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七年夏,汴京皇宫的紫宸殿里,宋神宗赵顼正拿着一封书信,笑得合不拢嘴。书信是高丽国王派使臣送来的,字里行间全是恭敬,说高丽感念大宋天恩,特意备了明珠、人参、丝绸等朝贡之物,已派使臣带着队伍,漂洋过海往大宋来,不日便到。
“好!好!”宋神宗把书信递给宰相王安石,语气里满是得意,“高丽远在海外,还能想着来朝贡,可见我大宋国力强盛,威名远播!待使臣到了,一定要好好接待,不能失了大宋的体面。”
王安石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点头说:“陛下英明,高丽来朝,是我大宋之幸。臣这就让人安排,从山东登州到汴京沿途,各州府都要做好接待准备,确保使臣一路顺利。”
可没等接待的章程定下来,高丽使臣又派人送来一封补充书信,里面提了个请求——希望宋神宗能赐下从山东登州到汴京沿途的详细地图,标注各州府的位置、沿途的驿站、河流、山路,以后高丽再来朝贡,就能按图行走,不用再反复打听路线,也能节省时间。
宋神宗一看这请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觉得,不就是一张地图吗?高丽只是用来方便朝贡,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要是拒绝了,反倒显得大宋小气,还会让高丽觉得自己不够重视他们。
“准了!”宋神宗当即拍板,让人去枢密院调取地图,“让枢密院把地图抄一份,仔细标注清楚,等高丽使臣到了登州,就亲手交给他们。”
旁边的枢密使文彦博愣了一下,连忙上前说:“陛下,不可!沿途地图事关重大,标注了各州府的布防、驿站的粮草储备,还有河流的渡口,要是这地图落入契丹人手里,契丹人顺着地图来犯,我大宋的边防可就危险了!”
“文枢密过虑了。”宋神宗摆了摆手,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高丽是来朝贡的,跟我大宋交好,怎么会把地图卖给契丹?再说,高丽远在海外,跟契丹也没那么深的交情,没必要做这种得罪大宋的事。不过是一张方便朝贡的地图,没那么多隐患。”
文彦博还想再劝,可宋神宗已经让人去调取地图了,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再多说——毕竟宋神宗好大喜功,最看重大宋的“威名”,现在正因为高丽朝贡而高兴,要是再泼冷水,只会惹得皇帝不快。
没过多久,枢密院就把抄好的地图准备好了,专门派了人送到登州,等着高丽使臣来取。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沿途各州府,扬州知府陈秀宫,就是在这时听到了这事。
那天陈秀宫正在府衙里处理百姓的诉状,师爷拿着一封从汴京传来的文书,匆匆跑进来,把文书递给他:“大人,不好了!陛下答应给高丽使臣,从登州到汴京的沿途地图了,说是方便他们以后朝贡!”
陈秀宫接过文书,快速看了一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案上,墨汁洒了一地。他猛地站起身,在府衙里来回走,脚步都带着急:“糊涂!陛下这是糊涂啊!这地图能随便给吗?沿途的州府布防、驿站粮草、渡口位置,全标在上面,要是高丽把地图卖给契丹,契丹人一早就摸透了咱们的路线,到时候带兵来犯,咱们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这可是亡国的隐患啊!”
师爷也急了:“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陛下已经答应了,地图都送到登州了,咱们总不能违抗圣旨,去把地图抢回来吧?”
“抢肯定不能抢,违抗圣旨是死罪。”陈秀宫停下脚步,眉头皱成了疙瘩,“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地图落入高丽手里,留下这么大的隐患。得想个办法,把地图弄回来,还不能让陛下怪罪,也不能让高丽使臣起疑心。”
接下来的几天,陈秀宫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天天在府衙里跟师爷、下属们商量办法,可想了好几个主意,都觉得不行——要么容易被高丽使臣发现,要么会惹得宋神宗不快,要么就是根本没办法接触到地图。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下属来报,说高丽使臣已经到了登州,取了地图,带着朝贡的队伍,正往扬州来,预计三日后到达扬州,要在扬州停留一日,补给粮草和水源。
陈秀宫眼睛一下子亮了:“机会来了!高丽使臣要在扬州停留,这就是咱们弄回地图的最好时机!”
