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简单，我问你，是不是快要过节了？”
孙育贤直接问。
眯着眼，周铭想了一下。
“大姐，你说的是春节吗？”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国内因为某些原因，几年前就不过春节了。
不过林场地理位置偏僻，边上又是黄泥河公社，所以明面上虽然不放假，但节还是过的。
孙育贤点点头。
“春节场里是不是有福利？”
“你是说……”
“既然春节有福利，局里就应该有买福利品的预算吧，横竖都要花钱买东西，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些狼肉买下来。
反正狼肉那么多，你只要把皮子给个人，我想会有人愿意把肉和骨头卖给场里的。
买到的肉和骨头，你当福利发下去，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周铭双眼立时一亮。
孙育贤说得没错，虽然现在春节没有休假，但过节买福利品的钱，局里早拨下来了。
他原本还在为这件事发愁，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现在不只要买的福利品有了，更能解决他的问题，他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感谢完孙育贤，等孙育贤一走，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站房。
他之所以先找余斌，就是因为余斌打到的狼最多。
只要余斌同意了，其他人肯定也会同意。
余斌没想到周铭能跟自己买狼肉。
不过想了想，他也觉得这是个办法。
虽然现在还是冬季，狼肉就算放在外面，暂时也不会坏。
可他打的狼实在是有点多，再说这么多狼肉，真要天天吃，他也会腻味。
与其成天吃肉，还不如用狼肉换点钱和粮票，给家里多买点粮食和副食品。
没有多想，他直接问周铭能给多少钱。
这个周铭早就想好了，就按照正常的进货价走。
虽然稍稍有些贵，但只要能解决他的麻烦，问题就不大。
更何况这次的福利预算不少，他早就让人算过，两百多头狼，去了皮，平均一头能剩下六七十斤。
他手里的预算就算都买下来，还能剩下一部分。
再说不用去外地买，还能省下一笔运输费，那能剩下的就更多了。
既然买同样的东西，能省下更多钱，他为什么不在本地买。
只要他能买到一百具以上的狼尸，就足够让全林场的所有职工，每人都分上一点。
至于说分的是肉，是下水，还是骨头，那就要看平日里的个人表现了。
当然，如果要是能都买下来就更好了。
那样的话，除了所有人都能分到肉以外，他还能往局里送点。
所以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让余斌打个样，这样别人看到好处，才有可能把狼肉都卖给场里。
余斌听到这个价格，着实愣了一下。
按说要是他自己拉到大集上去卖，其实是可以再多挣点的。
可大集这种地方毕竟不合法，更何况他也没时间自己去卖。
就算有时间，可能也会拖得很长。
搞不好最后很多肉都没法卖出去，只能自己家吃。
与其这样，还不如都卖给场里。
能一次性拿到钱不说，还能省去自己很多麻烦。
大不了没肉的时候，自己再进趟山就是了。
听他同意，周铭自然高兴，直接挂断电话。
余斌以为要周一才能有人跟自己结账，也没多想，直接跑出去跟大家干活。
可不到半个小时，周铭竟然带人来了。
“场长，您怎么来了？是来看同事们的吗？”
余斌在同事们面前，还是很给周铭面子的。
周铭稍稍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余斌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也没拒绝，直接顺着余斌的话说，自己是来慰问一线工人的。
说完还吩咐跟自己来的人，给食堂去个电话，要两个硬菜，好让大家干活有充足的体力。
装卸班的这些人立刻高兴了，纷纷对着周铭道谢。
周铭一一回应的同时，向着余斌瞥了一眼。
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办事了？
难道是去了一趟黑松岭，孙育贤教给他的。
可他还真就猜错了，这其实是余斌多出来的四十多年人生经历的习惯说话方式。
甚至连余斌自己都没察觉到。
应付完工人，周铭把余斌拉去没人的地方。
余斌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有事，不过他现在着急装车，也没瞎猜，直接问。
“周叔，找我啥事？”
“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周铭说话也很直接。
“我这还装车呢，要是不急，明天不行吗？”
向着车皮一指，余斌脸上满是为难。
“急，很急……”
周铭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他想让余斌跟他去那些猎户家一趟，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最好当场就能把肉款都结了，把事情定死。
为了这件事，他的秘书还特意跑了趟财会科，把买福利的钱都取了出来。
“小斌，那可是不少钱，你总不会看着我就这么把钱让人还回去吧？”
周铭直接把问题又扔给了余斌。
余斌明白，周铭这是在告诉他，这笔钱要是就这么送回财会科，他周大场长的面子就没了。
这种事关脸面的事，在林场这种单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周铭要是真让人把钱就这么送回去，威望肯定会有影响。
“可我跟你走了，这里的活谁干？”
余斌有些为难。
他知道，要是他跟着周铭走了，这里就会少一个人干活。
他虽然帮着老何叔记账，但更多的是给工人换手，让大家都有个休息的机会。
不然这么长时间的一直扛原木，谁都受不了。
“这个好办，王老虎不是回来了吗，反正他家离这里不远，咱们一会路过的时候，我让他带人过来帮忙！”
周铭脱口而出。
余斌看着周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槐实今天刚回家，你就让人家带人出来加班，这样好吗？
可这话他又没法说。
周铭毕竟是现任林场场长，给手下工人安排点活，他还真说不出来什么。
想了想，他只能换了个说法。
“周叔，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找金大爷说一声，这事应该就能解决。”
“我找了，可老金头就是不同意，不然我也不会过来找你，我就是想让你给老头做做工作。”
“不同意，为什么？”
“他说你都已经答应把肉换给猎户们了，我这么半道插一杠子，他没法给大家交代。”
经他这么一提醒，余斌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答应过这件事。
只不过当时大家手上都没东西，所以只是口头上答应，还没落实。
看来这件事还真就得自己跑一趟才行。
不管是为了给场里买过节的福利，还是为了保住周铭的面子，他都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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