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华大学、计算机学院教学楼
一间能容纳百余人的大教室里，坐满了计算机学院的大一新生。
早上八点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却驱不散不少同学脸上的困倦。
讲台上站着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教授，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面容严肃，腰板挺直，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蓝色中山装透着一股老派知识分子的正直与严谨。
他正拿着一份花名册，进行课前点名。
“陆文舟？”教授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扫视台下。
台下一片安静，无人应答。
“陆文舟？”教授又喊了一遍，依然没有回应。
教授放下花名册，脸色沉了下来，“不在是吧？你们这些新生，胆子是真大啊！这才开学多久，就敢逃我的课？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叫陆文舟的，你们班长告诉他，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
“继续点名！张猛，张猛！”
台下依旧寂静。
“张猛也不在？”教授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样的！告诉他来找我！”
“赵星辰，赵星辰，在吗？”
还是没人回答。
教授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
“白子川，在吗？”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连续四个名字无人应答，老教授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气得手指都微微发抖！
“好啊！好啊！你们这是一个宿舍集体行动是吧？班长！给我给他们打电话！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们导员！太无法无天了！”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台下这些“不服管教”的年轻面孔，觉得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浮躁了。
就在这时，他身旁那位年轻的研究生助教赶紧凑上前，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
“老师，您忘了？昨天晚上，曲逸轩师兄刚跟您通过电话，特意提到了这个白子川的情况，说他在外面创业开了个游戏公司，最近可能比较忙……”
“您当时不还说，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要产学研结合吗？”
老教授经这一提醒，猛地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曲逸轩是他带的得意门生之一，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教授脸上的怒气稍缓，但依旧板着脸，“哦……是他啊，但是创业也不能成为无故缺课的理由！学业是根本！”
他顿了顿似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先不管他们了！”
“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就在教授拿起粉笔，准备转身写板书时，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只见这人穿着一件臃肿的黑色羽绒服，帽子紧紧扣在头上，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在十一月天气还算有点寒冷的时候，这身打扮也不是很突兀。
“报告老师！不好意思，我……我早上起来晚了迟到了！”
一个刻意压低、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听着有点怪，但分辨不出男女。
教授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个“全副武装”的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子川！”
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声音似乎因为紧张而有点发颤。
“你就是白子川？”
老教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确实不认识具体长相，看这打扮也看不出所以然便挥了挥手，“先找个地方坐下吧，下次注意时间！”
“谢谢老师！”
那人赶紧低着头，快步走到后排一个空位坐下，全程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然而台下却响起了一阵压抑的、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不少认识白子川和周朵朵的同学，已经凭借身形和那双露出来的、过于好看的眼睛，以及刚才那虽然刻意伪装但依旧能听出几分熟悉感的声音，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诶？这好像不是白子川吧？这好像是他对象，叫什么来着？”
“周朵朵！经济学院的那个院花！”
“对对对！就是周朵朵！”
“好家伙，有对象就是了不起啊！还能替课？”
“你不知道吗？白子川自己开公司了，估计忙得没空来上课。”
“真的假的？大一就开公司？”
“论坛上都传遍了啊！据说公司还不小呢，他爸给买的！”
“卧槽，真的假的？这么牛？难怪敢逃课……”
“看来以后得叫白总了……”
窃窃私语声在教室里蔓延开来，不少人偷偷回头去看后排那个依旧裹得像个粽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白子川”，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八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讲台上的老教授似乎也察觉到了台下的骚动，不满地用黑板擦敲了敲讲台，“安静！都安静！我们继续讲课！”
川朵游戏公司的研发区域
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因和代码的味道。
陆文舟正和狄铭头挨着头，紧盯着屏幕上《吹梦到西州》新引擎的实时渲染画面，两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时不时低声交流几个专业术语，完全沉浸在技术优化的世界里。
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专注，陆文舟的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
“谁啊？这时候……”
陆文舟被打断思路，有些不耐烦地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班长”，愣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班长？怎么了？”
他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惊讶再到茫然，“啊？今天上午有课？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发的通知啊？”
“上周六就发布了？” 陆文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
“现在回去可以吗？……啊？不行了啊？教授已经发火了，还要找导员？”
“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班长啊……”
等他挂了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僵在原地手里还握着手机眼神发直。
“怎么了文舟？魂儿丢了？”
张猛从另一台电脑后探出头，随口问了一句，手指还在机械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
陆文舟猛地回过神，哭丧着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猛哥！星辰！你们两个知道今天上午有课吗？c语言！就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吴教授的课！”
“不知道啊！”
张猛和赵星辰几乎是异口同声，头都没抬下意识地回答。
但下一秒，两人敲键盘的动作同时僵住，猛地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恐。
“今天有课？！”
“卧槽！那不是我们都逃课了？！”
“完了完了！教授点名了！还要找导员！”陆文舟欲哭无泪。
一直坐在旁边查阅设计文档的白子川也被这动静吸引，抬起头一脸茫然，“什么课？我也不知道时间改了啊。”
他今天一来就投入工作，根本没看班级群消息。
就在这时，陆文舟的手机又“叮咚”响了一声，是班级群里弹出的新消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像是想笑又不敢笑，混合着震惊和一丝……羡慕？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白子川语气幽幽地说，“子川……你……你好像没逃课。”
“啊？”白子川更懵了，“我人不是在这儿吗？”
陆文舟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某个同学偷偷拍下的、教室里那个“全副武装”的身影，“是你家朵朵……替你去的……现在全班，哦不，可能全系都知道，周朵朵女扮男装替你上c语言课了……”
“什么？”
这下不只是白子川，连张猛和赵星辰都彻底惊呆了！
张猛手里的可乐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他都顾不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周……周朵朵？替……替子川上课？还……还成功了！”
“我去，你小子真是吃上好的了！”
赵星辰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扶着眼镜凑到陆文舟手机前仔细看，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我滴个乖乖！嫂子这操作……也太勇了吧！这要是被那个古板的吴教授当场识破，得是清华年度头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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