他立马召集下属,安排起来:“第一,高丽使臣到了扬州,咱们要假意热烈接待,摆下宴席,好好招待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觉得咱们对他们没有任何防备;第二,派几个机灵的下属,装作伺候使臣的样子,跟使臣身边的人套近乎,打听清楚地图放在哪里,是谁保管的;第三,宴席上多劝使臣喝酒,把他们灌醉,趁他们不注意,把地图偷出来,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一把烧了,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下属们都觉得这主意可行,纷纷领命,开始各自准备——有人去安排宴席,采购好酒好菜;有人去挑选机灵的下属,交代他们如何跟高丽使臣的人套近乎;有人则去准备火种,找好烧地图的地方。
三日后,高丽使臣的队伍到了扬州城外。使臣名叫金允文,穿着高丽的官服,骑着一匹白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跟着几十个随从,还有几辆车,装着朝贡的明珠、人参和丝绸。
陈秀宫早就带着下属,在城外的十里亭等着了。见金允文来了,陈秀宫立马迎上去,躬身行礼,脸上满是笑容:“金使臣一路辛苦!在下扬州知府陈秀宫,奉陛下之命,在此迎接使臣,已在府衙备好了宴席,还请使臣随我入城,好好歇息一番。”
金允文连忙翻身下马,也躬身还礼,语气客气:“有劳陈知府了!一路多亏大宋各州府的照顾,才得以顺利至此,多谢多谢。”
陈秀宫笑着说:“使臣客气了,招待高丽使臣,是在下的职责。使臣快请入城,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陈秀宫让人引着高丽使臣的随从,去驿站安置,自己则陪着金允文,骑马往府衙去。一路上,陈秀宫热情地跟金允文聊天,问他一路的见闻,说扬州的风土人情,还特意提到,会给他们准备最好的粮草和水源,保证他们接下来的行程顺利。
金允文被陈秀宫的热情感染,心里的防备慢慢放下了,跟陈秀宫聊得也越来越投机,根本没多想——他觉得,陈秀宫就是个普通的地方官,只是按规矩接待他,不会有别的心思。
到了府衙,宴席已经摆好了。桌上摆满了扬州的特色菜,什么清炖狮子头、扬州炒饭、盐水鸭,还有陈年的女儿红,酒壶一打开,香味就飘了出来。
陈秀宫把金允文请到主位上坐下,自己坐在旁边,亲自给金允文倒酒:“金使臣,这是咱们扬州最好的女儿红,存了十年了,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金允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酒!比咱们高丽的酒,醇厚多了!”
“使臣喜欢就好。”陈秀宫笑着说,“咱们边喝边吃,不用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宴席上,陈秀宫不停地给金允文劝酒,还让下属们轮流给金允文的随从敬酒。金允文一开始还能控制住,可架不住陈秀宫和下属们的热情,一杯接一杯地喝,没过多久,就满脸通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说话都开始打晃。
他身边的随从,也被下属们灌得差不多了,一个个趴在桌上,有的甚至直接睡着了。
陈秀宫看时机差不多了,悄悄给身边的一个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慢慢站起身,装作去厕所的样子,绕到金允文的随从身边——之前已经打听清楚,地图由金允文身边的一个贴身随从保管,放在随从随身携带的一个锦盒里。
那个贴身随从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锦盒的带子。下属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慢慢掰开随从的手,把锦盒拿了过来,然后快速走出了宴会厅,往府衙后面的柴房去。
柴房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火种。下属把锦盒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地图,上面用墨笔标注着从登州到汴京的各州府位置、沿途的驿站、河流、山路,还有各州府的布防人数,标注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下属不敢耽误,立马把地图展开,用火种点燃。火焰“噌”地一下窜了起来,很快就把地图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灰烬。下属又把灰烬搅碎,倒进旁边的水桶里,确保没有任何一点地图的碎片留下。
做完这一切,下属才悄悄回到宴会厅,给陈秀宫递了个“搞定”的眼神。
陈秀宫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又给金允文倒了一杯酒:“金使臣,再喝一杯!咱们难得相聚,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
金允文迷迷糊糊地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就“啪”地一声,把酒杯掉在地上,身子一歪,趴在桌上睡着了。
陈秀宫让人把金允文和他的随从,都送到驿站休息,特意吩咐下属,好好照看他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第二天一早,金允文醒了酒,想起自己保管的地图,心里一慌,立马叫来贴身随从,问:“地图呢?放在锦盒里的地图,你放哪里了?”
