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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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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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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倾宇背着佟玲在地宫坍塌的一下出到尽头,没想到地宫的这处出口在一个崖底的一个深谷里,面前有一间茅屋,但是荒废已久,想必是之前镇守地宫的人在此居住过。

厉倾宇把佟玲放在茅屋的床上,然后出去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

佟玲等厉倾宇出去的一刻的时候缓缓睁开双眼。她从怀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佩放在手上端详,正是地宫里面的青龙玉。佟玲在青铜宝盒到手的时候,迅速的拿了出来。趁着韩云霄和厉倾宇打斗的时候,来了一招偷龙转凤,再在宝盒上面下了点化功散。佟玲想到韩云霄要是发现那个宝盒是空的会气急败坏,嘴角不禁轻轻一勾。

佟玲深呼吸了一口气,运功调息,片刻后,手放在地宫扭到的脚上揉了揉,感觉并无大碍后,站起来看了一下茅屋。在布满灰尘的右侧摆放的书桌查看了一番,从书桌到书架,整个茅屋都给她翻了一遍。随即回到书桌上看了上面摆着的几本书,拿起一本轻声念着书名:“《董氏家训》?”拍了一下灰尘,翻开来看了一眼。原来这个茅屋是守着青龙玉地宫的董氏后人居住过的,随即她留意到书桌下还有个暗格,把手放在那暗格上面摸索 ,果然藏着一本书---《极阴心经》。

佟玲看着手中有点泛黄的心经,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极阴心经》是一本靠吸取天地寒气凝聚成内力的一门至寒至阴功法。可惜自己练的功法于此相冲,不然可以靠着修炼此内功增进一下内功。想起地宫厉倾宇使用的寒魄刀,看来这心法对于他比较合适。

说快说慢,厉倾宇手中拿着几条鱼回来。

“玲儿,你醒了?”厉倾宇看着佟玲站在书桌前,笑着说。

佟玲点点头。

厉倾宇也不多说什么,此时天色已暗,崖底又是寒气逼人,他马上在屋生火,还好从小在岛上长大,生火,烤食物对于他来说小事一桩,很快在天黑下去的一瞬,一簇火光被点燃。他麻利的把手中的几条鱼处理干净,搭在火堆上烤着。

火堆旁,佟玲屈膝靠着屋前的一根木柱上,静静的看着厉倾宇的一举一动,这人无论何时都散发着一种极其安心的气息。两人虽然见过几次,但她还是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墨发轻束,高耸的发髻下半披着发,额前两侧垂下几缕发丝,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一身玄衣如墨尽显英挺之气,且他遇事从容不迫,沉稳内敛,确实很吸引人,也难怪唐家小姐会记挂着。

或许佟玲的目光过于直白,厉倾宇虽然手上在烤着鱼,但也感受到佟玲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俊脸微红。突然想起了什么,把鱼插在地上立起,从怀里取出刚才在外面摘的几个青绿的野果递给佟玲。

“玲儿,这野果很清脆,你试试。”

佟玲看着突然伸过的野果,这才回过神。朝着那双捧着野果的手看去的时候发现这人手臂上的伤一直都没处理,虽然没有出血了,但是那剑伤看着极其碍眼。

佟玲草草的拿起一个野果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余光一直看着厉倾宇手臂上的伤。

厉倾宇给了野果佟玲,把剩下的野果放在芭蕉叶上,继续烤鱼,丝毫不把自己身上的伤放在心上。

佟玲叹了口气,把嘴上的野果吃完,站起身来到厉倾宇身侧。厉倾宇被她的突然靠近心头狂跳,但是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说:“玲儿,可是饿得慌?马上就好了。”

“傻子,放下!把手伸过来。”佟玲命令道。

厉倾宇顺着她的目光,知道了她的意图,乖乖的把手伸到佟玲跟前。佟玲把他手臂的衣裳卷起,从怀里取出自己特制的金创药撒在他的伤口上,那道剑伤还好不深,佟玲把自己的手帕取出来,帮他包扎好伤口。

厉倾宇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姑娘细细的帮自己包扎伤口,心头一热,能得玲儿如此关心,日后多为她受点伤都没关系。终于明白师傅在岛上每次早上带着自己出门却总是故意把自己搞到一身伤,晚上回家的时候再装作可怜兮兮的在师母面前卖惨,师母每次都会上当,可心疼的帮师傅处理身上的伤,那时自己不少替师傅在师母面前背锅,当然也少不了在背后磕碜他这个师傅的不是,却不知道师傅那时的心情竟然是这样:乐在其中,食髓知味,甘之若饴。

“好了。”佟玲放下他卷起的衣袖,把举着的手臂按下放回他身侧,退回刚才坐着的位置。

厉倾宇看着手臂划破的衣裳下多出的一抹粉色,不禁嘴角微勾。继续拿过插着的鱼烤起来。

“玲儿,你试试看。”厉倾宇把烤好的鱼递给佟玲。

佟玲接过,吃了一口,顿时诧异了,这鱼烤得非常好吃,比往日自己在野外烤的好吃不知道多少倍,难道是因为这里的肉质鲜美点?

