道具吗？”
小助理赶忙把奶茶塞到她手里，一边帮她整理裙角一边小声劝道：“导演说了，林霄是专业北影毕业的，演技没问题的。”
“北影？”热芭翻了个白眼，“北影的学生多了去了，谁不是北影的？我看就是背景硬，所以剧组不敢得罪呗！”
她深吸一口气，“他看没看本子都不知道，今天不知道要拍几遍，倒霉死了！”
“热芭姐，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化妆师也好言相劝，“您这么漂亮，气鼓鼓的多可惜啊。”
热芭这才稍微消了点气，闷头喝了口奶茶。
她望着镜子里已经化好妆的自己，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
“我跟你说，”她转向助理，声音突然变得斩钉截铁，“如果这个林霄真的一遍遍地试戏，我就直接去找吴墙导演，让他换人。不管什么资源咖，我可不惯着。演不好就是演不好，别耽误大家时间。”
小助理一脸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小祖宗啊，别在外面乱得罪人啊。
但她也只能点头应和：“热芭姐说得对。”
“走吧，该去拍了。”
热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白色连衣裙，挺直腰板走出化妆间。
片场已经布置完毕，一间精致的珠宝设计工作室呈现在眼前。
几盏灯光照射下，工作台上的珠宝样品闪闪发光。
导演和摄影师正在交流着什么，看到热芭过来，导演笑着点点头。
“我的对手演员呢？”
热芭环顾四周，没看到林霄的身影，顿时火气又上来了，“怎么还没来？还有迟到的毛病？真是太不专业了！”
“我早到了。”
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后方传来，带着几分笑意，“只是在一边看看剧本而已。”
热芭猛地回过头，只见林霄手持剧本，正从一旁的休息区走来。
林霄已经换上了戏中珠宝设计总监的装扮——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搭配精致的眼镜，整个人的气质与昨天截然不同，成熟稳重中透着艺术气息。
看到这一幕，热芭瞪大了眼睛。
之前见林霄一面，虽然很帅，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男大学生的感觉，青涩中带着几分不羁。
而如今换上剧装，眼神沉稳，举手投足间透着成熟与自信，给人一种三十岁成功男人的感觉，妥妥的帅大叔啊。
“怎么了？”林霄微微侧头，注意到热芭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热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随后热芭摇了摇头，在心里暗自嘲讽。
不过是仗着脸好看，什么角色都能驾驭罢了，资源咖肯定没有演技。
光靠一身行头就想唬人，待会儿开拍就知道了。
副导演走过来，拍了拍手：“各部门准备，今天拍摄第37场，李雯和沈东在雨中的对手戏。”
因为是女二和男三的对手戏，女一男一都没来，大导演吴墙也没来，只有副导演指挥。片场气氛轻松了不少，但热芭反而更加紧张，她不想在这个“资源咖”面前出丑。
“这场戏情绪比较复杂，”副导演看着两人解释道，“李雯刚刚得知自己的设计被盗用，情绪低落，而沈东作为她的上司和前夫，既要安慰她，又要保持专业距离。两人之间有未了的情感，但又有现实的隔阂。”
热芭点点头，她对这场戏已经准备了很久。
林霄则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翻看手中的剧本，眼神专注。
副导演询问两位老师是否准备好了，两人点了点头。
“各部门准备！”副导演高声喊道，“第37场，第一镜，开始！”
“开机！”
“Action！”
热芭立刻进入状态，她低着头站在工作台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被“盗用”的设计图，眼中满是失落与愤怒。
林霄推门而入，看到她的背影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李雯，你还好吗？”
热芭猛地转身，眼中含泪：“沈总，您来得正好，我想辞职。”
林霄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与无奈：“因为设计的事？”
“不只是这样，”热芭声音颤抖，“我觉得我不适合这里，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做设计师。”
林霄向前一步，却又克制地停下：“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华。”
“欣赏？”热芭苦笑，“那为什么当初是你亲手否决了我的方案？”
这句台词本应充满控诉，但热芭突然发现林霄的眼神变了，那种深沉的歉疚与无法言说的爱意让她一时忘了下一句台词。
林霄没有催促，而是用眼神引导她，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
热芭回过神来，迅速调整状态：“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还有谁会？”
“我相信你，”林霄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公司有公司的规则，我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判断。”
林霄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即使那个人是你。”
热芭被他的表演震住了，这哪里是什么资源咖？分明就是专业演员！她甚至能从林霄的眼神中读出角色复杂的心理活动——对前妻的爱恋、作为上司的责任、对自己决定的愧疚，全都融合在一起。
两人的对手戏出奇地顺利，热芭完全被带入了情绪中，忘记了之前的偏见。
“好！”副导演激动地喊道，“太棒了！一条过！”
场下响起一片掌声。热芭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霄。
“你演得很好，”林霄微笑着说，“我差点就信了。”
热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准备下一场！”副导演高声宣布，“第38场，雨中对峙戏！”
工作人员迅速调整场景，架起人工降雨设备。这是一场情绪更加激烈的戏，李雯在雨中追问沈东当年离婚的真相。
“各部门准备！”
“开机！”
“Action！”
林霄缓缓地在雨中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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