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与暗绿色液体交织，青铜心脏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剧烈抽搐。那颗睁开的\"眼睛\"——实际上是一块嵌在心脏中央的深色晶体，正死死盯着林昭。
林昭的掌心被青铜薄片灼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裂纹渗入金属内部，红光愈发刺目。她死死盯着母亲所在的培养舱，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哽咽。
\"林昭！\"吴邪大喊，\"别过去！\"
但她已经冲了出去。
青铜丝状物如毒蛇般从地面窜起，却在触及红光的瞬间萎缩退避。林昭跌跌撞撞地跑到培养舱前，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母亲的面容近在咫尺，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只是睡着了。
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周志明的机械躯体正在崩解，他的电子眼闪烁着，发出断断续续的机械音：\"她......自愿的......为了......阻止......\"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斩开最后一道青铜网，冲到林昭身旁。他的目光扫过培养舱，突然伸手按在玻璃上——那里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指纹锁。
\"需要血。\"他低声道。
林昭毫不犹豫地将流血的手掌按了上去。
培养舱的玻璃缓缓升起，一股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林昭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母亲的瞬间僵住了——
母亲的颈部，有一道细长的缝合痕迹。
\"......克隆体。\"她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伤。
张起灵一把拽住她后退。几乎同时，培养舱内的\"母亲\"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是诡异的青铜色。她的嘴张开，发出的却是周志明的声音：\"你们......逃不掉的......\"
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动，青铜心脏疯狂搏动，暗绿色液体如喷泉般从祭坛上涌出。黑瞎子和胖子拼命射击，子弹打在心脏表面却只溅起几星火花。
\"炸了它！\"胖子扔出最后两颗手雷。
爆炸的冲击波让所有人摔倒在地，但烟尘散去后，心脏只是表面多了几道裂痕，反而搏动得更剧烈了。
林昭的青铜薄片突然\"咔\"地一声裂成两半。红光熄灭的瞬间，无数青铜丝状物从四面八方扑来！
张起灵一把将她推到身后，黑金古刀舞成一片银光。但丝状物实在太多，一根尖锐的青铜刺突然穿透他的肩膀，鲜血顿时浸透了黑衣。
\"张起灵！\"林昭想去扶他，却被另一股丝状物缠住了脚踝。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小腿爬上来，皮肤立刻传来被腐蚀的剧痛。
就在绝望之际，萨满婆婆的骨哨声突然刺破混乱。老妇人站在入口处，手中举着一支燃烧的松脂火把。火焰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诡异的青白色。
\"鄂温克的火！\"她大喊，\"烧不毁青铜，但能烧掉'灵'！\"
火把被扔向祭坛。青白色的火焰一接触到暗绿色液体，立刻如野火般蔓延。青铜心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开始扭曲脱落。
\"走！\"黑瞎子拖着受伤的胖子往外冲。
林昭咬牙爬起来，架起张起灵。他的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身子，但脚步依然稳健。吴邪冲过来帮忙，三人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跑去。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青铜心脏在火焰中爆裂，无数碎片四溅。一块锋利的金属片擦过林昭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他们终于冲出管道，跌进雪地里。身后的洞口轰然塌陷，激起漫天雪尘。
寂静。
只有风声掠过树梢。
林昭瘫坐在雪地上，看着手中裂成两半的青铜薄片。血迹已经干涸，金属失去了光泽，变成一块普通的废铜。
远处，朝阳正从山巅升起。
张起灵的肩膀还在流血，但他的手稳稳地按在伤口上，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黑瞎子在给胖子包扎腿伤，吴邪瘫在雪地里大口喘气。
萨满婆婆跪在地上，用鄂温克语低声吟唱着安魂曲。
林昭望向母亲铭牌上那个名字，轻轻擦去血迹，将它放进贴身的衣袋。
雪还在下，渐渐覆盖了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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