火光灼灼,驱散了四周的一丝寒意。火光下,两人的影子长长的靠在一起。四周除了风声,虫鸣声,树叶随风而动发出的沙沙声,寂静得听得见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玲儿......”

“你......”

两人同时开口,厉倾宇收回自己想说的话,让佟玲先说:“玲儿,你想说什么?”

“你在人前不可叫我玲儿。”佟玲见他越发熟练的亲密的叫着自己,心里有些不习惯更多的是害怕。怕自己习惯了这个人的亲近,万一这人离开了,自己该如何?

厉倾宇极不情愿的点点头:“好吧,玲儿,我只在我们两个人面前叫。”

佟玲见他同意才展开眉头,拿出今日找到的心经递给他说:“呐,这个合适你!在里面书桌底下找到的。”

厉倾宇接过打开来看,果然很适合自己现在练的内功功法,之前在岛上一直修炼的寒气内功,如果加上这本心经,更是相辅相成,一旦练成,对寒魄刀发挥的威力能达九成。随即拿着心经认真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打坐修炼起来。

佟玲没有再出声,静静的靠着柱子上小息。

等厉倾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火光已暗淡下去,佟玲蜷缩着身子背靠着柱子睡了过去,厉倾宇添了几根柴火,再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轻轻的罩在佟玲身上。

第二天佟玲醒来看着身上披着厉倾宇的外衫一愣,再抬头看去,厉倾宇已经把鱼烤好了,一直放在火堆旁温着,一旁也摆着刚摘不久的野果,还有竹筒装着的水。

佟玲把身上的衣服递给厉倾宇说:“谢谢!”

厉倾宇笑着说:“玲儿,你醒了啊,喝点水。”穿好外衫,厉倾宇把竹筒的水递给她。

佟玲喝了一口,诧异的看着他道:“这是晨露?”佟玲真的没想到厉倾宇会一早又是捉鱼,摘野果,还收集晨露,第一次有人如此细致的关怀自己。

厉倾宇点点头。

佟玲看着他问:“我们如何上去?”想必他肯定已经探过出路。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不远处的潭水底下深处有个出口出到外面。”厉倾宇如实道。

“带路,我们走吧!”佟玲站起来说。已经迟了几天回冥王殿,得抓紧时间出去才行。

厉倾宇点点头,收拾了一下。带着佟玲来到外面不远处的一个石潭,潭水清澈见底,还有一群鱼在底下,想必定如厉倾宇说的那样,出口就在潭水底下。

厉倾宇对着佟玲说:“此处游出去,大约十丈里程,玲儿懂水性吗?”

佟玲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自己不是很善水性,小时候的一场意外,让她极其怕水。不过随着时间消逝,她克服了不少恐惧,只要不是在水下太久,自己应该没问题。

“那你等会跟紧我,下面穿过暗流的时候会比较狭窄容易撞到一旁凸出来的石壁。”厉倾宇叮嘱道。

佟玲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跳下潭水下。

佟玲紧跟在厉倾宇身侧游着,多年都不曾下水的她略有细微紧张的游着,不多时五丈开外,往那狭小的暗流穿过的时候,四周光线变得灰暗,佟玲紧紧闭气的心中慢慢产生了恐惧。

“爹爹,救我!爹爹.....”小女孩不停在水中扑腾,可是没有人来救她,她挣扎的往水下沉下去,无力的蹬着脚,试图浮起来。可惜小小的身躯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有上浮,慢慢下沉,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面,窒息感扑面而来。

等她再次醒来,她没有了父亲,她爹为了救落水的她死了。后来村子里的人都叫她扫把星,克死父母,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她爹为了救她被淹死,真是个天煞孤星,她渐渐被村里人孤立起来。如果可以,她多想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疼爱自己的爹爹;如果可以,她多想她可以不活在这世上,这样娘亲也不用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活了,活着太累。

在寒潭中,刺骨的潭水,无边的黑暗,浮沉的身体,让佟玲想起小时候的记忆,慢慢失去了一切感知。

一直在前面游着的厉倾宇时刻分神的用余光关注着佟玲,很快他发现佟玲慢慢的落了一个身形在自己身后,再等他转头看去的时候,佟玲的身体已经慢慢开始下沉。

厉倾宇赶紧掉头朝着佟玲游去,看着佟玲已经失去意识,厉倾宇抱着她的腰,对着她的小嘴给她渡了几口气,看着了无生气的佟玲,厉倾宇飞快的抱着她奋力往出去游去。自小在岛上生活,经常上山下海的四处耍,厉倾宇的水性非常好,很快带着佟玲游出水面。

他把佟玲平放在岸边的草坪上,用力朝她腹部挤压,并急切的喊着:“玲儿,玲儿,玲儿.....”

佟玲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的吐出了几口水,还是不见醒来。

厉倾宇俯下身朝她的嘴亲去,闭着眼继续给她渡气。正欲渡第三口,一只冰冷的手软绵绵的挡在他的唇上,厉倾宇的唇触到佟玲冰冷的手,马上睁开双眼,把唇上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一手抱着她靠在自己怀里,焦急的问她:“玲儿,好些没有?”

