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茵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从传送门中走出。
打开袋子，取出里面三个纽扣大小的无线摄像头和五枚数据存储器。
她打开电脑，将数据存储器插入电脑的接口。
“兔子，开始传输资料吧。”
今天要去跟蓝组做交易，家里的数据存储器不够用，她便从翟子浩的小店里带回来了一些。
兔子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好的主人，正在压缩加密数据，根据存储器的最高传输速度，大概需要2分30秒。”
屏幕上，蓝色的进度条开始流动。
数据自动传输着，元茵没打算干等，时间不宽裕，她还有别的活儿要干。
她站在防盗门前，指尖捏住猫眼轻轻一转，便把金属圈脱了下来。
将微型摄像头嵌入孔洞里，调整好角度并改进型测试——镜头玻璃反光与猫眼几乎一致，如果不是贴的非常近，否则绝不会看出这长得像猫眼的东西是摄像头。
她来到左侧窗口，拉开窗户检查了一下防盗窗。
窗框生锈的厉害，有个别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这倒是可以成为摄像头的完美掩护。
她将第二颗摄像头塞进顶部的裂缝里，再用黑色胶泥固定住，看上去毫无违和感。
右侧窗户的摄像头用了同样的方法安装调试。
摄像头有红外模式，即便是夜晚，画面也会非常清晰。
全部装好后，耳边正好传来兔子的提醒：“主人，数据已经传输完毕。”
元茵将数据存储器装进背包里。
不过在去跟蓝组交易之前。
她还需要先办一件事情。
“兔子，帮我把手机屏蔽解除。”
——按照‘回国计划’，她现在已经回到樟秋市，可以脱离失联状态了。
手机解除屏蔽不到一分钟，刺耳的铃声便突然响了起来。
元茵垂眸，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赵员鸣这家伙。
时间掐得这么准，看来他的人工智能一直在尝试突破获取她的信息。
——元茵通过兔子提供的信息，确认赵员鸣的人工智能在管理权限上与兔子一样，但在入侵能力和防御强度上，兔子仍占据优势。
赵员鸣的人工智能也是区域级的。
“兔子，帮我定位赵员鸣的位置。”元茵说道，同时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赵员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传来，低沉中压着一丝紧绷，“为什么我这边无法定位你的信号？”
元茵瞥了眼被兔子彻底净化过的新手机，扯了扯嘴角：“我刚回国。”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了两秒。
“刚回国？你是怎么回来的？陈修彦呢？”赵员鸣试探地问道……明明哈马斯那边布下了天罗地网，机场、海口……甚至地下黑市的偷渡线，各个区域全部封锁，为什么元茵还是安然无恙的回国了？
元茵轻笑了一声，声音平淡：“陈修彦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我杀了。”
“你说什么？”赵员鸣的呼吸明显一滞，连伪装都忘了维持，“你把他杀了？你……”
这时，兔子在元茵耳边说道：“主人，已经确定赵员鸣的手机定位，就在陈修彦的别墅里。”
元茵开启传送门。
“坑我的人早晚要死，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元茵声音里泛着冷意。
话音刚落，元茵的身影已经没入传送门。
——
别墅内。
餐桌前的赵员鸣盯着突然断开的通讯，后背陡然窜上一股寒意。
他猛地抬起头，却见客厅中央的空气正在扭曲撕裂，一道深蓝色的拱形门出现。
元茵一步跨出的同时，手中的匕首直接飞出，精准的插进了赵员鸣的胸口。
“噗嗤！”
匕首贯穿胸口的瞬间，赵员鸣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甚至凝固在了上一秒的惊愕上。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匕首的手柄仍在微微震颤，鲜血顺着刀口渗透衬衫，把昂贵的西装面料洇成了暗红色。
“你……”在中刀的瞬间，赵员鸣就快速陷入了脱力状态，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却没能说完。
因为元茵已经逼近，手指掐住了他的下颌。
“下一个，是你。”
赵员鸣的眼底聚集起熊熊怒火，他抬手猛地抓住元茵的手腕，试图挣脱，只是他身体的力量在随着血液迅速流失，那股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
“看来你有话要说。”元茵挑眉，放下手，“说吧。”
“你到底……是谁？”赵员鸣咳出一口血。
“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元茵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只能做一个糊涂鬼。”
“鬼……”赵员鸣在这一刻思维转的飞快，‘鬼’这个字令他觉得怪异，他灵光一闪，“你是……锈界玩家？”
“你猜。”元茵说。
赵员鸣的脑海中闪过这个猜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时间……锈界游戏的……首次……内侧，还没有……开启，你是……首位玩家？”
猜到这里，他满目震惊的看着元茵。
也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就落入了锈界玩家的圈套里。
他一直在被元茵戏耍。
他不断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带过来的各种资料和技术，他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操作。
锈界玩家竟然全都知晓！
“不！不行，我不能功亏一篑……”
赵员鸣的另一只手突然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武器。
但元茵比他更快。
“咔！”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响起，她直接拧断了他的手腕。
“呃——”赵员鸣闷痛出声，“莫比，把一切都毁掉！”
莫比就是赵员鸣研发的人工智能的名字。
“别费劲了。”元茵说，“你的人工智能已经被我切断了联系，你没有后手了。”
听此，赵员鸣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瞳孔逐渐扩散。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都湮没在了生命的终止线里。
