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柠忍不住给了楚之墨一脚，笑骂道：
“你来什么你来？脑子里除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
这下，连楚之墨也彻底迷茫了，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夏书柠：“老大，那……真就这么放了他们？这不像您的风格啊！”
他实在无法将“以德服人”和自家老大平时“能动手绝不动口”的行事作风联系起来。
楚之墨再次确认：“真不用把他们的手筋脚筋挑断？以防他们以后继续害人？”
他总觉得就这么把人关起来，不够稳妥，不符合他们小队“除恶务尽”的原则。
地上的寨主虽然疼得意识模糊，但还是听到了“挑断手筋脚筋”，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吓得他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他此刻心里除了恐惧，最大的疑问就是：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比土匪还凶残的做派，但是装备却比土匪豪华的多。
夏书柠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座在晨曦中更显阴森的弃婴塔：
“都说了，不要当着小孩子的面喊打喊杀的，影响多不好。咱们要讲究方式方法，要以德服人。”
众人：“……”
以德服人？
这四个字从您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比“格杀勿论”、“就地正法”还让人脊背发凉呢？
这德，怕不是缺德的德？
夏书柠没理会下属们古怪的脸色，自顾自地欣赏着弃婴塔：
“啧，你们看，这塔其实修得还挺别致，结构也牢固，青砖厚实，看着就挺结实……”
“冬暖夏凉不敢说，但遮风避雨肯定没问题……闲置着太浪费了。”
她转过身，笑吟吟开始布置任务：
“这样吧，也别浪费了。把黑风寨所有能喘气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请进这神女塔里去。”
“记住，人齐之后，那几个窗户，从外面钉死！”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
“然后呢，再绕着这塔基，给我垒一圈猪圈。”
“把黑风寨各家各户养的猪，甭管公的母的大的小的，全都赶到这圈里来。”
“这几天，就让这些山神的子民，和他们最亲密的伙伴，同吃同住，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楚之墨默默地把匕首插回了鞘里，深吸了一口气。
他内心：老大就是老大，这惩罚比直接毙了狠多了，杀人诛心啊！
秦芳眼睛瞪得溜圆，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她看看那座阴森的塔，又想象了一下即将垒起来的猪圈，再看看地上面如死灰的寨主，对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黄听南别过脸，肩膀直抽抽。
田桉直接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他觉得自己跟着老大，别的收获先不说，这“教化”人的思路，那是彻底被打开了。
盖娘子抱紧了盖仁，看着彻底绝望的寨主，眼中终于露出了大仇得报的释然和一丝快意。
这个惩罚，比一刀杀了他，更解恨，更让她觉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杀了我吧！现在就把我杀了！给我个痛快！”寨主终于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比阎王还狠的角色，只求速死，免受这漫长而屈辱的折磨。
“这么积极？那就给你个优先体验的机会！”
楚之墨正愁刚才没活动开筋骨。
闻言，他二话不说，单手就像拎小鸡崽一样把瘫软的寨主提溜起来。
助跑几步，借着冲劲儿猛地蹬踏墙壁跃起，手臂一甩，如同投掷标枪一般，把寨主朝着塔上那个三米高的窗口塞了过去！
“噗嗤！”脑袋倒是容易进去，但身体卡在了窗口，寨主两条腿无助地乱蹬，活像一只被倒插进洞里的癞蛤蟆。
“哎哟！卡住了！我来帮忙！”
秦芳一看顺手抄起铁锨，抡圆了朝着寨主的屁股就是一下：“给我进去吧你！”
田桉也不甘示弱，捡起一根粗木棍，对着寨主的腿窝一捅：“走你！”
黄听南找了把长柄锄头，用锄头背使劲一推：“回归神位！”
三人合力，只听“咕咚”一声闷响，寨主就消失在黑洞洞的窗口。
“啊！什么东西咬我！？”
塔内响起寨主杀猪般的惨叫，估计是他砸下去惊扰了塔内冬眠的虫蛇。
速度快的虫蛇，都爬到窗口了。
夏书柠一扬手，一把混合着雄黄的药材粉末，如同天女散花般，撒向了窗口。
虫蛇立马退了回去，再也不敢靠近窗口。
塔内寨主的叫声越发凄厉绝望：“啊！蛇！有蛇！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我要报警！我要找公安！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啊！啊！”
盖五娘站在一旁，满脸崇拜地看向夏书柠。
单看夏书柠刚才撒药粉时的手法，以及药材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她就敢断定，这位年轻的女首领绝对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圣手，远非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野郎中可比。
夏书柠走到盖五娘面前，递给她一包药：“身上的伤口，你自己处理一下吧。然后去收拾你的东西。”
“你需要作为多起人口拐卖、残害女婴案件的重要证人，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盖五娘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药，冲夏书柠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您！”
然后她牵着盖仁的小手，朝着自己那间破旧的小屋走去。
回去的路上，盖仁仰着小脸，好奇地问：“娘，我们以后……都可以跟那个很厉害的神仙姐姐在一起吗？”
在黑风寨，盖仁从未见过活到成年的女人，就连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也基本活不过一年。
夏书柠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好看又强大的女性，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这简直就是故事里神仙才有的样子。
盖五娘停下脚步，蹲下身，摸了摸女儿枯黄的头发，柔声道：
“那盖仁就要好好学习，努力变得厉害。只有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才能一直跟在神仙姐姐身边，帮她打坏人。”
盖仁认真地点点头，回想了一下夏书柠身边那些哥哥姐姐，确实个个身手不凡，很轻松就把寨子里那些凶神恶煞的大坏蛋都打倒了。
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嗯！盖仁要变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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