佟玲虚弱的睁开眼眸,看到两人亲密的姿势,还有刚才恢复感知时候唇上的触感,她想挣脱他紧握着的手,挣了一下没挣脱,看着厉倾宇焦急的模样,放弃了挣扎,点头低声应道:“嗯。”

厉倾宇抱着她冰冷身躯,感受到自己紧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恢复了一丝温度,再用内力在她背后给她用内力烘干身上衣服和自己的衣服,佟玲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还有身后源源不断的内力灌输而来,整个身躯不在冰冷,心也在这一刻暖暖的,不知不觉一滴温热的眼泪滑下来,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厉倾宇看着佟玲滴落在自己手上的那滴泪,顿时慌了,手微一松。佟玲马上挣脱他,随意的擦着眼角的泪,微晃动着身体强行站起来,掩饰着失态的说:“多谢!后会无期!”

厉倾宇看着那前一刻还乖乖的在自己怀里的温顺的姑娘,此时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神情,心中一顿,喊住她正欲离去的身影。

“玲儿,等等。这个送给你。”厉倾宇把怀里温热的翡翠玉镯递给佟玲,见佟玲了一怔的看着那个玉镯不动,主动拉起她的手腕,帮她戴上去,果然还是戴在她手上好看,浑然天成,温婉典雅。

佟玲看着手腕的玉镯,正是那次在九江饰品店里面戴的那个,直至厉倾宇放开她的手腕 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她才回过神。佟玲掩饰着心头的悸动,上前几步一个飞跃朝着半空掠去,几个跳跃消失在厉倾宇的视线中。

玲儿,果真是后会无期么?厉倾宇心中不舍的叹息道。

云海宫

韩云霄坐在大殿上,沉着俊脸听着简如天说着这几天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

唐门门主下个月六十岁大寿,请帖已发到云海宫。

海棠传信说,已经找到了宫主要找之人,在高桥镇。

沧海派常平说,四派准备暗中对冥王殿动手,正在布局,欲借助云海宫之力。

另外焚阁还没查出背后是何人,但是此人似乎特别忌惮司马轩,一直暗中欲除掉司马轩。

冥王殿传出聂海天即将出关。

武林盟主秦沐联合各派准备阻止冥王殿继续寻找打开墨麒麟地宫的玉印。得知青龙玉是被云海宫拿了,他们准备前往云海宫要青龙玉。

......

韩云霄静静的听完简如天汇报。

简如天看着韩云霄恭敬的问:“宫主,你真的拿到了青龙玉?”简如天还记得那天宫主带着伤回来的情形,还损失一支精心培养多年的死士。

韩云霄摇摇头:“没有。青龙玉被邪殿圣女拿了。对了,有没有查到她的踪迹?”

“回宫主,你那天让我们加派人手盯着冥王殿,我们日夜都盯着,确实没有看到邪殿圣女出入,莫非她带着青龙玉死在地宫下面了?”简如天道。

韩云霄眯着眼,狠狠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绝不可能!

“是!”简如天。

“海棠那边找到的人,你传信给水术士让她去一趟高桥镇核实一下,把那人带回!”

“好。”

“唐门那边给那个老头备一份大礼!不必前去凑这热闹,既然武林各派他们想借我之力对付冥王殿,刚好借此机会,让他们加深点怨恨!”韩云霄吩咐道。

简如天认真记下。

“让冷月暗中跟紧冥王殿管事华靖亭,那人出现飘渺楼后,不知去向,定然是去找玄武玉了。”韩云霄肯定道。

简如天问:“宫主,我们现在有琥珀血玉,朱雀玉和白虎玉,还差青龙玉,玄武玉,麒麟玉,现在青龙玉被邪殿拿着,玄武玉和麒麟玉还没有踪迹。你确定邪殿能在我们之前拿到?”

“跟着华靖亭,他应该会有所行动,若要打败聂海天必须先取得墨麒麟武功秘诀,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韩云霄目光狠戾的说。

简如天应声退下去。

韩云霄因为中了佟玲的化功散,现在内力才恢复七成,最近一段时间都要闭关修炼恢复内力。

冥王殿

聂海天戴着半边金色面具,露出半边苍老的面容,还有一头白发坐在大殿上,不怒自威。

邪殿副使卫裴风恭敬的站在下面,把聂海天闭关这几年外面发生的事一一禀告。

聂海天低沉的问:“圣女何在?”

“回教主,圣女亲自前去清水镇取青龙玉,不幸被淹没在地宫下,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卫裴风冒着冷汗颤巍巍的说。圣女佟玲是冥王殿聂海天在十年前亲自带邪殿的养女,从小对她宠爱有加,除了圣女,没人敢惹聂海天生气,毕竟聂海天生气的话,没人可以活过第二天。

“几天了?”聂海天面无表情的问。

“回教主,三天了。”

聂海天相信自己选中的人,自己捧在掌心亲自带大的小玲儿不会轻易有事的,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主管传回消息没有?”聂海天接着问。

“传回了,教主请看!”卫裴风把一密信呈上。

聂海天打开看了两眼,厉声对着卫裴风说:“必须今日内把那个坍塌的地宫翻遍,若是找不到圣女,提头回来见我!”