他的身体从餐椅上缓缓滑落，最终“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元茵把匕首抽出，把上面沾染的血迹全部抹在了赵员鸣的衬衣上。
“主人，查到了，‘莫比’的主机就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兔子说，“但检测到去往地下室的金属门配有繁复的密码锁，暴力破解会触发警报。”
“不用那么麻烦。”元茵说，她使用拟态隐身，变换成赵员鸣的样子，拿上他的手机来到地下室门前。
光点位移发动！
她的身体直接穿门而过，来到了地下室。
一台柱状服务器，正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闪烁着荧绿色的光芒。
旁边还有一个悬浮着全息投影的中央控制台，正是‘莫比’的核心交互界面。
她立刻打开传送门，返回家中把兔子的主机带了过来。
兔子的主机不超过一米，外形可爱。
而莫比的主机有两米左右，外形精致炫酷。
“兔子，准备好吞噬掉莫比了吗？”
“是的主人，兔子已经准备好了。”
她抽出兔子主机上的数据线，直接插入‘莫比’主机的物理接口。
兔子的信号如同病毒一般疯狂涌入，中央控制台的全息屏幕上顿时弹出无数警告框。
“警告，遭到物理入侵！”
“警告，遭到物理入侵！”
“警告，遭到物理入侵！”
与此同时，赵员鸣的手机上也弹出了警告提示。
元茵打开手机，直接选择忽略掉。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全息投影上突然放起了烟花，一只纯白色的三维兔子出现在画面的右下角——这是兔子的烟花特效。
“主人，数据库信息已经吸收完毕，地下室门锁、公司密室的所有加密密匙均已破解，兔子的数据库又增量了，兔子已经把核心数据复制到了‘莫比’的主机里，以后兔子就可以为主人远程操控‘莫比’。”兔子说。
“从今天开始，‘莫比’就是你的远程终端，或者是……分身。”元茵说。
“好的主人。”兔子说。
元茵转身走向出口，突然驻足，“兔子，能把地下室的门打开吗？”
“当然可以。”兔子说，“‘莫比’控制的一切，如今都可以由兔子来控制。”
在兔子的操控下，厚重的金属门自动滑开。
元茵走出地下室。
冷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落在赵员鸣的尸体上，愈发显得他面色惨白。
元茵蹲下身，匕首在手指间翻转，刀尖精准得刺入他后颈的皮下接口。
随即轻轻一挑。
一枚光滑的芯片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元茵只打算让兔子接手赵员鸣的人工智能，公司的发展有蓝组在背后监视着，她不会插手。
但是这枚芯片她得带走，至于赵员鸣的尸体……“兔子，帮我监视这里。”
传送门在她面前开启，元茵跨过传送门返回了家中。
浴室的花洒被开到最大，热水冲刷着她手上残留的血迹。
从浴室出来时，她身上的血腥味消失不见，只剩下沐浴露的清香。
“主人，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您需要现在赶过去。”兔子提醒道。
看来与蓝组交易的事情要先放一放了。
元茵套上外套，刚到机场，便接到了夏秀颖的电话。
“你在不在家？”夏秀颖问。
元茵反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妈妈公司这边缺个帮手，要不，你来帮忙吧？正好妈妈也打算花心思好好培养培养你，过来先从底层做起，工资就按照规定来，不过妈妈会私下补偿你。”夏秀颖说。
元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了，我暂时不打算换工作，公司缺人可以去网上招聘。”
“你不是一直在家闲着？又找的什么工作？出差竟然还要关掉手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夏秀颖质疑道。
元茵眉头微蹙：“没骗你，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我要登机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
她低声吩咐道：“兔子，多注意夏秀颖那边，如果发现异常，及时告诉我。”
“好的主人。”兔子应道。
……
下午两点多，京市机场。
元茵背着背包走出航站楼，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赵星澜的住址。
昨天给赵星澜发送的信息始终未读，对方像是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兔子，继续监控赵星澜的手机信号。”她靠在后座，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兔子，“一旦开机，立刻通知我。”
……
与此同时，听到门铃声，赵星澜走过去开门。
透过猫眼，她看到李谨言站在门外。
“你来了，李组长。”她拉开门，侧身让出通道，“进来坐吧。”
两人在客厅落座。
茶几上还放着已经关机的手机。
“昨天的直播，你的身份肯定暴露了，除了贡献遗体之外，你还有其他打算吗？”李谨言问。
“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赵星澜开口道，“李组长，你们可以到晚上再来为我收尸吗？”
李谨言摇头，“你误会了，我来是想邀请你加入蓝组。”
“加入蓝组？”赵星澜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想……救我？”
她知道锈界有许多玩家都自顾不暇，救人都是要冒风险的。
连自保都成问题，又怎么冒险救人？
“没错。”李谨言说，“目前为止，选择加入蓝组的玩家已经有上千个，如果你愿意加入蓝组，我们可以为你制定一份营救计划。”
“可是，为什么？我值得吗？”赵星澜问。
“你还没看论坛吧？”李谨言看了眼茶几上的手机，实话实说说，“经过昨天那场直播，你已经是玩家之间的‘代言人’了。不止普通民众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你，玩家们更是非常推崇你，尤其是昨天那场直播对外国网友的影响很大，你在现实世界存在的价值，已经远超过一具机械躯体，当然值得救，这是官方的决定。”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那位神秘的首位玩家，你现在是锈界玩家中最受推崇的人，包括我，也非常的敬佩你的所作所为。”
“我吗？”赵星澜有些诧异，“我不过是开了一场直播，竟然也可以与首位玩家相提并论了？”
“那你愿意加入蓝组吗？”李谨言再次问道。
“我……需要考虑考虑。”赵星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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