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颂穿这么漂亮，要去哪儿？”穆青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去接哥哥，和妈妈一起。”舒林颂边说边回头看舒明月。
穆青离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舒明月已缓步走来，先他一步开口：“我来接小颂，这几天不忙，正好可以陪陪她。”
“晚上再去吧？”
“嗯？”
穆青离看着她：“接小风和小雅，临近春节，私人飞机白天限飞，晚上才可以。”
舒明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定了航班……”
“我是担心有人跟踪偷拍，吓着小颂。”他打断她，颇有些不容拒绝的味道。
觑着她的脸色，又说了句：“你和小风小雅都是名人，航班总归不是太方便，还是晚上我陪你去接他们吧。”
舒明月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他不觉得麻烦，那就随他安排好了。
穆青离见她同意，便让阿姨着手去准备午餐。
舒明月也不想太过打扰他，随口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就在这儿陪小颂玩，等你忙完回来再一起出发。”
“不用等，我今天只忙你们。”
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冷清清，说出的话却似带着炙热的温度。
舒明月没再说话，舒林颂却欢呼跳跃起来，左手拉着爸爸，右手拉着妈妈，央着两人跟他一起玩橡皮泥。
这会儿不用赶时间，舒明月干脆坐到地板垫子上，准备跟她好好玩。
空空和落落相视一笑，忙随着阿姨进了厨房一起研究菜谱去了，把整个空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三口。
穆青离到楼上换了一套休闲服，下来便跟她们坐在了一起。
舒林颂眼睛亮亮的看着舒明月：“妈妈，我们要捏什么？”
“捏个……小鸭子？”
舒林颂乖乖说“好”，然后递给她一团粉色的泥团。
舒明月将泥团拿在手里，三两下便捏出了一只丑小鸭，放在掌心给舒林颂看。
不料，团子竟瞅着穆青离说了句：“妈妈捏的好丑。”
舒明月：“……”
嘿，她以前就是这么捏的呀，团子还夸可爱来着，一段时间不见，这孩子审美见长啊。
穆青离什么也没说，直接从她手上拿走了那只丑小鸭，微凉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纹路，带出几分麻麻的痒痒的感觉。
舒明月不由窥他一眼，他清清淡淡的面上毫无变化，眼睛也只专注在那只丑小鸭身上。
舒明月默默缩回手，却没看到他眼底酿出一抹笑意。
穆青离十指干净修长，粉色的小鸭子在他掌间微动，只几下，就变成了一只亭亭玉立的粉天鹅。
舒林颂兴奋地喊道：“爸爸捏的好漂亮。”
舒明月：“……”
嘿，难怪开始嫌弃她了，原来有个会手艺的爹！
舒林颂又拿出一块蓝色的和一块黄色的泥团塞到他手里，嘴里嘟囔：“再捏一个爸爸和小颂。”
舒明月惊道：“嚯！还会捏人？你这手艺了不得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他手心站着一只蓝色的天鹅……
她立刻明白过来舒林颂的意思，有些尴尬的戳戳指尖，妈耶，一段时间不见，她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这娃的节奏了。
果然，最后一团黄泥在他掌心也变成了一只天鹅，只是体型比另外两只小了一半。
舒林颂把三只天鹅摆在一起，亮着眸子跟舒明月介绍：“妈妈你看，这只粉色的是你，这只蓝色的是爸爸，这只黄色的是我，我们三个在一起好快乐呀。”
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她溢满幸福笑容的小脸，听着她软糯欢快的语调，舒明月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
她伸手在舒林颂头顶摩挲了两下，耳边却听到穆青离问道：“只有我们三个就够了吗？那哥哥呢？”
舒明月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本来就是哄孩子玩，气氛都到这儿了，顺着她说就好了，倒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他们三人之外的人。
舒林颂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对哦，还有哥哥呢！”
她说着又拿出一块红色的和一块绿色的递过去，穆青离很快又捏出两只天鹅，跟之前的三只放在了一起。
舒明月看着五只颜色各异的漂亮天鹅，不知为何，心里软软颤了一下。
她认识的那个穆青离是冷冽的，寡淡的，对自己所属的人或物有着极强占有欲的……
总之，今天这个他，很不像他。
舒林颂突然把彩泥全部倒了出来，对穆青离说：“爸爸，这样也不够，我们还要捏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温叔叔、盛叔叔，我们一家人要都在一起。”
穆青离摸摸她的头，顺口应了声“好”，然后拿起彩泥一个个捏起来。
他捏的时候很专注，舒明月就这样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巴看他。
他雄雌莫辨的一张脸真像一只精妖，可惜眉眼太冷，不是一只会勾人的妖怪。
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没有女人往他身上扑。
修长的手指生巧灵动，很快一只天鹅就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展翅欲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捏完舒林颂说的那些天鹅。
全部摆在一起，好一番热闹。
舒明月看了半晌，又抬头去看穆青离，正与他看过来的目光相触。
舒明月没有避开，他也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愿意接纳你的整个世界！
舒明月似乎听见他这样说。
即便他清冷寡淡、不爱热闹，但如果她的世界人满为患，他愿意去接纳有关她的一切喧哗。
即便他想独占她的所有，但如果她的爱四分五裂，他愿意去接纳有关她的一切人与物。
接纳？是的，舒明月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这个词，听到了他想说的话。
她先一步移开视线，低头嗤笑，再抬头时，眸子里有细微的裂痕：
“穆青离，你眼里的舒明月是一只美丽的天鹅吗？但其实，她可能只是一只丑小鸭。”
她随手捏起一块彩泥，三两下，掌心赫然出现一只小鸭子。
和她最初捏的那个——一样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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