“是!”卫裴风赶紧加派人手出去寻找。

佟玲终于在天黑之前悄然回到冥王殿,一入邪殿,就有人来禀告,教主醒了,要见她。于是佟玲急匆匆的前去主殿找聂海天。

“义父,我回来了。”佟玲恭敬的对着坐在主殿上的聂海天行了个礼。

聂海天看着佟玲安然无恙的回来,心中大喜,亲自上前抬起她的手,温和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义父,我拿回了青龙玉,您看......”佟玲正欲说话,却被聂海天打断。

“好了,别一回来就说这些东西。我让人准备晚饭,你陪我好好吃饭,吃完饭再说。”聂海天开心的招来下人,让他们准备饭菜。

佟玲无奈的笑了一下,跟在他身后。聂海天一路带着佟玲来到后面居住的碧海殿。

下人见他们过来了,立马上菜,备好碗筷。

聂海天坐下来后,一旁侍女给他倒酒,聂海天一口饮尽,笑着说:“哈哈,玲儿,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这段时间不见,怎么瘦了那么多,我不是让华靖亭少让你外出吗?。”

任谁都想不到人前凶神恶煞的邪教魔头,竟然背地里还有这一副慈父的模样。佟玲点头,默默的吃着聂海天夹过来的菜。

“玲儿,为父已将龙魂掌法练成,总算没白费闭关这几年时间。”聂海天一边喝酒一边说。

“恭喜义父!”佟玲笑着说。义父武功竟然又有所精进,想必日后想要对付他的人都将会成为他手下的亡魂吧。人人都以圣女是聂海天捏在手中的一颗棋子,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佟玲甘愿做以身入局他手下的棋子,即使明知聂海天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五岁一个清晨,佟玲脏兮兮的在后山的树林里寻找野果饱腹,遇到了昏迷不醒的聂海天,那时他身负重伤,半边脸不知为何烂的面目全非。佟玲遇到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鼻息下探去,才知道这个人活着,只是受伤昏迷了。她年纪太小了,小小的身躯拖不动眼前的人,看着眼前的人干裂的嘴唇,她赶紧拿着竹筒去溪水边,打水喂给他喝下,再把自己辛苦摘来的野果放在他身侧。两只小手把旁的树枝握在手上,小心翼翼的背靠在树上帮他挡着刺眼的阳光。

聂海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斜,看到身侧有个装着清水的竹筒,几个野果子摆在芭蕉叶上,身后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习武之人的听觉极其灵敏,他防备的看到身后一个小女孩手握着树枝靠在树背上睡着了,脏兮兮的小脸紧皱着眉头,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聂海天想这个小女孩竟然敢在他身侧守着昏迷的他,也不怕他醒来杀了她,那瘦弱的身躯,只要他轻轻一掌打过去,就能轻易而举的要了她的命。

可这一刻他并不想这样做,这个小女孩似乎不怕自己,还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守着自己。聂海天拿起地上竹筒的水一口饮尽,昏迷了一天一夜,他赶紧运功调息,把身上的余毒逼至丹田,勉强恢复了三成功力。

佟玲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在盘膝调息。关切的上前说:“叔叔,你醒了?”

“嗯。”聂海天这才睁开紧闭着的眼。

佟玲肚子咕咕的叫着,她拿起地上的果子小口的吃了起来,看着聂海天一直看着自己看,小手拿了一个递到他跟前说:“叔叔,你也吃一个,这个果子可甜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佟玲。”

“丫头,你饿了就吃这些?”

“嗯。”

“丫头,你的爹娘呢?”

小丫头一怔,眼眸含泪答:“我,我没爹娘.....”

聂海天看着眼前小丫头忍着泪的模样,心头微微一颤,想起了自己也是自幼无父无母。虽然心里早已猜测到这小丫头是个孤儿,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她,也许只想送她下山。

聂海天看着天色不早,继续说:“你住哪里?我送你下山。”虽然一贯冷血无情的他不应该管这些,可他怕这个小丫头一个人下山危险。

“好!”小女孩点点头。

就这样聂海天一路跟在佟玲小小身影的后面,他垂着半边灰白的头发遮住那受伤的半边脸,这次峡谷之战让他受了颇重的伤,随即又在身后发送给了一个信号弹。看着佟玲一路上磕磕碰碰的走着,不但没有上前扶着她期间几次被路上磕碰跌倒的身体,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只是嘴角噙着笑意静静的跟着。把她默默送到村口,他便停下,目送她走进去。

村口处,一群孩童在嬉笑打闹。

一小男孩看到佟玲跑上前开口嘲讽道:“哟,扫把星回来啊?”

“扫把星,你这么还敢回村里啊?”

“你不是被赶出去村里去了吗?”

“还不赶紧走!”

