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灯昏?神座初显】
秋分后的第七个戌时，长安街夜市的灯笼突然齐明。烤红薯摊的李婆婆发现，青石板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守夜神的虚影——那是个披着粗布衫的中年男子，腰间别着修鞋匠的工具袋，正对着晚归的行人虚扶一把。「上个月暴雨，老张头在巷口摔断了腿，」她颤巍巍摸着地面的光影，「现在每晚走到这儿，心里就觉得踏实。」
林深站在巷口，膀胱经灵根微微发烫。他看见守夜神的神座由七十二盏夜市灯火、三十八声货郎吆喝、十五句「早点回家」的叮嘱凝聚而成，粗布衫上的补丁图案，竟与《禹贡》残卷记载的「市井护佑纹」分毫不差。「原来凡人的烟火气，真能养出神职。」他喃喃道，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市政系统正自动将守夜神的显形区域标记为「安全庇护所」。
【学院晨读?神凡共生】
问道学院的「神凡共生课」上，学生们围着毕方幼鸟轻声吟诵《豳风·七月》。这只误闯城市的火鸟正焦躁地拍打翅膀，羽尖火星溅落课桌，直到全班齐诵「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它的尾羽才渐渐褪成温和的橙红色。「毕方的神火随节气变化，」苏雪调试着教室的温湿度传感器，「就像古人用物候学驯养神兽，我们只是用科学语言翻译了神话。」
教室后墙的全息屏上，烛龙的昼夜调节系统正在更新：晨读声化作二十四节气歌，每句歌词对应着烛龙瞳孔开合的角度。当念到「冬至阳生春又来」，代表极夜的黑暗区域竟提前半小时亮起微光。前排的小萌突然举手：「老师，烛龙是不是也喜欢听奶奶唱的摇篮曲？」她掌心的守夜神虚影轻轻点头，袖口露出的补丁，正是李婆婆昨晚新缝的针脚。
【神殿初成?凡人香火】
城西旧仓库改建的「人间神殿」前，排着长队的信众捧着各式祭品：生锈的镰刀、补了三茬的布鞋、婴儿褪下的第一双襁褓袜。林深接过王老汉的旱烟袋，烟杆上刻着模糊的陆吾虎纹，那是他爷爷1956年勘探秦岭时留下的印记。「神殿不收金银，只收凡人用过的器物，」他将烟袋供奉在计蒙龙首像前，龙目突然泛起微光，「每件旧物里，都住着岁月的虔诚。」
神殿后殿，新晋神职者正在经历「人间试炼」：年轻的程序员赤脚踩进稻田，体会「足蒸暑土气」的滋味；网红主播跟着老绣娘学习补衣，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护幼神的虚影在她掌心显形——那是个抱着布娃娃的少女，裙摆绣着《山海经》里的「护幼纹」。「原来神职不是高高在上，」她举着渗血的绣品傻笑，「是先学会疼别人的疼。」
【契约初订?烟火为凭】
城南化工厂的火灾现场，毕方的成年体首次公开现身。它双翼扇动时不再喷出神火，而是卷起可控的气流，将火焰引导至消防水池。「记住，你的神火是熔炉里的锻铁火，是灶膛里的煮饭火，」消防队长老陈拍着毕方的爪子，将消防服上的陆吾虎纹与毕方羽纹对齐，「不是烧毁人间的灾火。」
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室，白泽正用鼻尖轻触青铜鼎。当触碰到鼎身的计蒙残纹，它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叫，双眼闪过历代水匠的记忆：1931年抗洪的草绳、1998年抢险的救生衣、2025年智能水闸的芯片。「这鼎里封存着荒神教的残识，」馆长擦拭着白泽额间的角，「但更珍贵的，是每个时代护水人的指纹。」
【暮色四合?共生初章】
黄昏的神殿广场，李婆婆带着孙儿摆放守夜神的祭品：半块烤红薯、一盏旧马灯。小萌跑过去，将自己画的「守夜神抱娃娃」简笔画贴在神座旁，画像突然泛起微光，与李婆婆的马灯相映成趣。「奶奶你看，守夜神的口袋里装着星星！」孩子的笑声里，守夜神的虚影弯腰抱起小萌，粗布衫的补丁恰好遮住她画歪的衣角。
林深站在神殿门口，看着手机里的「凡人神职地图」：守夜神的辖区覆盖了所有夜市与晚归路段，护幼神的标记闪烁在幼儿园与儿童医院，即将开放的「匠人神职」则与各地的老字号商铺绑定。当第一颗夜星亮起，守夜神的虚影向他颔首，腰间的修鞋工具袋叮当作响——那是凡人用岁月敲打出来的，最温暖的神谕。
【尾声?市井神只】
深夜的便利店，值班员在收银台摆放了迷你守夜神像。当暴雨突至，神像底座的积水竟自动汇成「安全通道」的箭头，与市政系统的应急指引完全重合。林深摸着神像底座的刻字，那是李婆婆用修鞋锥刻的「平平安安」，旁边还有小萌画的歪扭星星。
「原来神只从未离开，」他望着雨幕中依然亮着的夜市灯火，守夜神的虚影正挨个检查商铺的防雨棚，「他们住在磨旧的鞋底里，在母亲哼的摇篮曲中，在每个认真活着的凡人掌纹间。」雨声渐歇，便利店的灯光映出守夜神坐下的身影，他从工具袋掏出针线，默默缝补着被风雨打湿的「凡人神职」地图——那是凡神共生最朴素的契约，用烟火写成，以岁月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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