贴身随从也慌了,连忙摸自己的口袋,又翻了翻随身携带的东西,哪里还有锦盒的影子?他急得满头大汗:“使臣,我……我昨晚喝多了,不知道锦盒放哪里了,也不知道地图是不是还在里面!”
金允文气得浑身发抖,立马让人在驿站里找,还让人去府衙的宴会厅找,可找了半天,连锦盒的影子都没找到,更别说地图了。
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陈秀宫。
陈秀宫早就等着他了,见金允文来了,故作惊讶地问:“金使臣,这么早来找在下,是不是有什么事?”
金允文脸色难看,躬身说:“陈知府,实不相瞒,昨晚宴席之后,我随从保管的一份地图,不小心弄丢了。那是贵国陛下赐下的,从登州到汴京的沿途地图,要是丢了,以后朝贡就不方便了,还会让贵国陛下怪罪,所以想请陈知府帮忙,让人找一找。”
陈秀宫装作很着急的样子,立马站起来:“什么?地图丢了?这可不得了!那是陛下赐下的东西,怎么能弄丢呢?”
他当即让人召集下属,吩咐道:“你们立马带人,在驿站、府衙,还有使臣昨晚经过的路上,仔细找,一定要把地图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你们都别干了!”
下属们纷纷领命,出去找人搜寻。
可这都是陈秀宫装出来的——他早就让人打过招呼,不用真找,随便在外面转一圈,回来就说没找到。
果然,没过多久,下属们就回来了,一个个摇着头说:“大人,我们找遍了驿站、府衙,还有沿途的路,都没找到地图,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偷拿走了。”
陈秀宫叹了口气,对金允文说:“金使臣,实在对不住,没能帮你找到地图。扬州城里偶尔也有小偷,说不定是昨晚宴席散了之后,小偷趁乱把地图偷走了。”
金允文急得团团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总不能怀疑陈秀宫,毕竟陈秀宫一直热情接待他,还特意让人帮忙找地图。要是再耽误行程,朝贡的东西可能会变质,还会让高丽国王怪罪。
陈秀宫看着他的样子,故作安慰地说:“金使臣,你也别太着急。虽然地图丢了,但沿途各州府都知道你们要去汴京,会好好引导你们的,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等你们到了汴京,见到陛下,跟陛下说明情况,陛下仁慈,肯定不会怪罪你们的,说不定还会再给你们一份地图。”
金允文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要是再在这里耗着,也找不到地图,还会耽误大事。他只能点了点头,说:“多谢陈知府安慰,那我们就先启程,去汴京了。”
陈秀宫笑着说:“使臣一路顺风!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准备好了粮草和水源,装在马车上了,你们直接带走就行。”
金允文连忙道谢,带着随从,匆匆离开了扬州,往汴京去。
看着他们的队伍消失在城外,陈秀宫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地图已经烧了,就算高丽想把地图卖给契丹,也没机会了,大宋的隐患,算是消除了。
后来,金允文到了汴京,跟宋神宗说明了地图丢失的情况。宋神宗虽然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怪罪他,只是让人重新给了他一份简化版的地图,只标注了各州府的位置,没标注布防和粮草储备,还特意叮嘱他,这次一定要保管好,别再弄丢了。
金允文拿着简化版的地图,带着朝贡队伍,顺利回了高丽,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地图是被陈秀宫骗走,然后烧掉的。
而陈秀宫护图的事,也慢慢传到了汴京。文彦博知道后,特意在宋神宗面前夸赞陈秀宫,说他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及时消除了大宋的隐患,是个难得的人才。
宋神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答应给高丽地图,确实太草率了,要是地图落入契丹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下旨,赏陈秀宫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还把他提拔为江宁府知府,让他管更大的地方。
陈秀宫接到圣旨后,并没有骄傲,只是躬身谢恩,然后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地治理地方,守护着大宋的百姓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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