说着几人朝着佟玲扔着泥巴,佟玲蹲下来无助的捂着头,一言不发。聂海天正欲转身离去,看到此情形,不禁大怒,这个丫头,真是弱,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

“住手!”聂海天生气的大声喝退他们,手轻轻一挥,几个围着佟玲的男孩被内力弹出一边,惊恐的看着来人,纷纷吓得哭着跑走。

佟玲看着眼前的叔叔竟然回来帮自己打跑欺负自己的人,抱着聂海天的大腿泪水终于忍不住哗哗的流下来,自从父母去世了,除了被村里人欺负,很久没有人帮她了,也没有人关心她。

聂海天看着一路都乖巧的丫头,刚刚被人欺负的时候都不曾流下一滴泪,此时突然就抱着自己的大腿委屈的大哭起来,聂海天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有点慌了神。聂海天从来没遇到这个情景,愣了许久才抬起杀人如麻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抚着她。

待佟玲哭够了,怯生生的看着聂海天的时候,清澈的大眼睛还留有豆大的泪珠,聂海天叹了口气。

“丫头,你要不要跟着我走?”聂海天低下头看着她问。

佟玲看着眼前陌生的叔叔犹豫了一瞬,虽然这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没有欺负自己,而且叔叔会武功,自己跟着他学武,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佟玲乖巧的点点头:“叔叔,我跟你走。你可不可教我练武?”

聂海天笑着点点头。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的夜幕中。

晚饭过后,聂海天拉着佟玲在碧海殿的后面走着。

“义父,青龙玉。”佟玲把手中的青龙玉递过去。

聂海天接过看了一眼说:“玲儿,做得不错。现在只差玄武玉和麒麟玉了。”

“义父为何让琥珀血玉给韩云霄?”佟玲搞不明白明明在飘渺楼的时候华靖亭可以轻而易举在韩云霄眼皮底下取走琥珀血玉。

“呵,韩云霄手上有了那三样东西,他才会主动出击。墨麒麟地宫的地图一直在他手中,只要我们快他一步把剩下几样拽在手中,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跟他合作一同前往墨麒麟地宫。”聂海天笑着道。

“华主管那边还顺利吧!需不需要我前往支援?”佟玲问。

“不用,他已传回消息,顺利到了沧澜岛。那岛上四面八方都是水围绕着,你自小怕水,不必前往。眼下倒是有个地方你可以去玩玩。”聂海天笑着说。

“但凭义父安排。”佟玲点头道。

不多时,聂海天让佟玲回去休息。

佟玲在回自己的梅香苑的路上看到了准备来找聂海天禀告事的中年男子卫裴风。

卫裴风恭敬的行礼:“圣女。”

佟玲点停在他跟前说:“卫副使,你可知你放任你的亲属在九江顶着冥王殿的声名作恶?”

卫裴风一听冷汗直流,都怪他那个不争气的表弟冯奇,当时听到人传信他的表弟死在一名女子手上,他都不禁马上派人前去了解情况,发现那个女的竟然是自家圣女,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就作罢了。

“圣女息怒,那冯奇罪该万死!属下也定当管教好手下的人。”卫裴风道。

“嗯,不许有下次了,冥王殿虽然声名狼藉,但是也不是你们用来作恶,欺负无辜的人的借口。”佟玲淡淡道。

卫裴风应下,目送佟玲远去。哎,圣女得罪不起,这次此事翻篇了,还好没让教主知道,不然小命不保。

梅香苑

这是除了聂海天的碧海殿之外最好的地方。聂海天带着佟玲回到冥王殿的时候,人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把佟玲收拾干净,换上粉红色的裙装,梳好两个漂亮的双发髻,穿上新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好奇杀人如麻的教主竟然会带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娃娃回来。聂海天看着眼前收拾干净的佟玲也一惊,粉妆玉砌,水灵灵的娃儿就是自己带回那个脏兮兮的丫头?心里不由得愈发喜欢这个丫头,自此之后把佟玲当作自己亲女儿看待,吃穿用都是最好的,这梅香苑也是按照女儿家喜欢的模样布置,四周载满梅花,牡丹,雏菊;房间是粉色系列,佟玲所有衣着都是粉色居多,聂海天喜欢佟玲粉色装扮,佟玲也没有所谓,自己终于不用过着三餐不饱,被人欺负的日子。

而且聂海天对自己真的非常好,除了在自己练武方面,对自己非常严格,不许自己有一丝松懈。还亲自教她武功,让她有自保能力,教她做事不要心慈手软,不然死在别人面前就是自己。她手中的天蚕丝带还是聂海天让人找了很多材料花了两年的时间纺织而成,坚硬无比,水火不容。只因她当时想要像聂海天用的魂勾做武器,聂海天不是不舍得魂勾,而是觉得魂勾上面的倒刺非常尖锐,对敌的时候稍有不慎,容易伤到自己,于是才想到用天蚕丝带给她做武器。

在冥王殿的十年,佟玲真的很感激聂海天对自己的照顾,若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自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他,哪怕有一天他要了自己的命。十年间自己是一步一步变强,一点一点变得冷血无情,慢慢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虽然自己从不杀无辜的人,但是也有不少无辜之人还是死在自己手上,她也非常憎恨这样的自己,可她也无可奈何。好在聂海天也不是什么嗜血成性之人,只要不是阻碍他的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也很少给佟玲安排什么任务,为了锻炼她的自保能力,好几次都是让华靖亭与她一道出门的。

厉倾宇漫无目的走在清水镇上,司马轩之前说让他在清水镇之事了结后,回玉茗堂帮他继续查一下他身世。于是准备离开此镇前往玉茗堂找司马轩。

“走走走,你这老头没钱还来这里赌,真是不知死活?”一个赌坊的人把一老头赶了出来。

那老头却吵闹道:“老子不是把我那宝剑抵押给你们了吗?”

“你那宝剑抵消之前欠下的债,馆主你现在没有钱是不能进来!”

“草,老子那宝剑是无价之宝,你们要么让我进去赌几把,要么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那老头径直的坐在那赌坊门口前。

此内馆内走出一人,客气的说:“这位大爷,馆主说了你再在这里闹事,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那老头丝毫不惧,反倒张狂的说:“哼,来啊,老子一拳能打飞十人。”

话刚落,一群大汉从赌坊把老头团团围住,管事的在边上说:“把人赶到一旁,别真的把人打死了,别惹事上身!”

老头被那几个人拳打脚踢,厉倾宇本以为那个老头嘴里说的话是真的,一拳打飞十人,可这老头被打得鼻青脸肿,毫无抵抗之力。

“停手!”厉倾宇上前阻止他们继续大人,把那老头扶起来。

那些人也听讲,停下手,对厉倾宇说:“既然认识,赶紧拉这个疯老头走,不要再让他在这里丢人显眼了。”说罢几人转身回赌坊里面。

厉倾宇看着老头说:“前辈,你没事吧?”

老头扶着打肿了的嘴说:“没事。”

一旁看热闹的人说:“小兄弟,听说这老头是个疯子,也不是哪里来的,却经常吹嘘自己武功非凡,但看样子也是装的。”

厉倾宇点头表示赞同,带着老头去附近医馆。

老头被厉倾宇扶着进医馆,医师帮老头检查伤口和擦药。

医师说:“你家的老人身体结实,身上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养几天就好了。”

厉倾宇点头,附了钱就走了。

老头踉跄的跟在厉倾宇身后说:“小兄弟,多谢你!”

厉倾宇笑道:“不客气。”

老头拍了拍他肩膀,又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一个人来这里吗?”

厉倾宇点头答道:“在下厉倾宇,正欲离开此镇。”

“倾宇小弟,你救了我,你跟我来,我带你回家住一宿吧,天色也暗了,我请你吃顿饭多谢你刚才的搭救。”老头热情道。

厉倾宇正欲推拒,老头已拉着他往另外一处走。

“前辈,前辈,等一下.....”厉倾宇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此人的手,这位老前辈内力深厚,果然是练武之人。

很快老头带着他回来他住的地方,一处简陋的茅屋,一屋两舍。

看到有人回来,一青年迎面上来。

“哎,殷爷爷,你怎么又被人打了?是不是又偷偷溜进赌坊了?”那青年气急的问。

老头讪笑道:“好了,大牛,我带了客人回来,赶紧准备吃饭,把我珍藏的好酒也一并拿来哈!”

大牛对着厉倾宇说:“这位少侠,不好意思,我爷爷总是喜欢把人往家里带,就想拉个人陪他喝酒。”

被戳穿心思的老头搂了一下下巴的胡须掩饰,拍了一下大牛的后脑勺道:“大牛,赶紧的去拿酒。”

厉倾宇跟着他们进屋。

很快大牛就摆好了饭菜,并不是很丰盛的菜,三菜一汤,还有大牛拿来的花生米。

老头让大牛给两人倒酒,大牛先给老头倒了一杯,正当走到厉倾宇跟前,大牛的衣角被桌面一勾,一个踉跄身体往厉倾宇身侧跌去,拿着酒壶的手也松开。

厉倾宇眼疾手快的扶着要跌倒的大牛,却顾不上马上要摔下地上的酒壶。

“啊,老夫的好酒!!”但听那老头急声呼喝一声。

厉倾宇扶着大牛站好,看到眼前一幕都惊呆了,只见老头手执筷子,先是用极快的速度用筷子托着酒壶,再一反手,酒壶在半空中翻转稳稳的落在饭桌上,滴酒未洒。

老头看着酒壶安全的落在饭桌上,这才回到一边坐下,得意的笑道:“还好老夫身手够快,不然可惜了这壶好酒。哈哈。”

大牛佩服道:“殷爷爷,你真是厉害!”

厉倾宇也坐下道:“前辈如此身手不凡,为何今日却被打不还手?”

“来,来,来,倾宇小弟喝一杯!”老头避开不答,拿个酒壶给厉倾宇倒了杯酒。

大牛也说:“少侠,你喝一杯吧,殷爷爷藏了好几年的酒,平日都不舍得喝一口。”大牛没说出来是因为一直都没人来在家里做客,没人陪他喝酒,而且殷爷爷还是三杯到。

厉倾宇只好拿起酒杯和老头喝起来。

果然,三杯酒后,殷老头就醉倒了。

大牛见状,只是拿过殷老头破烂的披风给他盖上,让他继续趴在桌面上睡。

大牛随即又对厉倾宇说:“少侠,你不要见怪,殷爷爷总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估计睡醒之后又会把你我都忘了。”

厉倾宇这才开口问:“大牛,殷爷爷为何会如此?”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殷爷爷几年前把我从山贼手上救下就这样了 。”大牛也不清楚。

厉倾宇点点头:“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练功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大牛道:“殷爷爷,清醒时真的非常厉害。殷爷爷还有把宝剑,可惜被他抵债了,那把剑吹毛断发,寒光闪闪。当年殷爷爷救我的时候,我看到他出剑极快,几下坏人都被杀了。”大牛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真的毕生难忘,以为自己会山贼杀死,没想到被殷爷爷救下,看着殷爷爷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殷爷爷也没有其他去处,就让他在这里长住下来,大牛也当他是亲爷爷对待,准备侍奉他到晚年。

厉倾宇点点头,他看的出这老头不是一般人,内功深厚,武功不凡。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才这样靡靡不振。不过这不是自己能关心的事,今日救他只是行侠仗义,于心不忍罢,待天明的时候离去便是。

第二天殷老头醒来,看到厉倾宇不禁防备的说:“你是谁?怎会在此?大牛呢?”

厉倾宇轻笑:“殷前辈,在下厉倾宇。”

“你怎知我姓殷?莫非你是那人派来杀我的?”老头戒备的看着厉倾宇,随即一个勾拳朝厉倾宇打去。

“前辈,前辈,我,我不是.....”厉倾宇一边躲避,一边说。

殷老头全然不听,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武功却记得一清二楚。厉倾宇被老头凌厉的进攻,毫无还手之力。

大牛从门外买了早点回来就看到他们在院子打起来,随即放下东西上前劝架。

“殷爷爷,殷爷爷,停下。”大牛挡在他们跟前。

殷老头看着大牛,犹豫了一瞬,随即停下。像想起了什么,对着大牛说:“大牛,我饿了。”

“嗯,快快坐下来吧,我买了早点。”大牛连忙拉过殷爷爷坐在桌子前,把刚买回来的馄炖放在他面前,老头两眼放光的吃了起来。

大牛又把院子摔倒的东西捡起,整理好因为打斗而凌乱的院子。

厉倾宇则对着大牛说几句话,便离去。

殷老头马上追了出来说:“小兄弟,你要去哪里?你昨天救过我是不?”

厉倾宇点头说:“殷前辈,你既然无事了,倾宇也要离开去连州城。”

“连州城?这个我熟路,我跟你一起去吧!”殷老头想了一下说。

厉倾宇为难的说:“殷前辈,我自己会路。”虽然只是走过一次,但是厉倾宇对去过的地方都是过目不忘的。

殷老头看出他分明不愿自己与他一同离去,于是不高兴道:“小兄弟,你莫要看小老夫,老夫走过的路多过你吃的饭。”

厉倾宇无奈道:“走吧,殷前辈!”

大牛目送他们远去,他知道殷爷爷并非这里的人,也不愿长住在此,习希望这次出门殷爷爷会恢复如从前吧。

在要离开清水镇之际,殷老头吵闹着厉倾宇去赌坊帮他赎回他那把宝剑。

“小兄弟,你去把我那把破剑拿回来,拿回来就是你的了!”殷老头说。

厉倾宇立马说:“前辈,我是用刀的,虽然也会用剑,但是我更善于使刀。”

殷老头面色不悦的道:“小子,你可知道我那破剑是什么剑吗?要是一般人我才不愿意给!”

无奈之下,厉倾宇又陪了殷老头去赌坊一趟。

殷老头到了赌坊门口怂了,轻声对厉倾宇说:“小子,你进去帮我拿回。”

“前辈,你那把剑不是说抵押给他们了吗?晚辈如何去取?”厉倾宇皱着眉头说。

殷老头悄然的拉下厉倾宇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你会赌吗?我那破剑值不了多少钱,只要赢三局便可以赎回。”

厉倾宇顿觉头大,被殷老头硬拉进去。

“你这疯老头还敢进来赌?”一人烂在他们跟前。

殷老头挺直腰说:“谁说我要赌,是这个小兄弟要赌?”

那人轻蔑的打量着厉倾宇,看着人除了个脸皮,能有啥值钱之物?

“小兄弟,你的银两带够了?”

厉倾宇硬着头皮说:“定然。”

殷老头赞赏的看了眼厉倾宇。

两人来到一个赌桌前。骰子玩法,通常使用三颗骰子,上面一到六的点数,玩家可以选择押注骰子点数的总和是大(十一至十八),还是小(三到十)。

庄家的人摇着手中的骰子,大声说:“下定离手,押大还是小?”

练武之人的听力极其敏锐,厉倾宇听得出摇出来的骰子是大,把身上的碎银放在大的那边,一旁的人有压大也有压小,那殷老头紧张的看着骰盅。

只见拿着骰盅的人,轻笑一下,看了一眼台面的押注,打开手中的骰盅,大声说:“二二三,小。”

厉倾宇看着打开的骰盅,上面三个骰子的点数是二二三,真的是小。但是厉倾宇绝不会听错,那骰子分明点数应该是三个六点的。是什么原因呢?那个骰盅肯定有问题,不然殷前辈内功深厚怎会逢赌必输呢?

身上的碎银不多,之前给玲儿买玉镯子花了一大半,身上又没有什么值得典当的东西了,之前岛上带来的宝石都典当得差不多。

殷老头失望的看着结局,不服道:“小兄弟,下一把一定要压准啊。”

厉倾宇不说话,但已经看出那个骰子肯定有问题。他趁着庄家继续的摇股子的时候,右手放在台下,一枚铜钱自手中朝对方脚弹去。

“哎呀!疼!”摇骰子的那个人突然吃痛,手中的骰子也应声跌落地上滚开来。

厉倾宇弯腰捡起一颗,手中捏了捏,再掂了掂把骰子还回去。他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骰子注入了铅砂,刚才故意弯腰下去捡那个骰子,抬起遮挡的台布看到庄家台下面放有东西,如果没猜错台下那个包裹的东西应该是磁石,那个脚垫连着的绳子就是拖动那磁铁移动的关键。

摇骰子的人重新摇着手中的骰子,厉倾宇把全部赌注押在大的那边。

“来来来,准备开了。”摇骰子的人笑着看着台面的赌注,故伎重演的打开。

厉倾宇看着台面打开的点数笑了笑,果然如此。

殷老头激动的说:“小子,有两手,果真是大!”

那个摇骰子的人不可自信的揉着眼睛看了一遍,喃喃说:“五五六,怎会如此?”

压到大的人都兴高采烈,压到小的欲哭无泪。

最后一盘,那个摇骰子看着自己脚下踏板的绳子不知何时断了,但也只能不动声色的摇着最后一个回合,掌心和头都冒着冷汗。

厉倾宇淡定的开口说:“最后一局玩把大的,若是我赌赢了,我身边殷前辈欠下的债抵消,还有归还他之前押在这里的剑,还要这里场上的赌注归我。”

那人闻言赶紧朝身边的人暗示了一下,让他赶紧请馆主过来。然后客气的说:“这位公子,你稍等,你赌这么大,小的无法做主,要请馆主下来。”

很快馆主一个油光满面,挺着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那中年男子沉着声说:“谁在这里搞事?”

那个摇骰子的男子在馆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中年发福的男子打量着眼前的厉倾宇说:“你小子是这老头什么人,竟然敢在此处猖狂?”随即让人清场关门,只留下厉倾宇和殷老头。

殷老头看着男人不屑的说:“这是我孙子!”

厉倾宇沉默不语,对殷前辈的回话深感无奈,心中暗自骂自己多事,怎么就被这老头占了便宜,还料定了自己会出手帮他。

“哼,最后一局定输赢,好久都没有人敢在我的地头撒野了。”

随即中年男子亲自拿起骰子摇了起来。虽然桌子底下的绳子被间断,但是中年男子还是有自己的绝活。

待骰子停下放在台面,中年男子盯着厉倾宇说:“你选大,还是小?”

厉倾宇毫不犹豫的说:“小。”同时两指用内力轻轻一点。

那中年男子轻笑道:“若是你们赌输了,就要把命留下。”随即掀起盖,那三颗骰子的点数竟然是三个一点。

“嘿,我们赢了!”殷老头高兴道。

“不可能,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三个六点!”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台面的点数。

厉倾宇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说:“愿赌服输。馆主可否现在兑现?”

“哼,只要你们能出了这个门,一切便好说。”馆主两手一拍,随即从里面走出十几个手持木棍的大汉。

殷老头顿时着急的说:“死胖子,你出尔反尔,就不怕这个被人知道?”

“该怕的是你们。上!”馆主冷笑道。

厉倾宇没有丝毫畏惧,只让殷前辈退到自己身后,自己与那几人打起来。对付这十几个小啰啰,厉倾宇根本不用吹灰之力,连身后的刀都未曾使出,十几人就厉倾宇全部打倒在地上。

殷老头更是颐指气使的踩着地上躺着的一人,对着那馆主说:“我孙子厉害吧!死胖子,你服不服?”

见情形不妙,馆主赶紧颤抖的说:“服,服,服!”

“那还不兑现承诺,把老夫的剑拿出来!”殷老头得意道。

那馆主赶紧让身侧的人去取,同时也从怀里掏出一踏银票放在台面。

一下人匆匆的拿来殷老头当的剑,颤巍巍的放在台面。

殷老头看着自己那把破剑,拿起来把剑拔出鞘,指向那馆主脖子下。

那馆主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两位英雄了。求放过。”馆主求饶道。

殷老头也没想到为难他们,把剑潇洒的合上扔了过去给厉倾宇,随即手上拿过台面的银票,乐呵呵的跟厉倾宇说:“走吧,走吧。这么银两应该怎么花才好?待会买几壶好酒路上喝!”

厉倾宇无奈的接这那个把看起来破旧的青铜剑,但在刚才剑出的那一刻,寒芒毕露,宛若惊鸿。厉倾宇轻轻的拉出来细细看了一眼,剑身薄如蝉翼,剑通体雕刻着花纹,围绕着一条条苍龙在其中,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青铜剑。把剑挂在身后,跟上殷老头的脚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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